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對於麗貝卡來說,格洛瓦的這個背景光環就不那麼香了,畢竟格洛瓦的爹也是她的爹,再牛X都沒什麼期待感。所以她應該是受夠了格洛瓦的優柔寡斷,偏偏格洛瓦還是麗貝卡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依靠,她連選擇的餘地都沒有。
然後程斌自己倒黴一頭撞上來,在蘭開斯特傭兵手裏救出麗貝卡之後,這個小姑娘應該是察覺到了自己對她沒什麼非份之想,於是感到安全之餘,就算是把程斌給依靠上了。
可惜想通了問題的關鍵,對於解決程斌目前的處境並沒有什麼幫助,他總不能跑回去對麗貝卡說“你可長點心吧,哥其實是個壞人”,別說好人可以用嘴吹出,但是壞人不幹壞事實在太沒職業道德,再說他光是這麼說,沒有實際行動,麗貝卡也得信算啊。
所以現在程斌既不能狠心扔下麗貝卡不管,也不能強行把她送回格洛瓦身邊,畢竟無論怎麼看,格洛瓦那裏都未必安全。
帶着一腦門的官司,程斌重新回到土豆大叔的實驗田時,離着老遠就聽到了槍聲。
程斌吃了一驚,心想難道還有不開眼的傢伙跑來搶土豆?這得多想不開?就算把地裏的土豆都挖走能不能值上子彈錢啊?
而且別看土豆大叔肚子大,他可不是喫乾飯的主,程斌覺得這個傢伙從前應該是職業軍人,至少是接受過正規訓練的人,畢竟兩個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是在戰鬥當中,當時兩個人在互相提防的情況下各自爲戰,死在土豆大叔手裏的人可沒比程斌少幾個。從屍體上的痕跡來看,土豆大叔的槍法相當精準,一看就知道手夠黑。
他把車停在一個小坡下面,打算觀望一下,但是很快就發現槍聲很有節奏感,不像是在對射,倒好像是有人在練習射擊。
土豆大叔在土豆田附近定期清理射界,所以這一帶沒什麼可夠隱蔽的地方,程斌對於那幾個一看就是有意留出來的隱蔽地點毫無興趣,躲到那裏去還不如在槍林彈雨裏站直了賭命來得安全——起碼後者還有賭的機會。
程斌側耳聽了一會,終於肯定了自己的判斷,開着越野車來到土豆叔叔的小木屋前,遠遠就看到大叔站在麗貝卡身邊,正在指導她用手槍打不遠處的木樁。
十米外直徑接近一米的木樁在麗貝卡射出的槍林彈雨當中瑟瑟發抖,完全猜不出自己什麼時候會被子彈擊中。
看到程斌回來,麗貝卡立刻把手槍扔給土豆大叔,自己向着程斌跑了過來。
程斌停下車,坐在車裏向土豆大叔打了個招呼,然後隔着車窗向麗貝卡說道:“我見到格洛瓦了。”
“他怎麼樣?”麗貝卡問道。
“你看起來不太緊張。”程斌打量着她說道,有些疑惑地說道。
“從你的樣子就可以看得出來,他應該沒什麼事。”麗貝卡聳肩說道:“我說得對嗎?”
程斌看着她張了張嘴,終於明白爲啥快遞都不願意到付了。
看到程斌一臉憋屈的樣子,跟着麗貝卡走過來的土豆大叔大笑起來,“她可是個聰明的小姑娘。”
程斌嘆了一口氣,心想這就是大家都說女人太聰明瞭不好辦的原因。
他推開車門從車裏跳了下來,向麗貝卡說道:“他很好,艾倫也很好……我沒見過艾倫,但是格洛瓦說他去找你了,所以我覺得起碼他行動應該沒問題。”
麗貝卡點了點頭,微微側頭看着他不說話。
程斌提防地說道:“幹什麼?”
“關於我的那部分呢?”她說道:“你們沒有討論關於我的問題嗎?”
“呃。”程斌拖了個長音說道:“關於這個,小格希望你能回去,但是我拒絕了。”
“所以你不希望我離開嗎?”麗貝卡鬆了一口氣,很高興地說道:“我很高興。”
“那你高興得有點太早了。”程斌說道:“楓葉鎮的情況有點複雜,我覺得你留在這裏會比較安全。”
“複雜?”麗貝卡疑惑地說道:“鎮子上又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程斌想了想,決定實話實說,他很誠懇地說道:“我殺了古浸。”
另外兩個人的表情明顯詮釋了“活見鬼”這個詞的含義,麗貝卡目瞪口呆的時候,土豆大叔吹了一聲口哨,轉頭向遠處張望,“所以會有人追來嗎?”他說道:“我是說,如果幹掉你能領取賞金,你也許可以照顧一下我這個窮老頭。”
“那你恐怕要失望了。”程斌說道。他擺手示意土豆大叔到車後幫他把綁在後箱上的摩托車卸下來。
“沒人通緝我。”他說道:“所以也沒有賞金。”
“真的?”土豆大叔伸手扶住摩托車,看着程斌解開綁在上面的繩子,“你總能刷新我對你的認知。”
他說道:“你是怎麼做到的?沒人看到你動手還是你殺光了所有看到你的人?”
“不。”程斌說道:“我又不是刺客,事實上我選擇了更簡單的辦法。”他和土豆大叔一起用力,把摩托車被吊起的車頭從越野車上擡下來放到地面上。
“我說服了艾米麗。”他說道。
“你睡服她我還能信。”顯然土豆大叔並不只是在荒原上種土豆,他起碼對楓葉鎮上的勢力分佈很有研究,所以完全可以跟得上程斌的思路,知道楓葉鎮誰纔是那個真正作主的人。
“事實上在我家鄉的語言裏,這兩個詞的發音是一樣的。”程斌說道:“所以……”他攤了攤手,“我不需要殺光所有看到我的人,那是隻有刺客纔會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