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石長笑、張紅還能保持清醒。
六位太上長老，有四位已在之前的抵抗中昏迷了過去，此外還有大批的元嬰境也是一樣。
他們，是以自已的修爲在維持着《混天陣》，但最終，還是以慘烈收場。
不過，也正像石長笑安心的那樣，沒有多少弟子死亡，他已經覺得渡過這一劫了。
原本沒這麼慘的。
便是何向天與悟癡等人也沒想過要這個結果。
只不過眼看這次試探與戰略目的已經實現，何向天便想抓住機會給予悟癡等人重創。
卻不想人家防範及時，最終沒有傷到悟癡等人，卻把靜月湖給狠狠的傷到了。
之前的計劃是一旦破了《混天陣》，那麼對於靜月湖的打擊行動便告結束。
但何向天的最後那把火，已遠遠的超出了靜月湖之修所能承受的程度。
不過也算可以了，正像石長笑關心的那樣，沒死人，那就沒事。
宗門大戰，說白了還是爲了一個虛名、以來圓滿個人道心，並非什麼生死大仇，非要把對方斬盡殺絕。
這一點，雙方都清楚的很，石長笑的頑強也是基於此處。
誰都知道，真要幹下這等事來，就不說自家道心受損，可別忘了這千山裏面實力最強大的，還要數玄極門。
名聲臭了，帶來的可不止是譴責這麼簡單。
道德這個東西，有很多時候就是與實力爲尊掛靠在一起的，傅山等人便是明證。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天道法則所帶來的威懾。
這就是以前說過的，恃強凌弱，可不是天道所喜歡的。
修士一生，那都是迎難而上，所以也就形成了推崇“以下克上！”的法則。
恃強凌弱，正是逆向而行，自有天罰臨身，稱爲“業障！”
這個界限並不清楚，但至少都有個公認範圍。
築基以上對凡俗、結丹以上對凝氣以下，元嬰境界對築基以下，若妄行殺戮，必受業障。
與之相反，又有“功德！”一說，前者爲損，後者爲益。
這個，是修道的常識。
這個，與凡俗界的多行善、少作惡，否則定受天譴是一樣的，道，無處不在。
在修士身上，會形成難以消除的心魔，無法圓滿道心。
在凡俗，正是那人人皆知的“天良！”一說。
二者相同之處，都在於它雖然並不明顯，卻是真實存在的。
當然完全無視這個東東的，那也只能用渾渾僵僵過一生來形容。
這樣的修士或凡俗，只能是成功者的磨刀石或墊腳石，無足輕重。
“多行不義必自斃！”不是沒來由的。
石長笑不是不明白這一切針對靜月湖的打擊是怎麼回事。
因此，他跟宗內也早就定下了方針謀略，那就是將這視爲一場劫難。
抗過去了，那就邁過一道心坎，邁不過去，那也是命運使然。
因此，對於投向南盟或是投向長平，他從來都沒有考慮過。
因爲如果這樣做了，靜月湖所有弟子的心頭上，便永遠的會壓上這樣一個心魔一般的存在，道、就此終結。
靜月湖不是冰雪峯，也不是風雲閣與飛鳳軒，甚至不是玉女門這種的。
因此，冰雪峯可以和長平宗聯盟，玉女門可以先和南盟結盟再與天王峯結盟，家家都有難唸的經，不能一概而論。
因此，便是這一次這般慘烈，在石長笑的心中，其實是非常欣慰的。
在這次的千山之亂中，靜月湖，已然尋得了一塊安全的避難之所。
所以，或許石長笑等人能力欠缺，但在這大方向上，靜月湖依然能稱得上是一個大型修真宗門。
但是，從傅山之亂開始，這前前後後死亡了多少宗門弟子？
這忍辱負重好不容易換來的喘息機緣，又是否就能一直延續下去呢？
誰也不知道！
但不管怎麼說，發生在靜月湖的這一次可怕事件，卻深深的刻印在了千山各大勢力，甚至是每一個人的心中。
很多人終於可以確認了。
南盟與長平是在爭鬥，但在正式的決鬥開始之前，這兩家先是對付北部宗門，現在又收捨靜月湖。
這分明是在聯手清剿對他們有威脅的勢力。
那麼，下一個是誰？
但這個問題就是延伸出來再多的版本，也沒有一樣是可以得到證實的。
因爲，長平聯盟方面與南盟方面，自此次事件之後，同時又沉默了下去。
大家都是明白人，也就沒誰去無聊的指責。
而長平宗與南盟，也不屑去爲這謊言驕傲自得。
“嗯，我們發生了衝突，很不巧的誤傷了靜月湖......”這樣的話沒人去說。
長青殿，老祖密室。
鍾靈秀、趙三節，趙無極，悟癡、楚明等人全然在座。
“這麼說，還是沒有多大的把握？”趙無極皺起眉頭，問向悟癡。
悟癡揺頭：“顯然皓天並未出全力，因此，難以看透其真實實力！”
衆人心中一緊，卻聽悟癡又說道：“不過......若是出奇不意，倒也有一戰之力！”
衆人又升起希望。
趙無極不悅的看了他一眼。
但悟癡似乎並未注意到他的反應，自顧自的繼續皺眉說道：“以他最後那一擊火之道的力量來看，倒也算是在我的意料之中。
若是三十年前能探查一下他的雷電之道，我們就更有把握了！”
長平宗，傳承自古道，以《風雷功》著稱。
雖然與這套功法配套的有《風雷劍法》，但大家都知道，長平宗的劍道傳承那就是個渣。
但長平宗所謂的雷電之道其實也是個笑話。
因爲這是由劍道演變而來，確切的說是以飛劍演變而來，並非真正的領悟了雷電之道。
在三十年前何向天大鬧千山的時候，憑仗的正是風之道與大道之劍，而且這道意之劍隱於風之道中，殺傷力可是不小。
所謂的《風雷功法》《風雷劍法》其實該叫個《風光功法》與《風光劍法》纔好。
那光，是劍光而不是雷光。
但這一次的試探，何向天顯然並沒有把這壓箱底的功夫施展出來，卻突兀的用出了對火之道的掌握，而且掌握的還不錯。
趙無極多等了一陣，見他果然沒有再說的，這才緩緩開口道：“三十年前，老夫有幸參與過對他的圍殺之戰。”
衆人都認真的看向他。
趙無極道：“但依我看來，他應該是領悟了一些光之道，而並非雷電之道或劍之道。
前不久在靜月湖發生的傅山一案中，滅殺傅山的纔是真正的劍道高手。
所以，在我看來，何向天的雷電之道無須在意，他的光明之道，還差的遠。”
悟癡緩緩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