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殺手小皇妃 >第一百三十七章 宮幬的疑心
    “殿下息怒。”

    “老三!這些年你削尖了腦袋在父皇面前討好賣乖,這些事情本宮念你是兄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便罷了!”宮幬並不理會我的勸息,對着伏地的宮帷破口大罵,“誰料你狼心狗肺,將本宮的寬縱視作愚昧,蹬鼻子上臉的託大拿喬,陷害挑釁!針對本宮沒什麼,你不該牽扯連兒進來!”

    “大哥啊!連氏一介女流,我牽扯她做什麼!”宮帷激辯道,“臣弟求您好好想想,她這個太子妃,可有一日盡過侍奉太子的職責,可有一件事同您這個太子商量過啊?”

    “連兒不能安心待在太子府,還不是你生事挑撥!元宵宮宴上她不過喫壞了什麼東西出了些痘,你和老四便唆擺得父皇將她攆出了刈州!誰知你們是不是又憋着什麼陰招想要對付我,所以才急於將連兒攆走的!”

    宮幬咬牙切齒,越說越怒,“今日老四不知怎麼傷了自個,你們便又解題發揮,栽贓到連兒身上——居然…居然還有臉來太子府讓我隨你一同入宮!老三,你今日若敢將這些大逆不道的話說給父皇,本宮便敢在宬玄宮裏撕了你的嘴!”

    宮幬說着,擡腳便要往宮帷身上踹去。我才欲勸阻,卻見宮幡膝行上前,緊緊抱住了宮幬的大腿。

    “大哥息怒,太子殿下息怒啊!”宮幡苦苦求道,“此事本就是我皇族家醜,三哥固然有錯,只是您這一腳下去,不但損了我們兄弟骨肉情分,也損了我宮氏一族在這天下的聲名啊!”

    “是啊殿下,三殿下聽您訓導,想必已然知錯了。”我也趁機勸道,“相信他一定會摒棄前嫌,輔助臣妾治療刈州疫症,將來也會尊父敬兄,好好輔佐皇上和您的!”

    宮帷擡眼向我投來一個怨毒至極的目光,奈何宮幬盛怒之下,他再有話說也無人會聽,唯有將頭重重叩下,咬緊牙關,一言不發。

    “你給我回你的寰親王府閉門思過,好好想想自己這些年的錯處!”宮幬收回腳去,狠狠向宮帷啐了一口,“老四自有他澂郡王府下人照料,你若敢驚擾了父皇,本宮要你好看!”

    宮帷的身軀顫得厲害,他伏地許久方纔起身,再度昂首,臉上的所有表情已經一收而淨,只剩一塊塊尚未褪去的紫脹。

    “臣弟告退。”

    他再不多說其他,拂袖大步而去。轉身的一瞬間,還留給了我和宮幡一個凌厲至極的眼神。宮幡見宮帷走得遠了,也不由微微瑟縮一下,躬身對宮幬輕聲道;“大哥若無別的事情,臣弟也告退了。”

    “你站住。”

    不知爲何,聽到宮幬對宮幡這一句,我的身上便生出一層冷汗。宮幡似乎也不意宮幬有此一喚,疑惑的緩緩轉回身來。

    “鏈月山上的幾個人,還有今日護送連兒闖宮的那個劍客,當真是你的人嗎?”

    “殿下,五殿下…”

    “——沒問你。”宮幬突然將我喝止,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寒冷,“老五,你說。”

    “大哥…未免太瞧得起臣弟,他們都身懷絕技,哪裏會聽臣弟的調遣呢?”宮幡不過略微一怔,隨即笑道,“要不是知道委託他們辦事的是東宮太子妃,他們又哪裏會賣臣弟這樣大的面子?”

    “是了,臣妾在閨中時便耳聞三殿下僭越,所以嫁給殿下後,才請那些豪傑幫忙留心三殿下的。”我強掩心虛笑着望向宮幬,“若殿下怪罪臣妾擅做主張,那臣妾也甘願領受任何責罰。”

    “責罰倒不至於。只是你想進宮見父皇,何需鬧得這樣人仰馬翻,回府找我不就是了?”宮幬皺着油黑的眉頭,顯是尚未消氣,“還有你怎麼也不同我商量一下,就答應父皇主理京中疫症?這是多大的事情,御醫都束手無策,何苦在這風口浪尖的往自己身上攬?”

