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有了第二垂棲的態度,王輝也就再沒什麼好擔憂的了,且看他催馬來到陣前,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抽出腰間將劍直指邊城。

    “三軍聽令,刀出鞘、弓上弦,騎兵準備,全軍開戰!”

    一聲呼喊,戰鼓震天!

    喊殺聲瞬間響起,所部署之前鋒軍隊,瞬間殺出,如江河奔涌,直抵強關!

    “殺!”

    “衝啊!”

    沒有火光,只在月光的照耀下,可見那槍林刀雨,爍爍刀光映天寒,熠熠沐火照地涼,鐵蹄踏碎千重浪,呼嘯蒼茫取敵惶!

    “殺!”

    邊城守軍雖然也有準備,既是北燕邊防軍隊,他們的反應自不是尋常兵丁可比,就在前鋒軍還未抵關之時,關口上的武官就以安定了人心,同時組織反擊。

    可是他們畢竟沒有太多的準備,箭雨射不碎鐵甲盾牌,流火燒不透汗浸的衣衫,一路兵馬越過流火箭雨,鋼索繩梯如魚越而出,攻城的器械也已到位,各司其職,這是第一波的攻擊,當然這只是王輝之策。

    戰爭絕不是憑藉將士勇猛,臨陣衝殺就可以的,他這一次故意擔着死傷的風險,強行搶攻,看似沒頭沒腦,實際上,他要在這個過程中尋找中邊城的薄弱點。

    這不是可以消耗拖延的戰鬥,北燕人佔據了城池關口,這對於王輝十分不利,所以他必須要嘗試着,利用自己的“莽撞”尋找適當的機會。

    眼看着前部第一路兵馬衝殺上去,王輝得眼睛就沒有離開過那城池,他關注着時時刻刻的動靜。

    “大人!大人!”

    劉狺剛剛纔從那溫柔鄉中走出來,那份暢快可是讓他的心情好了不少,正想着國家提案自己會收到的禮物,但此刻這烏鴉一樣的聲音二次壞了他的心情。

    “哪個王八蛋!”

    不管劉狺怎麼罵,且看一武官慌慌張張跑了進來,一頭的汗就像是被老虎追了一樣,劉狺掃了他一眼,“你這是被狗咬了要是讓狼追了,看看你都成什麼樣子了!我這裏是領屬府,慌慌張張成何體統!自己去後房領四十軍棍!”

    那武官根本顧不得他說什麼,只道:“大人,不好了,大梁軍隊叩關,人數不明!”

    “啊!”

    別看劉狺爲人如此,可他這份本事倒是真的,一聽此言,頓時全身一個激靈,反手撤出自己的佩劍,二話不說闖出府門飛馬而去。

    那武官這纔算是鬆了口氣,可想到劉狺剛剛那副樣子,這武官倒是心裏有氣,四下看了看見劉狺那公案上的令籤沒上罩子,四下無人都生鬼,武官最終偷了他一支令籤,出門轉向賬房提了三千兩銀子,遁逃而去......

    邊城處,王輝還在關注着戰場,前隊的攻擊已放遲緩,雙方攻防進退很有秩序。

    從開戰到現在已有刻鐘時間,眼見着攻擊的勢頭確實是按照他的預計發展,王輝不覺心中高興,這邊才接過一碗熱湯來,還不等喝,可就看那邊城上面突然出現一陣騷亂,定睛看去,只見影綽綽一人似乎在很多人的簇擁下出現了。

    王輝當即扔下手中湯碗,拿過趙飛揚發明的琉璃天眼望去。

    所謂琉璃天眼,不過就是望遠鏡的改變體,因爲在這個世界是沒有玻璃的,趙飛揚就選用上好的琉璃片替代,製作出來的天眼不說是一望千里,但是三五千米還是沒有問題的。

    王輝端着琉璃天眼,順看去,劉狺那張緊迫卻又嚴肅的臉,就出現在他的眼前。

    “好。”

    王輝此刻心中叫了一聲,忙下軍令,“傳令,我軍前部,徐徐撤回,不得戀戰,丟盔棄甲,俯按軍旗者殺。”

    “諾!”

    軍校忙去傳令,再說邊城之上,劉狺此刻纔到城樓,正待調動軍士迎戰,可是哪裏想到,還不等他這邊如何,剛剛還如狼似虎的大梁兵馬此刻竟就這麼退了回去!

    其心何想?

    劉狺站在城頭上,看着那已漸行漸遠的大梁兵馬簡直恨得咬牙切齒,一旁的武官見此也不敢多說什麼,但沒奈何,既戰事暫停,他必須要上報戰損。

    武官從上前去,謹慎開言,“大人,此次大梁偷襲叩關,我邊城七千將士,登樓者三千七百人,死傷四百三十二人,殺敵難計,請大人指示。”

    劉狺心中正恨,此刻被這武官一說更是烈火上心頭,轉回頭去,雙目放電,“你剛纔說什麼,死傷四百多人,你這個指揮官是幹什麼喫的!”

    那武官心頭一顫,剛要解釋,可劉狺的劍快,不等他開口一劍透了他的心口,滴血的劍尖迎着風裸露在外。

    所有人見到這一幕,皆心驚膽寒,與剛剛的廝殺相比,此刻的情景更令他們畏懼。

    但劉狺卻不管這些,將寶劍抽回,上面的血擦也不擦直接插在地面,佩劍還在那左右影晃,略帶着錚錚之聲。

    “你們都看到了,這個混蛋調兵不利,是的我部損失戰員四百多人,本官將他就地正法,以正視聽;然則各位,浴血拼殺,低於了大梁軍隊的猛攻,本官宣佈,我全軍將士每人記功一......”

    劉狺話音未落,就聽呦的一聲,緊接着啪的一下,一支鵰翎整插在他耳旁朱漆大柱上!

    “我!”

    劉狺一口氣差點把自己嗆倒,但他來不及穩住身形,推開衆人探頭出去,卻不見城下有一個人。

    那麼這支鵰翎從何而來呢?

    其實就在王輝的第一線,一個紫袍公子正站在三弓牀弩旁壞笑,王輝也在一旁,兩人相笑一般。

    “想不到穆公子還有此能,果不一般啊。”

    穆公子,當然就是蝶夢谷的穆紫衣,他受到王輝待傳趙飛揚之邀到此,原本他在後方的,或許是他技癢,偷偷摸摸來到陣前,隨便的一箭,就弄出這一番佳話。

    穆紫衣搖頭,拍了拍那架帶着琉璃天眼的牀弩不覺讚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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