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服氣的:“會不會這位絳哥兒在韓府不受寵,韓家不願意給他花錢?”
哈,哈哈!
只有笑的,沒有回答的。
這問的好傻。
正說着,早就安排好的人身上戴着紅花開始發紅包:“同喜、同喜,這是韓家少君派的紅包。”
收了紅包,自然要說幾句喜慶話了。
有人摸了摸,這裏面是紙,難道發的是鈔,不是錢。
打開紅包,裏面是一張紙,印刷的很普通,就是隨便雕了塊板印出來的,有一小塊地方是灰色的,這是用漆混着灰刷上去的。
紙上有說服,刮開便是那類的紅包。
紅包分爲十二類,以十二生肖命名,刮開後的圖案對上就知道自已的紅包是那一種。
紅包分爲三類。
這頭一類:花五百文返三十文、五十文、八十文、一百文。
然後是:一千當一千二百文花、一千五當一千八百文花、兩千文當兩千四百文花、一萬文當一萬三千文花四種。
最後一類:鹽卷、糖卷、酒卷、香料卷。
前兩類,只要門口掛了牌子的店鋪都認,有酒樓喫飯的賬、布莊、雜役鋪、糧店。
而只有拿到鹽卷之後,前兩類可以配合最後一類,指定的店鋪使用。
然後還有一個是有效期。
三月十八日到三月三十日終止,過期作廢。
別說是街上有發,滿臨安府在發,就是韓家內部也有人捲了幾包準備散給自家的親眷,這是韓絳允許的行爲。
韓侂冑的四位夫人又檢查了一遍招待貴賓女眷的宴席,完全沒有差錯之後,這坐下喘口氣,從不到四更天她們就已經起來,忙前忙後一直到天亮。
韓絳大婚,又娶的是錢家的大姑娘。
這是韓家的大事,她們這裏若是出了差錯,韓侂冑絕對不會給她們好臉色。
四人坐下,有小婢送來茶水、點心。
她們需要趕緊休息一下,最多到午時就會有許多客人開始陸續上門了。
四夫人之一的孟夫人說道:“剛纔聽到有些小婢在議論,說是這次少君大婚,府裏怕是花出去了近億錢,又有人在議論,說僅今天接親,全臨安府這海量的喜錢,就不止一億錢,就說那花一萬頂一萬三千錢的,就有號稱萬張,僅這一項就是幾千萬錢。”
戚夫人笑了笑,不語。
倒是程夫人問了:“怎麼,你也有認爲錢花多了?”
孟夫人說道:“不是,我在想要不要給小婢們解釋一下。”
“不可。”陳夫人一下就急了,這還敢解釋。
陳夫人說道:“她們懂什麼,就是作婢的。我兄長替我看管我名下的幾個鋪子,最初說憑壕橫號的牌子喫飯少收一成、兩成的。他在我這裏苦求,說讓我求主君放過那幾個鋪子,可沒幾天,他又來苦求讓他的鋪子也能憑壕橫號的牌子少一成、兩成的。”
戚夫人這才說道:“因爲他們看到了,生意比往日好了幾成,看似少了一成的酒菜錢,卻多掙了更多。咱家少君,誰在什麼時候見過他……花錢來着。”
另三人用心一想,還真沒見過。
說是白玉坊扔進去了近億錢,可現在庫裏存着價值幾億錢的金、銀、欠條、契約。
戚夫人又說道:“知道影和彩那兩丫頭怎麼說的。”
“怎麼說的?”另三人真是好奇。
戚夫人忍不住笑了:“彩說少君是手不粘錢小郎君,影說的可不敢傳出去,她說叫白喫白喝大官人。”
三人先是一愣,轉而都掩面而笑。
另一處,韓安、林掌櫃、韓府二賬房胡惟興,三人正埋頭整理一大堆契書、總賬、庫單。
這種東西肯定不能經普通人之手。
因爲這是從江南東路搞來的。
史達祖就爲了這事留在淮南東路處理收尾工作。
一個局,多少參與武清私鹽的商人落入局中,想保命就拿錢來,沒錢就給田莊、店鋪。
可以說,整個揚州、七成以上的淮南東路的鹽商擁有的店鋪落在這裏。
韓家不會把這些店鋪直接過戶到自已名下。
韓家還有許多死忠的家僕,他們不姓韓,這些店鋪會轉到他們名下。
韓安第一個擡起頭來:“我這邊好了,臨安府九成的鹽鋪可以控制在手,其餘的只有幾間福州商人的鹽鎮,還有官鹽鋪子。”
另兩人誰也沒接話,在忙着自已手上的事。
林掌櫃擡頭:“我已經覈算好了,所有鹽商、布商、糧商的庫存,遠遠不夠少君這次發出去的折扣券。”
韓府二賬房胡惟興一臉的尷尬:“我這邊還需要很久才能算清,這些店鋪值多少錢。”
韓安擺了擺手:“不重要了,這個回頭再算吧。先把今個的事情辦好,惟興你立即去明州,我要你祕密的接十船鹽進來,全部掛上淮南東路鹽商的旗號,相關的鹽引你備好,若有人查你拿出來,無人查,留給下十船。”
“放心,我親自跟船。沒誰敢查我的船。”
“萬一。”韓安特別強調了一句。
“懂,我會小心的。”胡惟興明白,韓安是讓他用五萬擔鹽引至少運進來五十萬擔鹽,然後再作假賬,只說是淮南東路各鹽商在這裏韓家派喜錢的活動中,清空了自已的倉庫。真正賣出去多少鹽,肯定不能讓鹽茶司的人知道。
這也是他存在的價值,製作兩套賬。
一套對鹽茶司,一套是自已的。
看着胡惟興小跑着出去,林掌櫃一邊將這些文書裝箱,一邊說道:“這次,掙的多了。”
韓安點了點頭。
看似韓絳來了一次全臨安送喜錢,可沒有那一張喜錢是真錢,都是要你先花錢的。
快速的獎金回籠本身就是一次得利,更何況還要把夷南城見不得光的幾十萬擔鹽換成現錢,這次韓絳大婚花的那點錢,比起這次的得利而言,根本就不算是錢。
把所有的文書都收進防水、防火、防潮的特製箱中後,林掌櫃又問了:“以後,還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