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絳色大宋 >第四二九節 一心求死
    韓絳笑了:“世伯,這是要用他們的命,換你的命”

    趙汝愚也笑了:“陳傅良是不希望爹掌權的人,彭龜年也是。就眼下而論,也有人不希望我被貶,他們會爲我說話。我可以寫信勸告他們,不用再管我的事,且不提陳傅良,只說黃裳,賢侄你不同。”

    趙汝愚看的清楚。

    這些要咬韓侂冑的人,韓絳非但沒有報復,反而在誠心接近,他相信韓絳有自已的打算,這份名單上的不是用來報復的。

    韓絳思考片刻:“世伯,說選項吧。”

    趙汝愚連喝了三杯酒,這才說道:“給我毒酒一杯,而後給我一份哀榮。”

    韓絳夾了一筷子菜:“這事,世伯想好了”

    “恩。”

    趙汝愚想好了,他不甘心揹着一個叛國同謀的罪名,就算可以壽終正寢也不行。

    這的子孫後代怕是幾代人都擡不起頭來。

    韓絳說道:“給我一個名字。”

    “你要名字作什麼”

    “朱熹的弟子給你下毒,我會把金國賜姓的事情背在他身上,然後活颳了他。你呢,屬於被矇蔽的,當醒悟過來之後世伯要揭穿這件事情,結果被他發現,所以下毒害死了你,而你臨死留下血書,揭穿了這個陰謀。”

    趙汝愚認真的思考了韓絳的話,他有些猶豫,因爲賜姓這事他知道與朱熹無關。

    而朱熹爲什麼去了金國爲官,他也不明白。

    這一切,他感覺自已象是一個傻子,被朱熹給整慘了。

    “好吧,不過你需要兩個證人。”

    “恩。”韓絳點了點頭。

    趙汝愚說道:“請三個人同來,一個是葉適,一個是太博士楊簡,最後一人是太府呂祖儉。葉適已經數次反對我的想法,一直提出要外放爲官,他爲中人,另兩人我會勸說他們替你作證,因爲他們不是你韓家的人。”

    楊簡,韓絳知道。這人是陸九淵的學生,心學派。

    陸派心學與朱熹的學術已經不同,雖然都傳自程派,但理念已經不同,他們的學派提倡以德性爲先。

    呂祖儉也不是普通人。

    其父兄是呂大器與呂祖謙,他也是呂夷簡的六世孫,名門之後,有朝堂與士林當中有極大威望的一個人。

    看來趙汝愚是有誠意的。

    “好。”韓絳答應了下來,不過韓絳又提出:“我要楊大法在世伯見他們的時候,旁聽。”

    “好。”趙汝愚點了點頭,而後說道:“楊大法,你韓家部下了一步好棋。”

    呵呵。

    韓絳只是乾笑兩聲,而後舉起酒杯:“世伯放心,我保證世伯在睡夢之中離世,不會有什麼痛苦,而後風光大葬,之後保王爵之位。唯一讓我緊張的是,我爹回來肯定會不高興。”

    趙汝愚一臉的嚴肅,也舉起酒杯:“謝過,我會留書一封給你爹,我們相交爲友多年,也暗鬥多年,也算是真朋友了。請。”

    “世伯,請”韓絳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三份名單到手,韓絳出了大理寺回到韓府就將名單扔給了史達祖:“達祖兄,有這麼幾件事。”

    史達祖一一聽着。

    他和韓絳想的一樣,趙汝愚在牢中自盡,對外宣稱是朱熹餘黨下毒封口。

    這事,韓侂冑肯定不會高興。

    但,時醋溜兒文學首發機難得,箭在弦上。

    卻是不得不發。

    史達祖嘆了一口氣:“少君,要不我安排人給你製作一副軟甲。”

    “有沒有這麼慘,話說宛城如何”

    “還沒有消息,不過有仙倫先生在,少君理應放心。”

    “也對。對了,我同卿兄怎麼突然又不見了。”

    史達祖回答:“同卿哥兒一聽說自已要掌北大營,第二天就跑了。帶了幾個妾室去了荷莊,這明顯就是不想接北大營的印信。”

    韓絳看了看天色:“安排一下,我去西山莊子住幾天。”

    “也好。”史達祖倒是發現了,每次辦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韓絳就不想待在臨安。不過無所謂了,西山在西湖的西南角,荷莊在西湖的西北角,距離都不算遠,有什麼急事一天之內也能趕回來。

    史達祖收好那三份名單後,先去安排韓絳去西山莊子小住的事。

    再說宛城。

    宛城東北一百二十里,汝州。

    對於宛城而言,汝州是對許州最重要的一道防線,同樣對於許州而言,汝州是也壓制宛城的一個重要的城池。

    黃河大決堤,自汴梁開始往東,可以說金國範圍內全是受災的城池。

    或大、或小。

    許州的糧價已經漲到了八千個錢一石米,而且還會漲。

    汴梁時代,最低的糧價每石僅三百文。臨安時代,當下的平均糧價是米每石二千二百個錢左右,這是好米的價格。

    宛城有糧,有鹽。

    宛城不但有原先金國大倉的糧食,還有不斷從長江運來的兩廣的糧食。

    甚至於,宛城還有酒,大量的酒。

    宛城的糧價,當下糙米約在兩千八百文上下,精米也不過三千五百文每擔。

    但宛城的糧商全部控制在韓絳手中,這糧食是憑戶籍文書購買的。

    許州不是重災區,米價已經達到了八千文一石,許州已經聚集了至少三萬來自東邊各縣的難民。

    宛城的兵馬要對汝州下手,就是爲了打通災民去宛城的路。

    許州自然是容不下這樣的事情。

    兩軍即將交戰,別看已經是傍晚,宛城軍明顯不準備等到明天,戰陣已經列到了金國一箭之地。

    劉仙倫在抱怨:“其實,拿下上口鎮更容易一點。”

    孟宗政在旁呵呵一笑:“仙倫先生,汝州是老韓家的地盤,這次不搶回來臉面上過不去,打完汝州,再折回頭打上口鎮。”

    劉仙倫沒接話,他知道,戰略有時候也要考慮軍心。

    汝州就在眼皮子底下,若就這麼放棄了,韓家這一脈的老汝州軍肯定心裏不舒服。

    趙放老將軍只關心眼下的事,他問了一句:“可有信號過來,包抄的兵馬是不是到位,這一隻金兵斷然不能放過。”

    孟宗政叫了傳令兵,只知道信號還沒有發過來。

    想了,孟宗政說道:“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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