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辰多麼不捨，但終究也只能放開她，轉身開了電腦，把丹尼爾發來的照片調出來。
莫曉婉擦了手坐在他跟前，頓時被那些照片驚呆了，“天哪，丹尼爾簡直太神奇了。我們拍的時候不是夏天嗎，那葉子竟然能被P的毫無痕跡，好像真的秋天去過一樣。”
金黃色的樹林，碧綠的湖水，瓦卡蒂普湖的秋天像童話一樣讓人憧憬。而站在那童話中的人竟然是她跟楚墨辰，這是莫曉婉不敢想象的。
莫曉婉不得不搖頭稱讚，“丹尼爾是魔法師吧，給我們創造了一個美麗的童話。”
楚墨辰笑了笑，“秋天的這些我也喜歡。”
“你也喜歡？”
莫曉婉嘻笑：“沒想到年紀一大把了，你也有童話情節。這裏的每一張照片我都喜歡，還有這些水中婚照，簡直美極了。”
她話一落，楚墨辰立刻沉眉，有些孩子氣的道：“我最厭惡的就是這些張，明明是婚紗，卻拍得這麼感傷。”
“我倒覺得這個拍得尤其好。”
人魚之戀啊……丹尼爾詮釋的是一個沒有結局的故事，但看過的人都該知道，人魚不可能跟人類在一起，因爲她無法在人類的世界生存。
就像曾經的她，無法在楚墨辰的世界生存，因爲他那麼厭惡她的存在。現在，她依舊無法在楚墨辰的世界生存，因爲他是她的敵人，他手上的血來自她的父母。
莫曉婉恨楚墨辰，但同時又恨不起來，因爲愛得太深，這種感情……複雜又痛苦，所以她倦了，不想再碰了。
失了興致，莫曉婉起身：“不看了，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你覺得怎麼樣？”
“都挺好的。”
“那每一幅都印出來，掛在這裏好嗎？”
楚墨辰忽然精神抖擻，他跳到樓梯口，興奮的說“那張秋天的可以掛在這，跟樓梯的顏色呼應。湖底那些我不喜歡，最多印成小張的，做成照片牆。至於我吻你那張，可放在我們的臥室，每天睜開眼就能看到那曖昧又幸福的畫面，想想都覺心裏滿滿的。你覺得呢？”
看着楚墨辰臉色興奮異常，彷彿真的是準備結婚的人在佈置新房，莫曉婉很心酸，“楚墨辰，別這樣好嗎？你知道我們不可能，就算你把照片都擺在這裏，也不可能改變什麼啊。”
楚墨辰笑容一僵，黑眸也隨之失去焦距。
半晌，他有氣無力的說：“我知道。”
知道無法回到過去，但仍舊想要做些什麼，企圖改變的不是他們之間的現狀，而是他痛苦又空虛的心。
頹然走到她跟前，他看着她說：“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就行，你這個狀態怎麼開車？”
“也好。”
話落，他“嘭”的一下倒在沙發上，發出的巨大的聲響嚇得莫曉婉一個激靈，猛的回身，見他閉上眼睛，她道：“楚墨辰，你房間去睡，在這睡會感冒的。”
沙發上的男人雙目緊閉，沒有迴應她。
莫曉婉不滿，皺眉道：“我跟你說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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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這人真是的，我讓你回房去睡。”
“楚墨辰？”
莫曉婉跟他說話，可他卻像是睡着了一樣，她無奈，輕車熟路到了臥室，拿了被子蓋在他身上。
俯身的時候，她下意識的伸手在他臉上摸了摸，也正是這個無意識的動作，才讓她渾身一震。
他的氣息呢？爲什麼感覺不到他的氣息？
莫曉婉貼近他，完全感覺不到他在喘氣，她頓時慌了，“楚墨辰，你醒醒啊，到底怎麼回事啊，爲什麼忽然沒氣了啊？”
“喂，你醒了醒，別嚇我。”
她慌神，深吸一口氣，捧着他的嘴正要給他人工呼吸，卻見那個男人猛的睜開黑眸。
“啊！”
莫曉婉嚇得一個激靈，怒不可遏，“你竟然騙我？”
楚墨辰雙臂用啦，讓莫曉婉顛到他的身上，之後一個利落的翻身，莫曉婉只覺得天旋地轉，再等她反映過來，自己已經被壓在了身下。
對上那雙含笑的眼睛，莫曉婉如臨大敵：“楚墨辰，你要幹嘛？趕緊放開我。”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否還在乎我，現在我知道了，你在乎我，你心裏放不下我。小婉，這是你逼我的，如果剛纔你頭也不回的走掉，那麼這之後的一切都不會發生，但是你沒有。”
莫曉婉心慌，知道他話裏的意思卻裝傻，“你胡說什麼呢，哪有什麼之後的一切，你趕緊放開我，我要回家了。”
“你覺得現在這樣，我還會輕易放開你嗎？”
“爹地，我要覺覺了，你給我講故事。”
宇文曉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嘟着嘴道。
書房裏，宇文瀚正在看書，聽到女兒的話，他笑：“行，爹地給你講故事。”
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十點了，莫曉婉也沒打個電話，有些擔心她跟蘇倩的安全，想來想去，宇文瀚還是決定打個電話問問。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機械般的語氣讓宇文瀚沉眉，他趕緊撥通蘇倩的電話。
蘇倩剛剛被明浩送回家，正猶豫着到底該不該請他進來坐坐，電話便響了。
明浩也覺得現在有些尷尬，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不太好，於是壓低聲音說：“你接電話吧，我回去了。晚一點我再打電話給你。”
蘇倩很感謝明浩的體貼，笑着點頭，“開車小心點。”
“天冷，進去吧。”
明浩上了電梯，蘇倩才接起電話，“總裁，有什麼事嗎？”
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接這個電話，那會讓她最近幾天建立起來的堅強徹底瓦解。但這個時間宇文瀚打電話給她想必是有事，她不得不接。
“蘇倩，你們在哪？”
你們？蘇倩以爲宇文瀚說的是她跟明浩，她說：“明浩剛剛把我送回來了，已經走了。”
明浩？
意識到不對，宇文瀚眯起黑眸，口氣有些冷：“你沒跟小婉在一起？你們沒一起喫飯？”
“沒啊，我跟明浩一起喫的飯。”
語氣一頓，蘇倩皺眉：“小婉不是跟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