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絳色大宋 >第四八五節 這個很有趣
    楊忠輔知道天下曆法有三種。

    依太陽在不同季節變化而形成的歷法,依月亮環繞大地而形成的歷法,以及兼顧兩者的陰陽曆。當下大宋使用的就是陰陽曆。

    無論那一種,都脫離不了天象學。

    曆法的研究就代表對天象,對星辰的研究。

    楊忠輔長身一禮:“願南下求學。”

    “恩。”韓侂冑點了點頭。

    六分儀,這東西是航海第一利器,已經投入了巨資,光是磨水晶的成本就能嚇死人。

    依韓絳計劃,在一年內小成,三年內大成,便可讓水師遠航。

    楊忠輔得到了機會,同時也失去了自由。

    他可以回家,但那怕是入廁身邊都會最少跟兩個人。

    不過,楊忠輔不在乎。

    之前,韓府研究出了天花之法,稻田增產之法。楊忠輔打聽過,這兩種祕術都還沒有真正完成,卻不得不公佈。

    而公佈的代價就是無法再更深入的研究。

    就拿根治天花之法來說,臨安城都知道是從病牛身上取毒製藥,可什麼毒,怎麼製成藥物呢。

    沒下文了。

    就算不提這些,匠人教徒弟都會留一手,韓府對天象學的研究保密他能夠理解。

    安排一個小官南下,這事對現在的韓侂冑來說不要太容易。

    兩天後,楊忠輔南下的當天,韓府在西湖邊宴請金國使節團,同時展示韓府的飛天神器。

    第一樣。

    滑翔翼。

    有韓家忠勇的家丁負責展示。

    這一件有真正的成品,雖然還差的很遠,可拿出來的卻是一個半廢品。

    韓家的家丁被人拉着飛了起來,在西湖上轉了幾圈之後一頭栽進了西湖裏。

    完顏襄對韓侂冑說道:“這個挺有趣,代我賜賞金錠十隻。”

    “一切依相國吩咐。”

    完顏襄對韓侂冑說完後轉身對身邊的金國官叫說道:“這那裏叫飛,就是把人綁在一個大風箏上,吩咐下去讓人別亂說話。”

    “是,相國。”

    第二樣,依舊是殘次品。這次是一隻巨大的熱汽球。

    比上一個強。

    在長繩的拉扯下,在西湖上飄了足足半個時辰,而後熱汽球燒成了一個大火球,穿着石棉衣的家丁落入水中,而後被早就等在湖裏的船救起。

    那怕是次品,完顏襄卻也感興趣。

    “此物若能飛上一天,怕是比望樓更有用,若有一日貴府少君的研究有了進展,我金國願意出重資購買。”

    “介時,我一定贈送相國幾隻。”

    相比金國的反應,大宋的官員倒認爲,這就是一隻超大號的孔明燈,這有什麼值得研究的,小孩子的玩樂的東西罷了。

    韓侂冑是不會告訴這些笨蛋,這東西有多強。

    在韓家絕對保密的資料中韓侂冑看到,此物大成之後,長達百丈,可載重千石,日千兩千裏。韓侂冑在讀過這份資料之後,認定不惜代價也要造出來。

    有了這樣東西,那怕有個萬一,韓家也能在一夜之間撤離臨安。

    或是,在臨安擁有拼個魚死網破的本錢。

    完顏襄也在思考,自已應該安排人也研究這東西。

    這是空中偵察敵軍的利器。

    絕對是對金軍有巨大幫助的軍械。

    完顏襄對這次品熱氣球的關注引起了韓侂冑的不安。

    身爲宋臣,爲官最重要的兩件事,頭一件事是研究大宋皇帝的喜好,第二件就是研究大宋的死敵金國。

    朝廷上的那些人看不透。

    韓侂冑卻是很清楚。

    千萬不能小看了金人,金在禮樂、詩書、歌舞上可能不擅長,對玩樂的東西也不行。

    喫的也差,更不懂種糧。

    可金國兵強。

    金軍有三戰,兵強。貴族家的孩子十歲的時候弓馬擅長都不值得驕傲。

    金國軍械強。

    根據遼國滅亡後逃到宋國這邊的人講,金人偷學了遼國無數的技術,對軍械打造已經不是執着,而是瘋狂。

    他們不惜代價的裝備軍隊,那怕無數人餓死也不在乎。

    從以前的遼國得到的技術,加上後來金國又從各地得到的技術,他們擁有高明的鉗鍋鋼技術,學會了波斯鋼的製作方法。

    可以說在鋼鐵方面,金國是碾壓大宋的。

    但,也只是比大宋強。

    比不起韓絳現在擁有的鋼鐵技術,夷東城鋼鐵坊已經可以直接出爐普通鋼,眼下遺憾是受限於夷東城小地方,而且原料不足。

    韓侂冑明白,交趾城能夠大量鍊鋼至少要兩年之後。

    宛城不可能,地理環境決定了宛城沒辦法有大型的鋼坊。

    臨洮能建,卻也只是小規模的。

    韓侂冑一邊陪着笑和完顏襄聊天,一邊盤算着怎麼樣給金國找一點麻煩,與金國開戰已經是韓侂冑人生中一個偉大的目標了。

    韓侂冑眼下還只是在想,韓絳卻已經將這種想法變成了行動。

    交趾。

    一位五花大綁的貴賓來到了交趾城。

    綁他的原因是,窺視大宋軍事機密。

    耶律留哥。

    看在他弟弟的份上,明州水師沒有爲難他。

    應該說,沒有太過份的爲難他。

    綁了,送到了交趾。

    耶律留哥見到韓絳的時候,韓絳正在研究新桌子。

    按照韓絳的要求,新打造的一張圓桌。

    一共配了九把椅子。

    用的材料是沉香木。

    桌子上根本就沒有上漆,只是打了一層臘。

    在知道被綁的就是耶律留哥之後,韓絳迎了上來:“上賓,要茶點還是來點肉。”

    “要酒。”

    “備上。請。”

    鬆綁之後的耶律留哥活動的一個肩膀,倒也沒有抱怨什麼。

    今時不同往日,他耶律家族已經是亡國的小人物。

    他在夾縫之中苦苦求存。

    未來的他依靠鐵木真的支持倒是有過一小段輝煌,眼下的他什麼也沒有。

    若說有。

    他還有一些遼人追隨,卻被金人象是防賊一樣的盯着。

    小廳,有酒有肉。

    “肉不錯,味道極好。”

    韓絳回答:“因爲我們用了草果、香葉、肉豆蔻。”

    耶律留哥很直接的開口:“我聽弟弟講過你,我想追隨你。”

    韓絳搖了搖頭:“我信得過你,也信過你三弟,卻信不過你二弟耶律廝布,我相信一但有機會他會不顧一切的恢復你們大契丹的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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