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痛恨這樣的自己。
許昕面色猙獰了，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了一句話：“可他並不愛你。”
莫曉婉的愛太熾烈，她是知道的。但，無論她如何熾烈，都無法改變楚墨辰恨她的事實，不是嗎？
“哼，他是不愛我，但至少我生了他的兒子，而你？他絕對不會給你這樣的機會。”
明浩眼看兩個女人又一次在他面前掐了起來，他在心裏無奈的嘆氣。
一個是他學生時代的同窗好友，一個是他心裏愛着的女人，幫着誰都不好，所以趕緊拽了下許昕的袖口：“我們也趕緊坐吧，這裏位子不好訂，過了時間就不會給我們預留了。”
許昕正要走，卻餘光一瞥，見楚墨辰站在不遠處，不由又定住了。
剛纔兩人的一切，楚墨辰都完全看在眼裏，自然也聽到了莫曉婉的那番話。
對於莫曉婉爲了“前妻”的身份跟許昕嗆聲這件事，楚墨辰心裏莫名的高興，只是刻意忽略這種感情，也不允許將這種情愫表現出來。
“等很久了？”
楚墨辰直接掠過許昕與明浩，跟莫曉婉打着招呼。
他的聲音平淡而不帶一絲感情，彷彿對面坐的是他的下屬。
莫曉婉卻像是沒有察覺，笑靨如花：“還好啊，我倒是沒覺得着急，但是兒子急了，剛纔還問爹地爲什麼還沒有來。”
莫雲傑一頭黑線，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說他的媽咪纔好。
爲什麼要用他來做擋箭牌？對付許昕也好，應付楚墨辰也罷，爲什麼一定扯上他，他是無辜的好不？
楚墨辰下意識看了一眼兒子，緊繃的俊臉有一絲鬆弛，他道：“剛剛忙完公事，今天事情比較多，一整天都在辦公室。”
這算是解釋了？
“哦，知道了啦，我有沒有怪你。”
莫曉婉知道楚墨辰肯定是聽到了剛纔的話，他能這麼配合她演戲給許昕看，真是難得。
兩人無視許昕跟明浩，許昕也明白，楚墨辰對她向來都冷淡，聰明的話她不該繼續留在這自討沒趣，又看人們紛紛朝向這邊看，趕緊跟明浩去了他們預定的位子。
他們一走，莫曉婉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見。
這時候，服務生已經陸續上菜，這期間，楚墨辰跟莫曉婉兩人都沒有開口，等着菜上齊了，莫曉婉也不管楚墨辰，徑自喫起來。
她餓了，所以決定喫飽了再戰。
看着滿滿一桌子菜，楚墨辰不由露出苦笑。
這個女人的心思總是令人費解，只有跟金錢扯上關係的時候纔會這麼明顯。
也好，他今天也確實餓了，中午就什麼都沒喫，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要好好喫一頓。
莫曉婉很快喫飽，靠在椅背上等着楚墨辰，見他用餐巾布優雅的擦了嘴角，她模式化的開口：“說說你的條件吧，要怎麼才肯把莫氏大廈還給我。”
楚墨辰挑眉看着她，不答反問：“什麼條件都肯接受？”
“我必須要回莫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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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莫曉婉眼裏的勢在必得很耀眼，楚墨辰移不開眼。
他從未看過她如此耀眼的堅定，她真的變得好多。
片刻的晃神之後，楚墨辰強迫自己強硬起來，冷漠的道：“想要莫氏，我的條件只有一個，那就是把小杰給我。”
“不可能。”
莫曉婉突得揚高聲調，整個人也因爲激動，身子前傾，胸部更是碰到了餐桌上的酒杯，裏面的紅酒在灑了一桌子之後，掉在地上，“啪”的一聲華摔成碎片。
突如其來的騷動，讓周圍人紛紛向她投去探究的目光。莫曉婉這才驚覺自己情緒過激，清咳兩聲又把身子靠了回去，但俏臉卻依舊緊繃。
剛纔那一剎那，當楚墨辰說讓她把兒子給他的剎那，莫曉婉感覺心臟似乎都要停止了。
在來之前，她不是沒揣測過楚墨辰的心思，當然做好了他可能會利用兒子來要挾她的準備，可當他真的說出條件，她還是覺得恐慌。
兒子是她的命，如果楚墨辰的條件真的這個，她寧願不要莫氏，不要復仇。
楚墨辰擡了下手，立刻有服務生過來清理，之後他才非常肯定而又平靜的說：“我的條件很簡單，只要小杰留在我身邊，莫氏大廈我會無條件還給你。”
此時的莫曉婉表面上已經恢復冷靜，可內心卻仍舊處於慌亂之中，她知道說得越少就越不容易看穿，所以她斬釘截鐵的說：“不可能。”
說罷，她起身拉着莫雲傑：“兒子，我們走。”
“你對奪回莫氏的決心就這麼大？”
犀利的語氣摻雜着嘲諷，楚墨辰似笑非笑，似乎已將莫曉婉的僞裝看破。
“我的決心是很大，但我絕對不會把兒子給你。”
楚墨辰眯細眸子，試探：“寧可不要莫氏？”
“寧可不要莫氏。”
兩人四目相接，再次碰撞出刺目的火花，卻不是因愛，而是恨。
莫雲傑沒有起身，拉着老媽坐下，一本正經的說：“老媽，你慌什麼？以爲我就這麼點本事嗎？”
莫曉婉不解，但緣於對兒子的信任，她還是坐下了。
楚墨辰笑睇兒子，“你有什麼本事？”
“渣男，你找到我在你辦公室裝的監控設備了嗎？你知道我是如何盜取你的企劃案嗎？”
“渣男？”
楚墨辰只注意他的稱呼，並不在意他後面的話。
莫雲傑咧開紅紅的嘴脣，笑道：“嗯，渣男，說的就是你，我給你起的。”
自己的親生兒子這樣稱呼自己，楚墨辰該是多麼不幸，可偏偏他氣不起來，因爲這是他兒子。
“你想說什麼？說你的本事大？”
莫雲傑聳肩：“我是想告訴你，我可以用其他的手段拿回莫氏大廈，就好比給你拍個裸照？或者把你童年那黑暗又充滿屈辱的記憶重新翻出來，給世界上的人觀賞。”
見楚墨辰的臉色變得青黑，他笑意加深：“千萬不要懷疑，因爲我有那個本事。也不要痛恨，因爲如此的卑鄙，都是跟您學的，這叫青出於藍而勝於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