    “這個殿下大可放心,五殿下江湖上的朋友中不乏有醫術卓絕者。而且我們也已經查出,此次疫情原是有人以毒方配毒有意傳播。只要找到…找到那毒方和解藥,臣妾有信心可以抑制住疫症的。”

    “即便如此,讓老五向父皇舉薦便是。你一個婦道人家,又是持劍闖宮,又是主理抗疫的,終究不妥……”

    “殿下說得很是。只是…只是您哪裏知道,三殿下曾在臣妾的膳食中下毒,想要在別苑中不聲不響的了結的臣妾。五殿下的人來救,臣妾即便只要落入三殿下圈套,爲求保命也只能出逃啊…”

    “臣弟也聽朋友說,大嫂這些天着實委屈了。”宮幡幫腔道,“至於大哥所說由臣弟舉薦…大哥還不知道我麼,從小到大父皇何曾將我看在眼裏。他又最恨我離宮出走,我若舉薦我宮外的朋友,自己捱罵不說,沒得還要連累了朋友們啊。”

    “你這小子……”

    我拼命擠着眼淚,顫聲委屈道,“這兩天臣妾顛沛流離,刈州城內又有三殿下的眼線盯梢。別說入宮面聖,便是回府見殿下一面也是不能……而父皇在宮中聽信讒言,以爲臣妾是那不忠不孝,大逆不道的江湖逆賊!臣妾萬不得已,才闖宮面聖,以性命相押,向父皇自請抗疫,以求將功抵過啊!”

    “竟是如此…你又何過之有!”宮幬又是心疼又是惱恨,“只恨我沒有早日看穿老三的真面目,還求他幫我去民間尋你。如此看來,倒成了你的催命符了!”

    “這倒不要緊,好歹都過來了。”我拭去眼淚,對宮幬認真道,“只是父皇限臣妾三日之內控制住疫情。三日之後若無成效,便要…便要誅了臣妾。”

    “三日?”宮幬倒吸一口冷氣,“依你所言,歹徒和毒方尚無跡可尋,三日又豈能控住疫情?父皇這不是存心要你的命嗎!不行…我這就去求他收回成命!”

    “——殿下不要衝動!父皇容我三日,已是顧念了和您的父子之情。此刻您再去求情,只怕父皇一怒之下更要殺臣妾了!”我哀聲求道,“如今…如今只好再麻煩五殿下的江湖朋友們,合計尋找毒方,配製解藥。太子殿下…這三日之內,臣妾只怕無暇回府侍奉您了……”

    “什麼時候了還說這個,”宮幬揮了揮手,眉頭再度緩緩皺起,“只是你用他們辦事。若不成事,自沒有他們的責任。但倘若當真被你們製出瞭解藥,那些人不會搶我東宮的功勞吧……”

    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還是宮幡有些遲鈍的安撫道:“啊,這個自然!大嫂主理抗疫,若是成功,功勞自在東宮。臣弟可以擔保,自己和那些江湖友人都不會搶功的!”

    “話也不是這麼說…”宮幬將手一背,裝作大度的語氣,“他們若是得力,事成之後自有豐厚賞銀。而你…本宮也定會在父皇面前好生誇上兩句的!”

    宮幡嘴巴一咧,躬下身去:“那臣弟這廂便先謝過大哥了!”

    宮幬含着笑意望了望宮幡,目光突然在他的臉上一滯,似是看見了什麼,然後又緩緩望向我的臉。我不明所以,一臉懵懂的掃了一眼宮幡,看見他臉上適才被風吹紅的淚痕時,我的心臟遽然縮進——我的臉上,一定也有着同樣的印記。

    “老五,倒是你,這個時辰來宬玄宮做什麼?”

    宮幡的眼中閃過一瞬間的驚惶,隨即不可抑制的向我看了一眼。這一眼不要緊,宮幬卻愈發皺緊了眉頭,神色古怪的將一雙晶亮的小眼睛在我們二人之間探循不止。

    “是…是母妃。”宮幡對宮幬綻開一個明媚笑容,“她聽說有人闖宮,擔心父皇安危,便叫臣弟過來問候一聲。”

    “哦…瀛妃娘娘也是,若是擔心,自己來宬玄宮請安便是。你小子笨嘴拙舌的,沒得又惹得父皇不快可怎麼好。”宮幬額心的溝壑漸漸淡去,一張臉上卻仍不見半分笑容,“只是以後若見了你嫂子,也須得守些大防之禮。適才那般面對面的說話,着實不成體統。”

    “原是臣妾一時失儀,是臣妾——”

    “——大哥教訓的是,臣弟以後不會了。”

    我悄悄去看宮幡,卻見他已然換上一副無可挑剔的恭敬神色,低低垂下頭去,再不肯看我一眼。

    這廂閒話過後,宮幬便要同我一起出宮。我想到段冥還在元武殿外等候,便藉口讓宮幬進宬玄宮向皇上請安,自己先行一步。宮幬不但沒有不允,反而讚我想得周全。一番寒暄過後,他便得意的大步往宬玄宮走去。

    我目送他進了宮門,便趕緊往相反方向而去。看到段冥的時候,他纔要張口,便被我一把掐住了腰,不由分說快步推出了宮去。

    “到底怎麼樣了?”

    纔出宮門,段冥便迫不及待的開口發問,但見我虛弱的靠在宮門口氣喘不止,便愈發急得面色發白。

    “皇上…要殺了薩容,唐旗主和我嗎?”

    “不…”我勉力支起身體,語氣鄭重無比,“段冥,這回…我們必須要拯救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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