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是因爲肆無忌憚,王媽對她下了狠手。那深入骨髓的疼痛,似乎要將她的骨頭給折斷,甚至至今都殘留在身上。
看到許清芷的傷痕,許小晨的眼眶就紅了:“媽媽,是不是很疼啊?”
他邊說着,邊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胳膊:“沒關係,晨晨給你吹吹,媽媽就不疼了!”
小傢伙關懷的模樣看得許清芷眼神發軟,她正準備揉揉他的腦袋,卻在這時,病房的門被打開,有人走了進來。
正是御言琛。
在看到男人的一瞬間,許清芷臉上的溫和頓時消散,獨留下一片疏遠的冰冷:“你來幹什麼?”
而許小晨則立即展現出了戒備狀態,老母雞護雞崽子一般撐開雙臂,將許清芷擋在了身後。
“醒了?”御言琛的臉上似有什麼閃過,他看了許小晨一眼,“你出去。”
“不要!”許小晨鼓着臉龐,“你是不是來欺負媽媽的?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我要保護媽媽!”
“我讓你出去,聽見沒有?”御言琛的聲音裏多了煩躁,可偏偏,小孩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甚至在被威脅後,毫不氣餒地瞪大眼睛,鼓着腮幫子瞪着他。
像極了一隻瀕臨發怒的倉鼠。
“晨晨。”最終,還是許清芷開口了,“你聽話,先出去好不好?媽媽和御先生有事情要說。”
“可是……”許小晨擔憂地看着許清芷,見女人眼神堅定,這纔不甘心地努了努嘴,“我知道了,我會聽話的。”
他邁開小短腿,踩着重重地步伐向大門走去。在離開前,還氣勢洶洶地瞪了御言琛幾眼,頗有些威脅的味道。
可他終究是孩子,無論怎麼看,都像是連狼牙都沒長齊的小狼崽子。
待孩子離開後,許清芷才收回目光:“找我有什麼事?”
她的話語裏,是毫不掩飾的生硬。
御言琛沉默了一下:“王媽那件事……”
“這件事怎麼樣,御先生您不是最清楚了嗎?”許清芷的火氣在剎那間被點燃,她的嘴角是冷豔的弧度,“現在又何必在我面前演戲?”
男人的眉頭一皺:“你什麼意思?”
“御先生,你有資格問我嗎?”許清芷擡起手,她猛地將袖子扯下,露出了傷痕累累的胳膊,“否則你覺得,我這些是拜誰所賜?!”
如果不是他暗中授意,王媽一個下人,怎麼可能這麼對待自己?
既然做了這種事情,又何必在她面前惺惺作態?
御言琛,你難道都不覺得自己虛僞嗎f63894fb?
或許是太過憤怒,許清芷並沒有看到男人眼裏那淡淡的疑惑。
“我不懂你的意思。”
“御先生當然不懂了。”許清芷嗤笑一聲,“畢竟,不是所有人渣都願意承認自己是敗類的。”
女人的話語刺耳,咄咄逼人,像一根根針。
也順利讓男人暴怒而出:“許清芷,你就是這麼和我說話的?!”
“也是,畢竟我一個上不了檯面的人,根本沒資格對御先生指手畫腳。”許清芷擡眼,“那御先生又何必留在這裏?就不怕我這種人髒了你的眼睛?”
“你究竟在發生瘋?!”
“我發瘋?你有什麼資格說我發瘋?”許清芷的笑意更冷。
她太激動了,食指伸出,直直地指向了男人的鼻尖。
就連話語,都每一個字都彷彿帶着血。
“御言琛,如果不是你的命令,我的身上怎麼會有那麼多傷?”
“如果不是因爲你,我又怎麼會受到這樣的虐待?”
“你知道我醒來的時候,醫生怎麼和我說嗎?”許清芷開口,“他說我身體虛弱,低血糖,需要好好修養。”
能不修養嗎?
他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天沒有喫上一口熱飯?多少個孤寂的夜晚,只能靠着喝水撐過飢餓?
如果不是爲了見到晨晨,如果不是爲了孩子而活下去,她真的就想這麼活生生地被打死!
至少,對她來說,死亡就是解脫了!
御言琛,既然你這麼對我,你又裝什麼好人?你這麼做,只能讓我噁心!
然而,着一些話,許清芷沒有說出口。
因爲她知道,有些東西,就算自己說了也沒用。
說出來又怎麼樣?這個男人難道不清楚嗎?自己坦白而出,不過是給對方增添了笑料。
女人的話音落下,半晌,御言琛纔開口:“你覺得,這一切都是我指使的?”
“不是你,還有誰?”許清芷閉上眼睛,不想去看對方的眸子,“你還想繼續騙我嗎?”
“一直想讓我萬劫不復的,不是你嗎?”
沒有人看到御言琛猛縮的瞳孔,也沒有人看到他袖子下繃緊的雙手。
“如果我告訴你,不是我呢?”
許清芷僵了僵,接着,她冷冷開口:“不是你?還會又誰?”
女人清冷的聲音在空氣裏消散,病房裏彷彿只剩下了沉默。最終,御言琛甩過肩頭:
“無理取鬧。”
許清芷肩頭一顫,在聽到男人離開病房後,她才嘲諷地笑了笑。
她無理取鬧?在他眼裏,做錯的到底是誰?!
都到了這個地步了,還想將所有錯誤都甩到自己身上嗎?
御言琛剛走,守在門口的許小晨就嘿咻嘿咻地跑了進來。他仰着小腦袋,滿是擔憂:“媽媽,那個壞叔叔有沒有欺負你啊?”
“如果他欺負你了,你就和晨晨說,晨晨給你報仇!”
要知道,他站在門口聽着媽媽從房間裏從傳出的聲音,可是擔心極了!
要不是答應了媽媽,不能打擾他們,他一定第一時間衝進來!
他要保護媽媽,不能讓她被怪蜀黍欺負!
說着,他還狐假虎威一般地揮了揮自己肉肉的小拳頭。
許清芷想笑,卻發現嘴角僵硬得厲害,連一個弧度都難以勾出。最終,她搖了搖頭:“沒事。”
爲了養傷,許清芷足足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纔出院,期間許小晨偶爾會來看她。
出院當天,她辦完出院手續剛走出醫院,一輛純白色的寶馬就橫攔在了她的面前。
車窗搖下,露出了一張臉。
“許小姐,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