長安城焰火燃起。
成百上千的月人猖獗大笑,肆意屠戮着普通人,以及攔阻他們的人族武者。
畫面慘烈到根本無法用言語形容。
鮮血從一戶戶房屋中流出,匯聚成小溪,着實血腥刺鼻。
“殺殺殺!”
月人們在鮮血的浸染下,已然瘋癲。
而長安城武者們同樣也瘋了,但卻是因憤怒而瘋,因同胞死在面前而瘋。
瘋子很容易做出不計後果代價的事情。
“砰!”
一位油盡燈枯,體內沒有絲毫靈氣的九品武宗突然回頭望了一眼長安城。
面上帶着一絲絕望,然後又釋懷一笑的閉上眼睛,突然自爆。
纏住他的七位月人有三人直接身死,剩下四人慘嚎中倒飛出去。
而這一聲巨響。
像是被推倒的多米諾骨牌,接二連三的巨響聲傳來,自爆聲一道連着一道,近乎不曾停歇。
始終旁觀戰局的太子季歸眼睛有些通紅。
在他看來,月族已經拿下了這座長安城,現在要做的是避免族人損失。
畢竟今日攻城者,全部都是月族精銳。
死掉任何一人,都是不必要的損失!
可在這種狹小的城池中交戰,數十甚至數百月人圍殺一位人族武者,後者在窮途末路的情況下自爆,根本無法預防。
除非直接殺死對方,不留一絲一毫自爆的機會!
“攻擊要害。”
太子季歸冰冷的聲音從空中傳來。
月人們也漸漸警惕起來,要知道往日都是他們月人在被捉住時自爆,今日卻輪到了人族武者。
“咳。”
丑時趙無眠整條右腿被砍下,身上有無數道傷口鮮血淋漓的傷口。
他從空中墜落到城頭,大口咳血,儼然壽元無多。
“認命吧,長安城破了,你們這羣豬玀是守不住的。”
上弦三月族首領面色倨傲,一腳踩在趙無眠胸口上,居高臨下道:
“若是投降,我可以賜你不死!”
“我可以站着死,但絕不會跪着生。”趙無眠一字一句道。
“冥頑不靈!”
上弦三月族首領冷笑:“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殺你,讓你親眼看到這座城被毀掉。”
那一人一刀,這座長安根本不值一提!”
“”
趙無眠沉默。
良久後他纔開口:“許燕陽前輩守了一百年,我們自然也能守住一百年,五百年,一千年!”
“守住?”
與上弦三首領一同出手的,是兩位下弦月首領。
二人同時笑了,笑容格外的嘲諷:“我們十萬月族精銳,如今死傷連十分之一都不到,而你們人族呢?”
“四方城門,三個城門已破,城內月人有三萬以上!”
“反觀你們人族武者,如今還剩下多少?”
嘲諷聲像是一把把刀子,刺在趙無眠心頭。
沒有陣法的護持,想要守住這座城實在是太難了。
但城池未破!
趙無眠面上涌向異樣神色:“而且,你真以城破了?”
“什麼意思。”
不同於兩位下弦三首領,上弦三月族首領心中莫名涌現不詳。
就見趙無眠眼眸閃爍。
像是下了某個巨大的決定,語氣十分重的說出了兩個字:
“劍來。”
似有所感。
張恨水、張蘇子,以及其他還苟延殘喘戰鬥的三位打更人同時眼眶發紅。
他們同時爆喝一聲:“劍來!”
有五道光芒分別自他們身後升騰而起,甚至就連那位死去的打更人身上也有光芒。
這僅僅只是開始。
城中城外所有浴血,或重傷或將死的武道宗師身上都有一道若隱若現的光澤。
他們豁然擡頭,無聲笑着,同時仰頭望着那即將到來的一劍。
哪裏的劍來?
上弦三月族首領瞳孔倒縮。
他猛的退後百步,只是擡頭看向長安城以及空中時,沒有任何異變。
“你在詐我?”
弦月族首領面色難看。
趙無眠沒有回答,而是掙扎着坐在城牆上,大口喘息。
他看到地面有個酒壺,撿過來晃了晃。
“嘩啦啦”
半壺酒水晃盪。
趙無眠咬開壺塞,灌了自己一大口。
他轉頭又望着戰火肆虐的城池,突然有些疲倦的閉上眼睛。
手指敲擊着酒壺,哼唱着他最喜歡的一首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