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言琛的喉嚨裏悶出了一串長而又低沉的聲音:“看來上官先生很有誠意。”
“自、自然。”
“既然這樣,我也不替阿止客氣了。”御言琛從容不迫地站起了身子,使他的身形更加挺拔,同時帶着難以抗拒的威壓,“聽說上官家前不久花了不少錢從海外帶回來了一件名叫《薔薇牆與夜鶯》的刺繡品?”
上官家主心頭一跳。
“我也不要什麼,用這個來做補償,想必上官家主不會不願意吧?”御言琛眯起了眼睛,“亦或者……剛纔的話,只是隨便說說的?”
上官家主自然不敢承認。
可是,那刺繡品是他們上官家出血買來的,是海外某位大師的作品。他們這般嘔心瀝血找來,就是爲了研究其作品的工藝。
結果,現在竟然讓他們送給許清芷?
“怎麼可能?!”楚夫人按捺不住出聲,“御先生,即便你身靠御家,也不能做出這種強盜行爲。這是我們上官家得來的東西,憑什麼……”
“閉嘴!”上官家主連忙打斷了她的話。
自己這個妹妹,真是被自己寵壞了!
這種情況下該說什麼難道還不知道嗎?
真是膽大包天!
“御先生,您放心,等天一亮,我就讓人將作品送到您手上。”上官家主看似低眉順眼,實則眼底裏是極爲壓抑的陰狠,“至於我妹妹說的話……她從小到大嬌生慣養,不懂規矩,還請御先生見諒。”
“是麼……”御言琛的尾音拉長,每一秒都讓人心驚膽戰。
就連方纔盛氣凌人的楚夫人,也不免得閉上了嘴。
倒是最後許清芷開口了:“御先生,現在天色晚了,不如我們先回去吧。”
御言琛看了她一眼,最終應了一聲。
等兩人離開了上官家,上官家主才雙腿一軟,跌跌撞撞地坐在了沙發上。
而男人的離開也讓本來僵持的空氣舒緩了下來,同時讓上官力重新囂張起來,張嘴就是不服氣:“二叔,你幹什麼放他們走啊?本來就是那個女人勾引我在先!憑什麼說是我的錯?還有那個男人,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爲了一個女人嗎?至於嗎?”
“啪!”
上官力嚇了一跳,因爲上官家主一氣之下將杯子摔在了地上。
“你還好意思在這裏發脾氣?”男人低吼出聲,“你的性子怎麼樣我還不瞭解?我囑咐過你,讓你先不要動那個女人!你怎麼就是不聽?”
上官力更委屈了,楚夫人則道:“哥,你兇小力幹什麼?人家還小,只是個孩子。”
“呵,我兇他還不是因爲他自己?幹了什麼混賬事、說了什麼混賬話?”上官家主橫眉怒瞪,一掃之前的和藹中年大叔的模樣,“還有你,嫁入楚家那麼久了,也是有點名氣的貴婦人了,怎麼還一點分寸都沒有?”
“我這不是太氣了……”
“氣?難道我不氣嗎?723296a3可是那是御言琛!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難道不知道嗎?”
“夠了!”上官家主握緊拳頭,“你啊……”
果然是婦道人家,又能懂什麼?
若是五年前,上官家加上楚家,或許還能和御家搏一搏。
但是現在,在這個商業天才的帶領下,御家早就登上了新的高度,說是君臨華夏也不爲過!
只不過御家並不張揚,爲此,很少人知道這件事情……
想起剛纔的男女,上官家主不安起來。
他沒想到,許清芷真的和御言琛有關係。
那‘花想容’的事情……那個男人,會不會插手?
另一邊,許清芷被御言琛帶到了一棟小別墅。
許清芷對此見怪不怪,畢竟像御言琛這種頂級富豪,在華夏大大小小的城市都有房產。這些東西,不過取決於他的心情。
別墅內沒有人,不過顯然有鐘點工定時清潔過,傢俱都是嶄新的,一塵不染。
只是在這片空曠的空間中,孤男寡女……許清芷總覺得過於拘謹了。
她這般思索着,擡起眼就看到男人自顧自地脫掉了風衣。
襯衫包裹着男人健碩的身材,單薄的布料繃着下面流暢的肌肉線條,看得人喉嚨一緊。
在暗黃色的燈光下,透着別具一格的魅力。
許清芷覺得呼吸莫名其妙地侷促了起來,腳下也有些發燙:“御先生,這次謝謝你能過來幫我,如果我沒猜錯,是老師或者艾塞里亞先生委託你過來找我的吧?”
御言琛沒說話,只是狹長的眸子斜過,靜靜地看着她。
空氣寂靜,男人異樣的目光,也讓她渾身一緊。
“我很感謝今天你能過來幫我,不過老師估計也在擔心我,我就不在這裏過夜了。”她說道,“我現在就走,也不需要您送我,至於謝禮,我改天會送上。”
“御先生,再……”
她看到男人驟然走近。
“我讓你走了?”御言琛抓住了她,他的力氣不小,擒住一個女人可謂是輕而易舉,“的確是艾塞里亞委託我來找你。”
以艾塞里亞在國內的勢力,根本無法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人。這個男人猶豫再三,最終覺得許清芷的安危大於一切,於是撥通了御言琛的號碼。
在知道這件事後,御言琛立即調動起了人手,翻出了街道監控等東西,總算找到了上官家。
即便現在天色很晚,他也是馬不停蹄地趕到了。
甚至在看到她之前,御言琛的腦子裏,只剩下一個念頭:
不能讓那個女人出事。
而現在,御言琛冷靜了下來,只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太過荒謬。
他竟然……這麼全心全意地去擔心一個女人?
“我已經讓人通知他們,告訴他們你沒有事情。”御言琛掃去眼底的思緒,道,“至於離開——這裏是城市的郊區,平日裏不會有車輛經過,更何況是深更半夜。你要是出去,根本攔不到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