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很年輕。
不管陳陽獲得多少成就,他始終認爲,陳陽是晚輩。
事實也的確如此。
他是雷神殿大宗師。
陳陽只是江南真人。
身份上,就有巨大的差距。
這份差距,還不是陳陽現在可以跨越的。
的確,陳陽年紀輕輕,就被冊封真人。
但放眼整個道門,縱觀數百年來,比他年紀更小,冊封真人的,也不是沒有。
如此一對比,他並不算多麼優秀。
最重要的是,他不喜歡陳陽的行事風格。
一個精緻的利己主義者。
這就是他眼中的陳陽。
在他看來,身入道門,道門有任何危險,有任何需求,都該不遺餘力。
哪怕是死。
但他在陳陽的身上,看不見這份意志。
“我不屑與你多說。”馬伯都冷淡的說道。
“不屑?”
陳陽嗤笑:“那就請你閉嘴。”
馬伯都道:“我爲何要閉嘴?”
“砰砰砰。”
聞統領拍了拍桌子,他生怕兩人又吵起來。
“好了。”
“馬宗師,你不要再說話了。”
馬伯都眉頭皺的更緊。
讓他閉嘴,而不是讓陳陽閉嘴。
可見,在聞統領眼中,現在的陳陽,比他地位更高。
“陳真人,你不要生氣,從來沒有人否認你的功勞。”
“但從大局出發,張真人的擔憂,不無道理。”
陳陽道:“聞統領,我理解你,但也請你理解我,理解爲山關獻出自由的思源道長。”
“我承認,這一次是我衝動了。但我衝動的前提,是因爲木華從一開始就要殺我,我這一切,都是爲了自保。”
“如果你們不願意談過程,好,那我們就談結果。”
“結果就是,天神山如今的安定,是我陳玄陽一手促成,是我與思源共同努力的結果。”
“這份功勞,誰也不能抹除。”
陸振國道:“我認可陳真人的話。”
“聞統領。”他看向聞統領:“即使需要從大局出發,但也不能讓真正出力的人寒了心。陳真人不畏生死的付出,以及思源道長關鍵時候的選擇,都是道門精神的體現。”
聞統領心裏嘆氣,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嫌不夠亂嗎?
但他也不好明說,只是點頭:“該有的功勞和榮譽,少不了。這樣吧,我有一個提議,陳真人你聽我說一說,看看是否滿意。”
“聞統領請說。”
“靈脩,並非是木華……”
“聞統領!”張德謙立刻就打斷:“你什麼意思?”
聞統領擡手壓了壓:“聽我把話說完。”
“對外宣傳,還是要以思源爲主。畢竟,真正救了你我,且如今還在鎮守天神山的,也的確是思源道長。”
“所以,對外,得以思源道長爲主。”
“就這樣吧,軍部會告訴外界,思源道長才是真正的靈脩,木華則是自告奮勇,爲了保護思源道長的身份,甘願引開他人的主意。”
“在保護思源道長的路上,木華被放逐者所殺,陳真人也重傷。”
他說完後,看着張德謙。
他不擔心陳陽會拒絕。
這是他所能想到最合適的解決辦法。
也是最終的方案。
這個方案,幾方都不喫虧。
主要還是張德謙。
他了解張德謙的心思。
現在就看他能否接受了。
接受好說,不接受,也得接受。
畢竟,木華的行爲,的確挺招人恨的。
誰讓木華死了呢。
要不是照顧大局,不想讓外界的靈脩得知此事,從而有所擔憂,就木華這行爲,別說嘉賞,不定個罪名都是輕的了。
張德謙面色陰晴不定,足足沉默了幾分鐘,才道:“我沒意見。”
聞統領又看向陳陽:“陳真人,你呢?”
陳陽攤手道:“我也沒意見。”
“那就這樣定下來。”
聞統領站起來,掃視一圈,說道:“各位,山關內發生的事情,誰也不準傳出去。諸位可明白?”
衆人點頭應聲,表示明白。
“好,散會吧。”
衆人一一離去,臨走時還朝着桌上一堆東西看。
這些東西,實在是誘人啊。
恐怕,至少也能讓一名無垢的修士,築基吧?
他們走後,陳陽大袖一揮,一桌子的東西全消失了。
他已經不掩飾什麼了。
眼睛不瞎,基本都猜得出來,他身上應該是有一件儲物類的法器。
將東西收起來後,陳陽沒走,而是坐了下來,問道:“聞統領,你對道門的大宗師,瞭解多少?”
聞統領搖頭:“你問的太籠統了。”
陳陽想了想,道:“如果我要做大宗師,需要什麼條件?”
聞統領沒有笑話他。
以陳陽的能力,如果沒有這種野心,反而不正常。
但他依舊搖頭:“你年紀太小。”
“只是年紀嗎?”陳陽問:“這是硬性要求?”
聞統領道:“具體你得問問李會長,據我所知,道門的大宗師,不是這麼容易就能冊封的。”
他忽然反應過來,問道:“陳真人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陳陽笑道:“龍山城的事情。”
聞統領立刻坐正了,趙冠幾人也都來了精神。
他們對陳陽在龍山城的經歷,很感興趣。
那可是放逐者的城池。
如果能夠了解的更詳細一點,對他們的幫助是巨大的。
陳陽伸手去拿手機,纔想起來臨進關之前,手機就交上去了。
他假模假樣的看了一眼外面,說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個點,龍山城應該被滅了吧。”
幾人身子一抖。
被滅了?
誰滅的?
陳玄陽滅的?
幾人看他的眼神,突然就多了幾分無法言說的詭異。
他到底還有多少祕密?
他用的什麼法子?
祕法嗎?
那得多強大的祕法,才能覆滅一座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