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絳色大宋 >第四八四節 這純粹就是浪費錢
    那東西太神奇了。

    完顏襄要看。

    韓侂冑帶着完顏襄回府,就在韓府前院迎客的院落內,就有一座鐘。

    高度約有六尺。

    完顏襄看的仔細,這東西比胥持國花了幾萬貫搞的那個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後蓋打開,密集的大大小小的銅齒輪不知道有多少個。

    發條這東西眼下工藝依然搞不定,所以用的是重錘式提供動力。

    完顏襄研究了足足一柱香時間後問道:“郡王,這物件有什麼用?”

    “計時的。每到正點就敲一下。”

    “花費大嗎?”

    韓侂冑嘆了一口氣:“自從有了這個物件,我就後院不寧了。我的妾室以前亂花錢,都用在買衣服、首飾上。就這麼一個物件花的錢,比我後院那些人全部加起來一年買衣服首飾的錢還多數倍。”

    “鬧事、鬧心呀。她們不敢出來挑事,因爲花這錢的是我吾兒的大娘子,可她們卻經常在我這裏說些鬧心的話。”

    韓侂冑說的話完顏襄相信。

    後院的妾室們爭寵有時候很鬧心的。

    想一想,首飾不香嗎?

    珍寶不香嗎?

    這麼一個每月花幾貫錢就安排打更人能辦的事情,卻非要製作一個會自已敲兩下的,這麼多錢換成硬弓、鋼刀他不香嗎?

    完顏襄又想到了一件事,韓侂冑在金中都的時候提到過的。

    自已那個能燒錢的兒子。

    “郡王,聽聞貴府有一件能載人飛到天上的物件,可否一觀。”

    “當然,容我準備兩日。”

    “好,一言爲定。”完顏襄一定要看,不僅僅是爲了證實韓侂冑曾經說過自已的兒子花錢如流水,更要看看韓絳玩的這東西古怪的東西是什麼。

    送走完顏襄,韓絳對和自已一起陪同的大宋官員說道:“留在府內喫些便飯再回,可好?”

    一位中年小官卻是站着沒動。

    韓侂冑並不認識這位,這是史官,其任務就是將這次金國出使的一言一行都記錄在案,若有大事便留檔寫進記錄中。

    這官圍着那鍾轉了三圈,視線放在另一邊。

    韓侂冑迎了上去:“有何不妥?”

    這官搖了搖頭:“金人,蠻夷也。身爲國相卻眼光短淺,此物便是天道,這重錘擺動便是借用天地之地保持最準確的計時。而這另一件,下官認爲更是不凡,只是百思不得其解,這是何物。”

    高度五尺,純銅製作,放在木架之上的。

    這是一件廢品,六份儀的廢品。

    不是設計失敗,而是嘗試製作之後數據錯誤,算是留下作爲紀念品了。

    韓侂冑問:“你是何人?”

    “下官太史局、司天副監,楊忠輔。”

    韓侂冑吩咐:“來人,招待其他人。”而後對眼前的小官楊忠輔說道:“你隨我來。”

    側院,有一件真正的大東西。

    核心純銅製作,其餘部分用的是紅木爲主體,建在堅固的石臺上,此物名:水運儀象臺可以說用到了韓絳眼下所控制的最高工藝,連滾柱軸承都用上了。

    這東西最早是北宋學者發明的,靖康之役後被毀。

    爲尋找原圖,復原此物真是下了血本。

    楊忠輔眼睛都直了。

    他向朝廷申請過十六次,請求批一些錢,讓他可以把水運儀象臺製作出來,可這事誰也不關心,也根本不會給他錢。

    韓侂冑不是給他看這個的。

    而是另一件東西。

    一張表格,一隻僅有一尺大小的純銅物件。

    韓侂冑將一隻沙漏放在桌上:“一柱香時間,看懂這是何物,本王給你一個前程。”

    不用一柱香,甚至韓侂冑手還沒有伸向茶碗,楊忠輔就開口了:“此物利用改進之後的七衡六間學說,以南北黃道交角中心爲橫線、以長安城爲縱線,劃天地爲格。若下官猜測的不錯,此物製成之時,白天可以借太陽、夜晚可借北斗,用於海上定位。”

    韓侂冑大喫一驚。

    人才。

    這就是人才。

    這是韓絳的書房,這東西自已研究了好些天都沒搞清是個什麼東西。

    最終還是寫信了到西山,自家兒媳回信給講解了這東西的用處,這個太史局的小官竟然這麼短時間就看懂了。

    韓侂冑說道:“此物暫不能用。”

    韓侂冑都沒說爲什麼不能用,楊忠輔立即說道:“因爲,此物是假設天下爲一個球,那麼縱線必是三百六十格、橫線的中線沒有計算出來,以中線分,南北各九十格。有這些數據,此物纔有價值。”

    “不,不夠。還需要給天下定位,以前的海圖全是廢紙。”

    韓侂冑開始拉攏:“本王給你升官,但此物要保密。”

    楊忠輔更直接:“我辭官,只求可以專心研究。有粗茶便飯即可。”

    楊忠輔,一個靠紙筆算出來一年有三百六十五點二四二五點的牛人,可惜他最終還是被罷官,但這個數值史上最牛。

    在沒有天體力學、高等數學、天文望遠鏡的情況下。

    真不知道,他是靠什麼計算出這個數值的。

    楊忠輔表了一個態度之後,韓侂冑卻是笑了:“非是本王小氣,若你想研究這些本王作不了主。”

    楊忠輔不解。

    在他看來,朝廷是不會研究這些的。

    官家更是一個……白癡。

    光是讀書,識字不少,書中的道理卻是半點也沒有學進去。

    楊忠輔長身一禮:“請郡王賜教。”

    韓侂冑哈哈一笑:

    “這些是吾兒的,你若想研究本官派你南下,若得到吾兒同意,莫說研究這些。你可曾聽說過古希臘曆法、古羅馬曆法、古巴比倫曆法、瑪雅曆法,還有傳說中的,曾經有過輝煌文明,後來整塊陸地沉入大海的亞特蘭蒂斯。”

    事實上,韓侂冑對這些沒有半點興趣,羅馬這個詞他懂,之外的他一個都不懂。

    但韓絳整天說,說的多了韓侂冑也就記下了。

    不懂沒關係,不妨礙韓郡王裝一把。

    楊忠輔大驚,他萬萬沒有想到韓家少君研究的這麼深。

    曆法,只說是爲人日常所需方便計算時間的東西。但往深裏說,卻是天象學。

    就楊忠輔的研究,天下曆法只有三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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