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絳色大宋 >第六零八節 賠錢,往死裏賠
    當然,開城這裏一斤胡椒粒的價格大約在一千四百文。

    若按這種算法,一株胡椒苗的價格漲到五千文也是合適的,畢竟胡椒這種東西在高麗是稀有的。

    耶律阿布其說道:“離開吧,誰再去打聽一下,看這會價格是漲了一點,還是跌了,我怎麼就不相信會跌的比原先的價格還低。”

    在耶律阿布其的船離開的時候,開城的紙胡椒報價僅僅只有八十文。

    一個恐怖到讓人發抖的價格。

    李喜兒派去的人或是自殺,或是相互自殺,因爲他們賠了李喜兒無數的財富,回去也未必就能活着。

    開城,已經充滿着一種惡臭。

    原本就是髒亂的街市變的如同地獄,只要進了城,無論你走到那裏都能看到路邊倒下的屍體。

    這些屍體有自盡的,也有行錢與欠債人打鬥死掉的。

    更有無數瞬間變成負資產的人,連買口喫的都沒有,凍死、餓死在路邊。

    此時,連乞丐都沒辦法活。

    沒有人會給乞丐施捨。

    一場來的快,去的也快的發財夢讓整個高麗都不知道,此時是在現實,還是在夢中。

    五文,大契約五百文。

    這是最終的價格,沒有買盤,這個價格停留在了最後的交易牌上。

    暴亂開始了。

    先是無數賠的傾家蕩產的高麗小商人、手工匠們圍攻那些曾經在揚州開明寺黑市操縱鹽鈔,並且直接把這種交易帶到高麗開城的人。

    這批商人有金國的、草原的、舊遼人的、部分宋人、還有高麗商人、倭商等等。

    無論來自那裏,他們回不去了。

    打死了這些商人之後,這些商人也沒有多少餘財,根本就不夠這些人去分。

    崔依燁站在自家大宅的院牆上遠遠看着混亂的開城,他的雙眼有些失神。

    這時,他的父親走上了護牆,聲音中帶着一絲嚴厲吩咐道:“所有人聽令,若亂民衝擊宅子,放箭。來人,護送本官入宮,本官要調兵平亂。”

    吩咐之後崔太大兄看了一眼雙眼失神的崔依燁,原本準備立即入宮的崔太大兄走到了崔依燁身旁說道:“這次的事件你怎麼看?”

    “陰謀,這是一個陰謀。”崔依燁恨恨的說着,嘴角因爲咬牙太緊而流血。

    崔太大兄說道:“若你只是這樣看,你很讓我失望。”

    崔依燁驚訝的擡起頭。

    崔太大兄看着遠處:“你說的沒錯,這是一個陰謀。但這事件卻不是一個陰謀,這樣的事件縱然沒有發生在昨天,也會發生在未來,因爲我們根本就想像不到會有這樣的事件,你應該仔細去研究這次事件的本身,而是在研究是誰推動了這次事件。”

    崔依燁有點急:“但,但是咱們損失巨大到現在都沒有誰家敢去計算損失了多少,那個人拿走了我們大高麗的錢。”

    崔太大兄搖了搖頭:“你有辦法搶回來嗎?”

    一句話問的崔依燁無言以對。

    崔太大兄又說道:“眼下要辦的事情是解決此時的危機,若沒有解決好,怕是咱們高麗有亡國之災。是誰?”

    說完是誰,崔太大兄頭也不回的走了。

    作爲高麗的重臣,他內心最恐懼的是,一直漲到了一張大契約五千兩他卻絲毫沒有意識到危機的來臨,第一次下跌也並沒有讓他感覺到有什麼可怕的。

    那怕除夕夜的時候,他都沒有意識到這次事件有多恐怖。

    他只當是除夕夜許多人要回去過年,到新年的時候還會再次漲上去。

    直到初二的清晨,一路狂跌已經沒有誰可以制止的時候,他才知道好多天前,來自金國那位大人物的船,裝滿錢的船已經離開了開城。

    而開走那條船的人,纔是真正的幕後黑手。

    或者說,是幕後黑手派出的人。

    危機。

    大高麗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而且這危機不止一項,崔太大兄一想到在開城碼頭自殺的那些人就嚇的全身發抖,他知道那是金國李府的人,李府正是金國皇帝的寵妃孃家。

    眼下,大高麗內部危機之後,金國象是懸在頭頂的一把利刃。

    年初二,高麗是個好日子。

    富貴人家也都在打孩子,那怕是三十歲的熊孩子,那也是孩子。

    幾乎整的家族破產,打幾下總比氣死自已好。

    當真是哀號一片。

    臨安。

    錢歆瑤今年十七,算生日還差一點纔到十七歲生日。

    身爲一個大族的主母,得益於錢家的教育出衆,雖然偶爾會整的錢家雞犬不寧,但大方向上還是沒有錯的。

    曹若慕哭的梨花帶雨,錢歆瑤是絕然沒有一點心軟。

    “規矩,入了韓家就要守韓家的規矩。那個若是指望着韓家有閃失,拿着契約一走了之,今個就誰活不了。”

    錢歆瑤的語氣中帶着一種殺伐之氣。

    依大宋律,妾屬於契約制,也可以理解爲合同性質的。

    宋律,妻、媵、妾、婢、姬。

    隨妻一起出嫁,一起進門的,天生就屬於貴妾,僅限於正五品官往上。曹家這兩位是後入的,就算將來能給一個夫人的頭銜,也還是妾。

    而且韓絳才從六品,距離五品還差的很遠。

    曹若瑩,就是葛家三姑娘,坐在那裏不動聲色,她只是聽着,臉上都沒有半點反應。

    曹若慕看到曹若瑩也不幫自已爭取利益,這感覺就象是坑了自已一人,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她要爭。

    錢歆瑤卻是捧起一杯鮮奶,緩緩說道:“怎麼,以爲自已與旁人不同。自已是聘來的?”

    聘,在大宋只有妻纔有聘,聘代表明媒正娶。而妾多是買來或是贈送,或是別的什麼,但也有貴妾是聘來的,確實高人一等。

    看錢歆瑤強硬,曹若慕氣勢瞬間弱了。

    錢歆瑤說道:“給你們三天時間準備,然後南下,家中許多采買些物件,你們二人去辦。這事沒有得商量,難聽的話今天就告訴你們,家裏跟着去的,未必都能回來,可能會留一些人在廣州府作事,就這樣,下去吧。”

    話能說的,錢歆瑤都說了。

    難聽的話也挑着講了一些。

    不能說的,自然是不能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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