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當時好像你們宗裏的那些什麼長老都在的,離的那麼近,出了這樣的事情,她們完全能攔住的嘛。
我真搞不懂這都什麼意思……卻讓我來背黑鍋!”
徐心月一肚子話頓時便給憋了回去,好半晌沒再出聲。
只是瞪向楚少爺的眼珠子都快掉出眼眶了。
這事情當時她自然是沒在現場,但當時的情況卻是知之甚詳。
那弟子是被這渾小子一劍給削飛了腦袋,哪有什麼威力強大的法寶滅殺一說。
只不過連何桐華言語中都在表示這傢伙當時也的確是身不由已,居然爲他說好話,那麼……
她自然非常清楚,眼前這少年說的一點兒也沒錯。
當時長青殿安排的這場刺殺,的確就是一場戲,所有參與進去的弟子都是要做好送命的準備。
人家有護衛、有法寶,所以自然是無事的,而自家弟子……
一股悲涼的複雜心思驀地在心中升起,徐心月頓時有種極爲無力的感受,在心中佔據了大半。
嘆了口氣,想說些什麼,卻是說不出口。
楚凡的最後那些牢騷觸動了她。
說起來這也的確是如人家所說的那樣,這樣年紀的弟子不正該在宗門中好好修練麼?
便是如現在這一對棄了修行、去談情說愛這也是人倫大道,何錯之有。
但爲了這些宗門利益之爭,卻不得不如個棋子般給人擺來弄去,生死皆不由自已做主。
這怎麼看,都是一種悲哀,而始作蛹者,卻不正是自家這些高人麼?
難辭其疚啊!
但她也不想跟一個少年服軟,便藉着楚凡話裏的意思看向了雲珏,似乎在求證。
她不知道自已爲什麼要看向雲珏,在她認爲,最關心這少年的,當然應該是柳畫眉的這個女兒了。
那麼,不妨也聽聽她怎麼說。
至於她能說些什麼,有關楚凡殺了玉女門弟子的事情其實已不放在她心上了,她要聽的,是另外的事。
其實這樣的事情本來也是由李玉湘她們來處理的,她根本無須去管,她很清楚這個。
楚凡說完便看向徐心月,也只能是偷偷一瞟。
但這一瞟倒也看到了徐心月的表情,也是有些不太明白。
不過邊上的丈母孃顯然焦急無奈,也沒什麼好指望的,便也偷偷的又看向了雲珏。
結果雲珏就傻了。
三個人的眼光都看向她,聽剛纔的意思,似乎是要她證明楚凡講的是真的。
可說了這麼多,也就一個白雲東與楚凡的事情。
好像重點是說那三爺爺給的護身法寶殺了那女弟子,但……一來不是,另外,證明這個似乎沒多大的必要吧?
“我不知道!”
雲姑娘乾乾脆脆的一聲甩出來,在楚少爺心中堪稱是石破天驚。
“珏兒,你、你怎麼會不知道,你……”楚少爺一跳八丈高,頓時便不樂意了。
“我就是不知道,知道也是不知道,哼!”雲珏不管了,就想這麼說。
楚少爺不指望她了,扭頭又看向徐老太,這次,好像也忘了這樣直接盯着也是不敬。
徐心月心中暗罵,但也只能如楚凡一樣,不指望這無法無天的小丫頭片子了。
正要跟楚凡再問,卻不料這妮子也嘀咕開了:“哼,人家受了那麼多的苦,好不容易纔來到這裏,纔想清淨些日子,你怎地又來煩了。”
“刷!”
一道劍光閃過,楚公子一個猴跳,便捧着一柄劍去到了雲姑娘面前。
“珏兒,你看,還認得它麼?”
雲珏還要拿捏,也就是扭着個頭不去看任何與楚公子有關的東西、包括他那張讓自已悸動的臉龐。
但徐心月與柳畫眉彷彿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卻是一把便攥住了這個下臺階的機會。
“這是什麼?”兩人同時出口。
還能是什麼,一柄極爲普通的長劍而已,也許有什麼特殊的意義,但對兩位高人來說,這反應實在是不該有的。
“咦……你……“
雲珏撐不住了,大眼一瞟,便看到了情郎手中的劍,可不正是自已一心想讓他找回來的寶物麼?
其至,她都退而求其次、只讓他隨便買一把、不,哪怕只要他記得這件事便可……
但現在,愛郎卻不但記得,還……圓滿的完成了這個任務?
“你……不對!”
意亂情迷的雲姑娘說不清自已是個什麼想法,似乎又想哭,又想笑,還有一下子便衝進情郎懷裏痛哭一場的打算,只是……
楚凡傻眼,呆呆的看着手中的劍,喃喃道:“什麼……不對!”
雲珏柳眉倒豎,脫口而出:“當然不對了,那劍是丟在冰雪國的,你怎麼能出去的?
說,你是怎麼找人做出這種贗品的,好呀,你會騙人了是不?“
楚凡膛目結舌,這時才發現這樂子玩的有些大。
“刷!“
風聲輕響,那劍無風自動,破開雪花忽一下便到了徐心月的眼前。
徐老太眯起眼睛,神念已於瞬間將那劍分屍完畢,就差與周望給楚凡分解石頭那樣做了。
“贗品?“
她喃喃自語,心說不對啊,這樣的垃圾有必要仿製麼?
楚大少糾結無比。
一邊是眥牙裂嘴瞪着他、一幅不可一世、彷彿抓住了他騙人技倆的雲珏。
另一邊卻又是一臉疑惑的徐老前輩。
他心裏還擔心着可別給老太太吹口氣把劍弄壞了,那可就全完了。
好在丈母孃總算是個清醒的,也自然是幫他的。
柳畫眉伸出纖纖玉手,冒着得罪師尊的危險已將那劍取了過去,開口問道:“楚凡,這是珏兒的劍?“
楚凡連忙迴應:“是啊,我、我是好不容易纔找回來的,可……“
雲珏撇嘴,心說你騙得了她們,可休想騙我。
徐老太也醒悟過來,心說這劍定是沒錯的,弄個贗品實在是沒道理,那麼,這少年吞吞吐吐的,又是爲什麼呢?
“你跟我說說清楚,這劍是怎麼回事,那麼老身便允許你倆個好好說會子話。
否則,老身也不難爲你,你就此離開吧,以後也別再來了。“
雲珏與楚凡都傻眼了,唯柳畫眉心裏已是偷偷笑了起來。
兩個年輕人能騙別人,卻是騙不了自已的。
他們渴望能在一起說說話,將這段時間以來積攢的相思釋放完畢。
之後,或是溫馨約定、或是再狂搞一架氣鼓鼓的分開,相當於變相的再約定下一次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