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一滯，呆呆的點了點頭。
葉嫣然在邊上默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竟升起了一種濃濃的自豪感。
楚凡一笑，看向虛無子所在的虛空，輕聲道：“前輩，不如面談如何？”
虛無子一僵。
倒底是高人，倒不像蕭天帝那般能一直的發呆，這便氣急敗壞的叫道：“叫他們走開！”
楚凡倒也知曉他的顧慮，便笑着讓蕭逸與葉嫣然離開。
這兩人戀戀不捨，一步三回頭的離去了。
楚凡周圍頓時空間紊亂，再也看不到裏面的情況。
也不提蕭逸與葉嫣然離開後的議論。
且說楚凡面前凝出虛無子的身形來，楚凡便立即起身，恭敬行禮。
虛無子皺着眉頭瞧了他兩眼，便點點頭，問道：“你應該知道我讓你參詳這陣圖的用意吧？”
楚凡點頭：“晚輩的確是知道，只是，既然這是前輩的因果，晚輩不知如何應對。”
虛無子給嗝的講不出話來。
是啊，你弄出的爛攤子讓人家接手，總要有個理由啊，也就是這因。
楚凡與虛無子因果不大，就是這麼個問題。
這可不是楚凡在抱怨說，你之前既然選了蕭逸，就該讓蕭逸來承擔這個責任之類。
到了他們這種地步，必須要有因果，否則無法得到天道認同。
這就沒有意義，同樣也起不到什麼很好的效果。
虛無子呆了一呆，突然一笑：“你能邀我來，這豈不就是因？”
楚凡無語，還真是沒見過這種級別的高人玩不要臉的。
但心中也不得不承認，強牽因果也是一種因果。
虛無子再道：“先不說那些，我問你，這陣可已研透？”
楚凡皺眉道：“還有一個關鍵問題，正是要請教前輩。”
虛無子示意，楚凡便將心中問題問了出來。
也即他已知道仙界的心核，其實就是虛無子，所以當初有人說虛無子坐化，這話並沒有錯。
這一點，楚凡已從當年在玄極星上師祖古道玩的那一手中明悟了。
同時，爲何這心核反應遲鈍他也明白了。
簡單說就是負擔太重，意志籠罩的是整個仙界，還要包括仙界外圍的環境。
便是有些反應，也慢的要死。
他現在問的，是另一個問題......
這等高人爲了達成這一步，便將自已的身軀、魂魄盡數散開，只留最終的一個心核。
如此一來，心核繼續在散發着意志，管控着整個仙界，但虛無子這個人，的確是沒了。
世間能出現的這個虛無子，不過是一道意志投影。
當然若是覺得投影不過癮，也可以採納些天材地寶直接凝出一具分身。
但不能這樣做，因爲分身已是一個完整的人，這樣一來就會干擾到心核，天無二主之意。
心核，只能是一個。
楚凡的問題就是這個，若是再建一個《周天星雲大陣》，那麼，誰來作這個陣心？
虛無子閉嘴，神情糾結，反正他是不想再玩這個遊戲了。
“其實......”他艱難的說道。
楚凡一笑：“前輩，晚輩自是知道，爲了大道，這樣的犧牲值得，功德很大。
但晚輩問出這個問題，卻也並非故意要刁難前輩。
不知前輩是否還記得，您用混沌珠將蕭夫人的心核鎖定這件事？”
虛無子心頭一震。
因爲創建《周天星雲大陣》，這其實應該是一種修練之法。
所以，或許也可以用滋養萬物來達成一種如楚凡剛剛所說的“功德很大！”
但論其根本，不過是一種修練之法而已。
這個話要說透了，就是那什麼功德純屬扯淡。
只是這種修練就像懶漢身上長出了蝨子一樣，最後又不能滅殺這蝨子，因爲這便是與天道意志相悖。
這一點以前論過，此時的天道是向生的，因此不能滅殺。
更別說在整個《周天星雲大陣》、也即仙界裏誕生的這海量星辰與生靈。
整個事件說白了就是一場完全個人的修練活動。
成功的話，就會如同蠶兒結繭一樣。
自此以後，蛹是蛹，繭是繭，但這繭的願力，卻源源不斷的便會加註給蛹。
以此，得到晉升，破繭成蝶。
因爲這一行動本身，便是在創世。
而楚凡提出了王馨這件事情，卻似乎在告訴虛無子，其實不用這種方法，也能完成這種修練？
但跟着他立即便想通了，楚凡不是這個意思。
他無意中給王馨弄出的這種狀態，正如之前論過的那樣，無形中給王馨布成了一種完美的修練方法。
《涅槃訣》因此修成，體內已培育出永恆不死之種，但是，這個層次有些低了。
或者說，這完全是不同的兩個方向。
王馨憑此可修成永恆之道，但要達成混元無極大仙的層次，必須創世。
換個比方，虛無子用《周天星雲大陣》爲自已做了一個繭。
王馨卻是被他的九層禁制加混沌珠給做出了一個繭。
那，誰來給楚凡作這個繭？
此番虛無子讓楚凡學這陣圖，正是希望楚凡自掘墳墓一般的爲自已打造一座《周天星雲大陣》。
可問題是，他願意麼？
王馨當時雖有一些自願，但總的來說，那是被動的。
但現在必須是楚凡自願。
楚凡苦笑道：“好叫前輩得知，便是如蕭夫人那樣的，晚輩也是不願的。
晚輩的心願，只是想陪着家人一起終老。
所以......”
他看了一眼糾結無比，又明顯有些黯然失落之態的虛無子，還是說了下去。
“所以晚輩自是很想幫助前輩，但、晚輩做不到啊。”他平靜的說道。
這意思也是在說，假如仙界崩毀，他楚凡及家人也要一起完蛋，他也認了。
虛無子痛苦起來。
仙界崩毀，他依然會沒事，左右不過毀掉幾十萬年的道行，還可以東山再起。
但這種結果，他實在有些接受不了。
他輕聲道：“楚凡，你可知道仙界崩毀......已不足十年了麼？”
“啊？”楚凡驚叫一聲，呆呆的看向虛無子。
虛無子搖頭嘆道：“金龍王算的沒錯，大陣的確還有甲子氣運。
但是，它卻把龍族遷出了仙界，這是它沒有算計到的，因此......唉！”
楚凡發楞。
再經虛無子說明，這才明白。
原來，金龍王能把龍族留在仙界，這是煦明的意思。
因爲龍族可不能單純的看成是一種神獸、一種生靈。
它們本身就融合了一種天道氣運，龍族在仙界生存，這就給仙界強行扯來了氣運。
但現在，不懂這些的金龍王卻幹出了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