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有二。
其中,李喜兒要給韓絳面子,其二韓家六世富貴,這事是李喜兒要學的。
當然,李喜兒親自來迎接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各種禮節,洗塵接風宴之後,李喜兒給了韓侂冑一塊帛。
帛上寫着一連串的名字。
完顏守貞、完顏
韓侂冑一臉的懵,他知道這名字是誰的,卻不明白這名單代表什麼意思。
兩邊的僕從退下之後李喜兒說道:“韓公,完顏守貞的死是意外,對我來說是歡喜的。可接下來死的人怕是令公子也沒想到,臨洮邊民反了,殺的五州幾十個縣不得安寧,就連京兆派去的援軍也戰敗,主副將等戰死了好多人,這名單上除了完顏守貞之外,其餘全是臨洮之亂時死掉的。”
韓侂冑一臉的平靜。
以他的身份,他的功底,真正可以達到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
那怕他的內心已經有點慌了。
他知道臨洮的事,可萬萬沒想到臨洮殺的這麼兇。
韓侂冑不由的在想,宋軍有這麼強嗎
李喜兒直接挑明瞭問:“宛城的事情我有主意,因爲和令公子商議過,我這邊派兵馬去,就算不能平亂也能壓制。可臨洮的城的事情我沒了主意,若是以前我肯定先聽胥持國的想法,可現在我不敢完全相信他,因爲我發現他試圖控制我們兄妹。”
韓侂冑秒懂。
李喜兒之前的情報韓侂冑讀過。
這就是一個只圖享樂的山賊,不懂政務,只是靠着自已的妹子受寵有勢力罷了。
胥持國纔是真正的野心家。
眼下,野心家肯定要控制一切,而山賊卻想有完全屬於自已的勢力,想成爲真正的貴族。
別的事韓侂冑不行。
若是爭權鬥勢,韓侂冑自稱略懂,實爲宗師級。
韓侂冑慢慢的品了一口茶,這才問:“你是想問這死去的金國宗室你要怎麼面對,還是問怎麼成爲長久的貴族,或是結合這件事情,你既得到了好處又爲成爲貴族打下基礎呢”
完全是廢話。
這三點拿出來,只要是有野心的人肯定選第三條了。
但韓侂冑就是需要李喜兒當面表個態。
果真,李喜兒馬上說道:“自然是兼得。”
貪心
韓侂冑最喜歡貪心的人。
韓侂冑再問:“這個,本公也不知道李公家裏的情況,朝堂的情況,容易在分析上出錯,這樣吧,本公給出幾條建議請李公自已決斷。”
李喜兒馬上說道:“不,不,這一路到中都,我備了船。”
“一切憑李公安排。”
韓侂冑會給建議,但他更想聽到李喜兒把底交給自已。
既然到了金國,不佔一點便宜就回去,不合適。
船已經備好,這船還是大宋的以前舊大官船風格,從潮白河逆流而上至少需要兩天以上的時間,接近二百里水路,金國的船隻有帆與平槳,有些河段還需要靠人力去拉。
上了船,韓侂冑的隨員除了李喜兒見過一次的劉過之後,大部分安排在後面的隨船上。
李喜兒沒有傷害自已的必要,金國也不會無故傷害大宋使節。
船上,李喜兒在密倉對韓侂冑說道:“眼下我妹妹在宮中得寵,但我卻手中沒有力量,也沒有足夠的錢財,令公子助我解決了錢財的問題後,可我依然沒有得力的人手,在朝中也沒有力量。”
李喜兒開始講自已的勢力範圍,胥持國的勢力範圍。
然後是金國朝堂上的內鬥,最後講到了當今金國皇帝在金國宗室間的不合。
韓侂冑心中竊喜,這些情報對於大宋有用,對於韓家用處更大。
在非常認真聽完之後韓侂冑說道:“首先,要學會穩住自已有了優勢,可這個優勢眼下並不明顯,受寵這事怎麼說呢,伴君如伴虎這話可曾聽過”
“聽過。”
“那麼,你的優勢不夠,依本公看來你去爭朝堂上的利益不如先穩固自已,眼下你去爭朝堂上的利益便會與胥持國產生衝突。所以第一步先從自身做起,成爲妃,再是後。”
李喜兒默默的念着:成爲妃,再是後。
那麼就是自已的妹子要成爲貴妃,再成爲皇后。
這個有難度。
寵妃不難當,可貴妃、皇后卻不是那麼容易的。
韓侂冑低聲問:“李公可知道帝皇眼中,何爲良臣”
“這個”李喜兒是山賊出身,這問題對於他來說難度有點大,字都不認識太多的人懂什麼叫良臣。
韓侂冑沒的賣關子,直接說道:“治世之臣、治民之臣、強國之臣等等,在許多人眼中都是良臣。但帝皇眼中的良臣是什麼,憂帝皇之憂。就是替帝皇去辦事的人,辦的好。這些事情不需要什麼利國利民,就是害人也罷,只要帝皇開心了。帝皇心中不痛快的事,你辦了。這便是良臣。”
李喜兒似乎是懂了。
韓侂冑繼續說道:“你眼下需要的不是朝堂上的力量,而是幕僚。你可以從不得志的人中找到能辦事的人,留下先成爲幕僚。千里作官只爲財,給予足夠的地位、錢財,官不官的不重要。”
“恩。”李喜兒把這話聽進去了。
韓侂冑閉着眼睛思考了那份名單之後,這事若他在金國朝堂爲官肯定會利用,但對於李喜兒來說,能力不足。
而且就算自已幫了李喜兒也落不下多少實際的好處。
思考再三,韓侂冑說道:“關於那份名單肯定會引發朝堂上的爭執,一定會死人。你現在實力不足,所以只需要作好三件事情便可得利,而無害。”
“請韓公指點。”
韓侂冑點了點頭:“頭一件事情,讓令妹儘快懷上龍種。”
提到這事李喜兒也無奈,不是他不想,而是沒辦法。
李喜兒無奈的說道:“這事很麻煩,我大金皇帝已經有四子,全死了。”
這事韓侂冑自然是知道的。
金國皇帝的兒子沒有一個活過五歲的。
韓侂冑早有準備,便讓李喜兒安排人取自已帶來的禮物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