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畫屍 >第四十四章 春夢了有痕
    楊樹林頓時愕然:“這話從何說起?”

    “好累,別吵,讓人家再睡一會兒。”

    楊樹林無語,正琢磨要不要再追問兩句的當口,忽然感到劉山宗的大手搭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行了,睜眼吧,她是不是應了你?”

    楊樹林一睜眼就看到,香爐中的三支線香已經全燒光了,瓷盤中的鬼牙竟像夜光珠一樣散發出了絲絲熒光,比之前要明亮數倍,而鬼龕上黑氣繚繞,猶自未散。

    他瞥了一眼滿臉疲憊的劉山宗:“這就成了?剛纔我要是半道上睜眼了,會怎麼樣?”

    劉山宗坐在炕沿上,擦了擦額上的冷汗:“會丟了魂,變成行屍走肉,俗稱,植物人兒。”

    楊樹林色變:“那你之前咋不說明白?”

    “說了又怎麼樣,說了你就能放棄?只能讓你壓力更大,壓力越大越容易出亂子。”

    只聽劉山宗道:“請鬼時用的祭品越兇戾,成功率就越高,可相對的,請鬼的人冒的風險也就越大,不止會幻視幻聽,還會被祭品臨死前的怨念侵入心神,要是心智不堅,就會被聚陰咒抽了魂魄。我早就說了,養鬼之道兇險無比,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

    楊樹林啞口無言,想及剛纔的幻象,不禁心有餘悸。

    然而他卻不知道,他所遭遇的情況,要比尋常的請鬼惡劣得多。

    劉山宗雖然察覺到了一絲不妥,卻也以爲是六慾鬼臨死前殘存的怨念作祟,何況他也是第一次親歷養鬼請鬼的事,也就沒再往別處想。

    “那現在小薇妹子算是徹底救回來了?她跟我嚷嚷累,讓我別吵她,這是咋回事?”

    “她累個屁!她那純屬喫多了撐的!不是我說,你家這鬼妹子真夠能喫的,居然一頓就把六慾鬼的陰氣吸了個乾淨,也不怕撐爆了她的小肚皮!”

    楊樹林尷尬的撓了撓頭:“那她得歇到啥時候?”

    劉山宗撐起身子往自己屋走:“人喫多了還犯困呢,她吃了那麼多,怎麼也得消化兩天。”

    楊樹林緊忙跟了上去,還想問點什麼,卻被劉山宗一把給推了回去:“以前咋沒發現你這麼能磨叨,行了,你不累老子還累呢,趕緊燒燒炕,睡吧。”

    劉山宗這麼一說,楊樹林也覺得疲憊不堪,所幸鬼龕已成,心事也算去了一半,雖然沒跟白小薇說上幾句話,但這麼多天都熬過來了,也不差這兩天了。

    回到屋裏,覺得冷得瘮人,摸了摸炕頭,冰涼,也不知這屋子幾天沒燒了。

    他抱了一大捆柴火塞進炕洞裏點着了,這才鑽進被窩,準備好好睡上一覺。

    誰知明明填了那麼多柴火,可火炕愣是沒怎麼熱。

    他傍晚回學校食堂喫飯的時候,看食堂那破電視裏播了天氣預報,說是這幾天氣溫又下降了,沒想到晚上就冷成這個德行。

    他一邊嘟囔着這該死的天氣,一邊拿棉被把自己捲成了大糉子,這才稍稍有了點睏意。

    迷迷糊糊間,他往炕頭軲轆了兩圈,本來想頂到火牆上能暖和點,沒成想,卻頂到了一個軟軟的東西,儘管隔着被子,卻還是能感到很有彈性,靠在上邊很舒服。

    不知是實在倦得狠了,還是困迷糊了,他竟看都沒看一眼,打了個呵欠就睡了過去。

    半夢半醒間,他只覺背後熱乎乎的,好像有人拿着兩個溫熱的麪糰在他背後輕輕揉搓,那感覺,舒坦極了,熱力透過後背慢慢遊走全身,渾身疲憊一掃而空。

    緊接着,他似乎嗅到了一絲濃郁的香氣,那麼熟悉,有點像雪花膏的味道。

    他吸了幾口香氣,只覺身子輕飄飄的像要飛起來一樣,正覺得奇怪的工夫,一雙溫潤柔嫩的小手從身後緩緩爬上了他的腰,在他腰胯間不停的遊走。

    他驟然一哆嗦,登時睏意全無,下意識的想到了白小薇。

    這鬼妹子當初勾搭他沒得逞,難不成積習難改,半夜摸上了他的炕頭?

    可稍一回想他就意識到不對,白小薇的身子雖然嬌嫩可人,卻涼的很,哪有這麼熱乎。

    這麼一尋思,他頓時脊背生寒,猛的抓住那雙正爬向他要害的小手,扭身看去。

    剛轉過身,他就愣住了。

    一個容貌姣好,神情嫵媚的女人,正跟他躺在一個枕頭上,衝着他笑!

