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流逝，埋頭苦寫的許小晨忽然擡起了頭，放下了電容筆：“報告老師，我寫完了！”
又一次！
楚輕輕拿着筆的手頓了頓。
這個被自己瞧不起的笨蛋，又一次快過了自己！
可是，這是初中難度的試卷啊！
對，這個許小晨肯定在亂寫。他才幾歲啊？怎麼會比自己聰明，寫出這麼難的卷子？
楚輕輕的思緒雜亂，她渾渾噩噩地、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寫完這些卷子的。
好不容易考試結束，放下了ipad，她也已經蓄了滿掌心的細汗。
考試成績需要半個小時後纔出來，幾人和之前一樣開始了等待。只是這一次，等待的氣氛明顯比上次更爲焦灼。
“輕輕，你告訴我，你這次有沒有把握？”楚夫人低頭看着女兒，表情看似平和，話語裏卻是藏不住的偏激。
楚輕輕抿着小嘴，她的雙手攥着衣襬，半天沒吭聲。
“輕輕！我和你說話呢！”楚夫人呵斥，“你這個孩子怎麼一點都不乖？連媽媽的問題都不回答？！”
楚輕輕終於小聲出聲：“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楚夫人下意識看了許清芷一眼，見對方沒有注意這邊，才壓低聲音道，“我之前和你說過了，這次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難道你要承認，你連一個沒有教養的五歲小孩都比不過？我花了那麼多心思培養你，不是讓你來這裏丟人的！”
“可、可是……”楚輕輕小聲道，“他交卷比我快……”
“快又怎麼樣？到最後看的是成績！輕輕，記住，你是楚家的天才，也是京城無法超越的天才兒童。”
反正，她纔不信，一個沒有履歷的孩子能超越自己精心培養的女兒！
然而，楚輕輕聽着母親的話，雙眼逐漸迷茫起來。
真的是這樣嗎？
爲什麼，她總覺得，事情不是媽媽想的那麼簡單呢？
半個小時的時間，說長不長，轉眼就到了。工作人員將幾人重新帶到了教室，許清芷牽着許小晨的手，選了個座位坐下，接着鼓勵一般地捏了捏他的軟肉：“晨晨，緊不緊張呀？”
許小晨搖了搖頭：“有媽媽在，我就不緊張啦！”
許清芷笑了：“那你覺得自己考得好不好？”
“晨晨沒問題的！”他挺了挺胸脯，接着眨了眨眼，“媽咪，要是晨晨考差了，你會不要晨晨嗎？”
“說什麼呢？”許清芷笑意更甚，“你是媽媽的孩子，無論成績是怎麼樣，媽媽都不會不要你。在媽媽眼裏，晨晨是世界上最聰明的孩子。”
“媽媽對我真好！”許小晨伸出小短手，歡快地環住了母親的腰肢。
許清芷抱了抱他，倏然察覺到有視線投來，擡頭看去時，恰巧看到了楚輕輕閃躲的視線。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她似乎在那個孩子的眼裏，看到了一閃而過的……羨慕？
“楚輕輕。”工作人員出聲，她調出了屏幕，展現了上面的成績，“你考得很好哦。”
本以爲，看到這個成績，楚家母女會面露欣喜，卻沒想到楚夫人非但沒開心起來，還不悅地皺了眉頭：“怎麼不是滿分？”
“對於楚小姐來說，這個成績已經很好了。”工作人員連忙道，“楚輕輕還在學初中課程吧？這個考卷可是初中知識的封頂，能考到這個水平，已經十分厲害了，”
“是嗎？”楚夫人依然板着臉。
工作人員鬆了口氣：“接下來，就是許小晨同學。許女士，我希望你能做好心理準備……”
工作人員一邊說着，一邊露出了有些難堪的表情。許清芷心裏一頓，難不成，晨晨考得很糟糕？
而楚夫人，也爲此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就算自己女兒沒有拿滿分，這個野孩子也別想比過輕輕！
“說實話，看到成績的時候，我們是很驚訝的。”工作人員道，“因爲，總體來說，他的成績很出格。但是，某一門考試……他的成績更加讓我們感到驚訝。”
成績在熒屏上展現了出來。
這下……全部人都驚呆了。
五門科目，總分六百分，許小晨竟然考了五百五十分。
平均下來，每門一百一十分啊！
和許清清不相上下！
而這些，還不足以讓工作人員震驚。
之所以感到錯愕，是因爲，除去語文外，其餘四門全都是滿分！
沒錯！一百二十分！滿分！
“怎麼可能？！”最先驚呼出聲的是楚夫人，她回過神後，一遍又一遍地確認那些成績。
這個孩子，怎麼會比自己女兒還要聰明？
他才五歲不到啊！
這還是初中的考卷！
“許女士，在數學、英文、物理、生物四門上，許小晨全都考了滿分。所以，他總分扣去的五十分，是扣在了語文上。”工作人員神色奇怪地調出了考卷，“據我們批改，語文捲上的題目都回答正確。所以，唯一的扣分點……是在作文上。”
“作文滿分五十分，他……扣了五十分。”
許清芷呆住了。
她懵懂地眨了下眼皮。
誰來告訴她，這是什麼情況？！
“順便，之所以作文扣五十分，是因爲許小晨同學離題了。”工作人員接着說道，“作文要求是寫世界的真善美，弘揚道德文化，而許小晨同學，足足寫了六百字的……對您的誇獎。”
許清芷一懵，她低下頭，就看到小傢伙驕傲地仰着腦袋。
非但沒有羞澀的跡象，反而插着腰，像是搖着尾巴等誇獎的小狗。
“媽媽媽媽！你看我厲不厲害！”他頂着星星眼，“其實我還想寫更多的，但是寫多了就寫不下了！”
“我還想着，等成績出來了，就把作文念給你聽！你要是聽到了，肯定會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