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絳色大宋 >第二三六節 請韓侂冑使金
    李喜兒看到的是機會,一個自家也能繁榮數代的機會。

    用力一拍桌子之後,李喜兒聲音極大。

    “十年,不能再議。再議,本公就翻臉。”

    劉過等的就是這個效果,思考片刻後。

    “這個,那這事要再議的深一點,你大金出兵的軍費我們不補,兩軍打一場,然後議和,議和的內容加一條通商,允許宋金兩國可各派三個商號到對方是開分號,揚州與中都錢纔是大頭。”

    胥持國擺了擺手:“你說的可以,但我要見你主。或是他的爹爹。這事,不可代言。”

    “好。”劉過沒二話就答應下來,但又說道:“不過,初步商定請李公與相公答應下來,這事就是眼前的事。”

    “恩。”胥持國答應了下來。

    很快,一式兩份的協議就寫好了。

    計算就是邊境衝突,給想王刻惪一個假象,誘使他亮出底牌與韓絳決戰。而後武清鹽先交給韓絳,若是後面的沒有談好,那麼先按第一步計劃走,後面的慢慢謀劃。

    三人離開別院已經是天光大亮。

    李鐵哥就不明白了,他問:“那什麼壕橫號咱們自已搞不行嗎?”

    李喜兒沒回答,轉頭看向胥持國。

    胥持國說道:“術有專攻,不說別的,神臂弩你拿到幾把,拆開研究了這麼多年,工匠也沒辦法造出神臂弩來。壕橫號,不是誰都能玩的轉的。今日那一分計時器,那些零件每一件都普通,但爲何組合起來卻是如此,神物。”

    李喜兒猛點頭,沒錯,有些東西就不是你能玩的轉的。要靠專業人士。

    胥持國又說道:“李公,你知道我爲何一定要見韓節夫?”

    “爲何?”

    “韓家六代不衰,其祕密斷然不可能讓外人知,但學到一二李公便可此代安穩,學到三四,便可三代富貴。”

    李喜兒趕緊長身一禮:“謝相國指點。但,他會來嗎?”

    胥持國回答:“會,若機會合適,以國使身份前來中都,咱們一盡地主之宜,若商談甚歡,給宋國一點甜頭也不是不可以的。他私下的錢也掙了,面子在宋國朝堂也有了,咱們也得到了咱們想得到的,何樂不爲。”

    “相國高見。”

    李喜兒內心感慨着,自已最成功的便是吸收了胥持國成爲自已集團的一份子。

    劉過這邊,已經是頭痛的快要裂開,這是累的,和胥持國談話消耗巨大。他睡下的時候都是用布條矇住嘴的。

    他害怕自已說夢話。

    別說十年武清鹽,就是一文錢不給,只要答應壕橫號能在金中者與西京開分號,給你五成又如何。

    一但讓韓絳的壕橫號站穩腳跟,其力量可頂十萬精銳。

    和韓絳聊了那麼多天,劉過已經領會到什麼叫玩錢的祖宗,這錢當真是天下間最可怕的東西。

    他不怕死,只怕死之前不能看到金國倒黴。

    劉過很喜歡韓絳的爲人。

    因爲在自已出發前往金國的時候,韓絳有一句話讓劉過有一種士爲知已者死的感懷。

    韓絳說:改之先生,只要心中一直抱着興宋滅金之心來行事,在金國無論你作什麼我都是支持的,縱然他日刀斧加身,縱然浪跡天涯亦無悔。

    所以,這一次劉過放開了。

    縱然將來有一日,有人罵他與金人同謀,他也認了。

    稱呼韓絳爲主,並非韓絳的意思。

    而是劉過自已的喊出來的。

    劉過倒是不知道,就在此時,他這奉爲主的韓絳的正在被人圍着狠狠的收拾着。

    大明寺內。

    一處山亭內,陸游的臉黑如鍋底,王希呂坐在一旁品着茶,卻在分析着韓絳這麼作的得失,辛棄疾是氣極了,正在破口大罵。

    “莫用什麼歪理邪說來糊弄與我。我隨你前來揚州,是爲興宋而來,不是來和你愚弄無辜百姓的。我,我,我。”辛棄疾連說了三個我之後,重重嘆了一口氣坐了下來:“我現在信了,你說你是玩錢的祖宗,你的手段怕無人能出其右,但你可知,你這樣作會有多少人家破人亡。”

    韓絳翻了一個白眼,沒搭話。

    韓嗣站在一旁,他想開口替韓絳解釋幾句,可他的身份在此時根本開不了口。

    史達祖看了王希呂一眼:“仲行先生,我不認爲我家少君錯了。”

    辛棄疾有一種想打史達祖的衝動。

    王希呂卻很平靜:“達祖先生,絳哥兒這翻手爲雲的手段,當真會讓無數鹽商怕是賠光家產。”

    王希呂知道韓絳在鹽鈔茶引黑市的動作之後,只是思考了一刻鐘就分析出的結果。

    韓絳先是用一個真消息低價收購大量的鹽鈔,然後再用另一個真消息把鹽鈔的價格推到兩倍,甚至更高。

    黃河奪淮入海會發生在八月,這只是韓絳的一句看似沒有道理的預測。但陸游卻說,十分可信,王希呂沒問陸游爲什麼說十分可信,依他與陸游之前的交情,陸游說十分那就是十分。

    這樣的結果就是,手握兩倍價格買來鹽鈔的人,將握着一疊廢紙。

    所投入的錢財賠光。

    許多商人可不僅僅是用家產在投資,而是借錢在投資的。

    辛棄疾說家破人亡一點也不過份。

    史達祖堅持認爲,韓絳沒錯。王希呂倒想聽一聽,這事如何圓。

    史達祖說道:“首先,鹽鈔交易是黑市,官方雖然沒有明令鹽鈔交易,但也沒保護這種交易。揚州的鹽商都有參與過私鹽交易,這便是天道輪迴。”

    報應這個詞,史達祖用天道輪迴來形容。

    說的極是正義。

    但這個說辭不夠。

    史達祖繼續說道:“改之先生北上,我相信他能夠把事辦成,拿到武清鹽的路子。當然,我家少君這麼作,流求鹽場的鹽,在初期總要有入市的機會。而且,有這筆錢在手,我家少君可以傾其所有,南下購糧,一但兩淮水災,有糧在手便是天德。”

    史達祖話說到這裏,連韓絳自已都震驚了。

    韓絳沒想這麼深,他就是純粹的想把揚州的鹽商坑死。

    而史達祖卻將這件事情說的大義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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