    雖然拉了窗簾,但窗簾單薄,屋裏並不是一片漆黑,藉着透進來的月光,他看了個清楚。

    這女人看起來也就二十多歲,圓潤的鵝蛋臉,細長的娥眉妖嬈的挑起,雙目如水潭一般清澈亮澤,高鼻樑,紅潤的厚嘴脣,眼中春水盪漾,上揚的脣角帶着一絲魅惑的笑容,用豔若桃李形容絕不爲過。

    楊樹林着實嚇了

    一跳,正想發問,卻見她豎指脣邊,微微一笑,湊上前來吻住了他。

    被她柔軟的小香舌鑽進嘴裏,楊樹林的驚訝頓時就全都被堵了回去。

    如果說,嗅着她那誘人的體香,楊樹林還能勉強保持清醒的話,可被她那柔軟的嬌軀擠進懷裏,卻讓他徹底失了分寸,只覺渾身發燙,有點喘不過氣來。

    這女人藏在他被窩裏的身子,居然是光溜溜的。

    更有甚者,她靈巧的小手上竄下游,還鼻息咻咻的嬌吟起來,略顯急切,卻**灼骨。

    楊樹林再怎麼機靈,可還是個未經人事的菜鳥,哪架得住這陣仗?

    雖然明知道事情有點不對勁兒,心裏一個勁兒的在吶喊,想讓自己醒醒,停手,但身子根本不聽他的,轉眼就把心裏的驚疑都扔到南山根去了。

    那女人開放的很,主動翻身騎到了他身上,緊接着就是一陣騰雲駕霧,疾風驟雨,直到折騰到筋疲力盡,楊樹林才四仰八叉的躺在炕頭上,徹底不省人事。

    當天光透過薄薄的窗簾照在炕頭上時,他終於醒了,只覺口乾舌燥。

    想爬起來找水喝,沒成想,一動彈身子就覺得骨頭架子都酥了,飄飄悠悠的沒半點勁兒。

    他這才恍然記起昨夜的事兒,心裏一驚,左右看了看,卻哪有什麼女人的影子?

    屋裏的一切都還是他睡前的樣子,可能是昨晚填的柴火太多,炕頭直到這會兒還有點燙。

    他不由得鬆了口氣,原來是炕火催的,做了個春夢。

    他攤成了大字形躺在炕上,吧嗒了一下嘴,這夢做得跟真事一樣,那滋味還真挺美。

    不過他有點納悶的是,就算做春夢,也該夢見白小薇或者謝盈纔對,怎麼會夢到個從來沒見過的女人,居然還有二十多歲的模樣,這可跟他一直以來的興趣不太相符啊。

    難道是因爲見了小賣店的風騷老闆娘,口味不知不覺有了點變化?

    他忍不住自嘲的笑了起來,隨即抓過枕邊的數字傳呼看了一眼,已經快六點了,他也算緩過氣來了,爬起身來穿好衣服喝了點水,但疊被的時候他卻尷尬了,被子居然被他弄溼了一大片,水漬清晰,到現在還潮着呢。

    他趕緊把被子疊好,水漬朝下壓在了炕頭上。

    昨天新換的被罩,立馬再換豈不讓劉山宗瞧出破綻來了,那多臊得慌,忍兩天再換吧。

    劉山宗一早起來就急匆匆的出了門,說要出去一趟,讓他幫忙上學校請幾天假。

    他自然沒理由不答應,這段時間,劉山宗一直在幫着忙活他的事兒,現在事情告於段落,白小薇睡醒之前都沒啥大事了,難道他還能綁着劉山宗不讓他做自己的事?

    他估摸着劉山宗可能是準備去幫那個姓薛的女警。

    劉山宗這人嘴硬心軟,雖然上次他也說,女警不來找他,那就是天數使然。但明知女警可能遇險的情況下,讓他袖手旁觀是不可能的。

    不知怎麼,楊樹林心裏竟有點蠢蠢欲動,也想跟去湊個熱鬧。

    最近接連碰上邪門的事情,雖然幾度遇險,可他居然有點喜歡上了這種刺激。

    可惜他不像劉山宗,對考大學的事看得那麼開,這幾天已經耽誤了不少課,再曠課估計連術科的分數線他都夠嗆能達到了,只能忍了又忍。

    到學校給劉山宗請了假,老老實實的上了一天課,當然,免不了被謝盈和餘大力等人纏住,追問他這兩天神出鬼沒的原因,他嬉笑着糊弄了過去。

    至於畫室,一切如舊,殷傑失蹤導致的陰霾也已經消散得差不多了,因爲搬到校外住的緣故,放學之後他也沒留在畫室,而是趕早往回走。

    從學校到北山根要走半個小時,下了大道就沒有路燈了。

    這一片的人家本就不多,家裏只有老人的,通常七八點鐘就已經關燈睡下了,四周黑漆漆的,只有小賣店的大玻璃窗裏透射出的暖光,照亮了一段路。

    楊樹林看到這燈光,想起老闆娘阿嬌那風騷的小腰條,不禁心裏一蕩,腳步不由慢了下來,給自己找了個藉口,說要去買幾包方便麪擱家裏存着,便拉開門鑽了進去。

    阿嬌正坐在櫃檯裏織毛衣,擡頭一瞅是他,先是一怔,隨即露出一抹既喜且憂的神色:“咦,小帥哥你怎麼又來了,你到底租了老刑頭的房子是不是?”

    楊樹林趁機光明正大的瞄了她豐盈的胸脯兩眼,笑道:“嗯,昨晚就住進去了,可東西還沒咋置辦,這不,來買兩包方便麪,省得半夜餓了沒啥喫的。”

    “啥?昨晚就住進去了?哎呀,你咋就不聽姐姐勸呢!”阿嬌焦急之色溢於言表,三步兩步從櫃檯後閃了出來,開門左右看了看,見沒人,直接把門給掛上,窗簾也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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