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才十七歲,難道和前世一樣,三十多歲就開始發跡線往後、往後、再往後……
想到這裏,韓絳不由的打了一個冷戰。
老話怎麼說的,說誰誰,來誰誰了?
影來了,拿着一隻小碗,碗裏放着一碗黑呼呼的膏:“少君,夜裏的甜點。”
韓絳下意識伸手就接,當碰到碗的瞬間韓絳的手如同觸電一樣縮了回來,然後一臉嚴肅的問:“影,你實話告訴我,我最近是不是掉頭皮很厲害。”
“還好。”
影的反應很平淡,可韓絳卻感覺影在騙自己。
所以,韓絳又問:“聽俟哥兒說,你打着我的旗號讓人採購一點何首烏?”
“恩,有這事。”
韓絳有點小緊張:“我是不是,要禿了。”
影懵了,她完全不明白韓絳在說什麼。
看影不回答,韓絳以爲自己猜中了,搶過碗也沒嚐出是什麼味,三兩口就吞了下去。然後低聲說了一句:“有什麼藥就用吧,我不想年齡還小就禿掉。”
影側頭想了想:“少君,冬日天干,屋內有炭爐更乾燥,掉點頭髮很正常,就掉幾根頭髮不至於禿了。”
不信。
韓絳問:“那你要何首烏幹什麼?”
影差一點就笑了,忍着笑意:“少君,何首烏可烏髮,我採購卻是爲了一味藥。少君最近喝酒太多,護肝腎解酒,明天就是除夕了,接下來大宴小宴不斷,備上總是有用的。”
帶着深深的懷疑,韓絳問:“我,不會禿?”
影也很認真的回答:“不會。”
“還好,還好。”韓絳拍了拍胸口,再一想不對:“剛纔你給我喫的是什麼,黑呼呼的。”
“加了藥的龜靈膏。有於清熱降火,特別爲少君制的,少君現在非常需要,彩加了兩味藥,少君再往後三年、五年的,臉上不會長痘。這是宮裏傳出來的祕方,很管用。”
韓絳吧嗒了兩下嘴,甜甜的,好象真是龜靈膏。
好吧,信了。
這時,韓安小跑着過來,在門外輕輕叩了兩下門:“少君,急務。”
影趕緊開門後退到一旁,韓安入內施了禮:“少君,有急務,主君請少君立即過去。”
“好。”
韓絳沒換衣服,披了一個袍子就跟着韓安趕緊往過走,影怕韓絳穿的太單薄,萬一要出門怎麼辦,在韓絳出門後叫人拿了全套的衣服跟上。
韓侂冑書房,見韓絳入內,韓侂冑看了韓安一眼,韓安點了點頭上前對韓絳說道:“少君,非常緊急的事件。娘娘明日宮裏辦戲臺,這事原本是件很普通的事情,也不知道是誰在背後出的點子,想請主君出面,說服太上太后把官家與太上皇也都請上。”
“等一下,重說。”韓絳聽的有點懵。
韓侂冑一擺手,示意韓安退到一旁。
韓侂冑很清楚,和韓絳說話要夠白、夠直。因爲韓絳對韓局瞭解的不夠深。
這時,韓同卿也到了,雖然他在韓侂冑眼中只知道喫喝玩樂,可今天的事是大事,多一個人多出一個點子也是有必要的。
韓絳問:“懂,就是太上皇與當今官家的關係差到的極點。那麼有人鼓動爹爹出面請太上皇與官家一起去看戲,這事肯定是在坑爹爹,我不明白的是,他們圖什麼,對爹爹的壞處又是什麼?”
韓侂冑聽韓絳這麼問,還是滿意的,至少韓絳問到點子上了。
韓侂冑說:“其實沒那麼複雜,說的簡單一點就是。所謂的說服,事實上就是姨母點頭,爲父去請。去請了,太上皇與官家有很大可能會來,人來了就肯定會出亂子。若不去請,這話就難聽了,姨母知太上皇與官家不和,卻不出面調和。”
韓絳打斷了韓侂冑:“爹爹,不和也不是今天。”
韓侂冑只是冷冷一笑,並沒有接這話。
“錯了,我錯了。”韓絳反應過來了:“就是有人借這機會挑事,這是我惹出來的禍事,若沒有白蛇傳,也沒有這麼多的事。”
韓侂冑搖了搖頭:
“說與你有關,也有關。說與你無關,也無關。有人想挑事,就是想找個機會,找個藉口。沒白蛇也有黑蛇,或是其他的事。危機,自然是有危險也有機會,這事很麻煩,也就說,只要有人上門,那怕只是諫臺的一個小官,爲父便上下左右都爲難,無論怎麼做,都會很麻煩。”
韓絳拍着腦袋:“這事我大概明白了。姨祖母只要開口,無論是不是能請到太上皇與官家一起參加宴會,都會有人藉機挑事。”
韓侂冑坐了下來:“沒錯。太上皇若被請動了,那麼必會發帖請一些臣子入宮,過宮的事情肯定會提及。事實上官家曾經對過宮的事情同意過,是當今娘娘怎麼講呢。”韓侂冑在組織一個合適的詞。
“撒潑。”韓絳給了一個詞。
韓侂冑沒接話,只要韓絳理解就行,這個詞他是不會開口說的。韓侂冑繼續說道:“若是太上皇提及,官家當場答應,那麼多臣子在場,娘娘如何應對。”
韓絳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這事,全怪我。”
“不怪你。”韓侂冑沒有絲毫怪罪韓絳的意思,開口解釋道:“沒有這戲,除夕夜宮裏設宴,那怕只有一碟果乾,有心人也同樣會出來說,除夕了,這麼重要的日子。讓爲父去說服姨母請太上皇與官家一起過除夕。”
哈哈。
韓侂冑突然笑了幾聲:“趙汝愚,這麼損的手段,想來想去只有他了。”
韓絳一咬牙:“裝病。”
韓侂冑搖了搖頭:“是好主意,但若爲父裝病,你之前所做的一切便付之東流。你想娶錢家大姑娘的事,咱家想改頭換面的事,都要重頭開始。所以爲父才叫你過來,聽一聽你的意見。”
韓絳急問:“爲,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