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纔是好東西啊,看來我那位老兄還真是奇人,這裏每一架牀弩都按了這麼一個東西,只要看一看隨便什麼人都能射成我這樣子,嘿嘿,要是說來我還真是獻醜了。”

    “穆公子此言差矣。”

    王輝道:“雖然受過訓練的士卒們確實能夠如此,但是這三弓牀弩向來開弓都要攪動絞索纔行,可公子剛剛僅憑一己之力,獨臂開弓,還不是驚爲天人嗎?”

    穆紫衣此刻笑而不語,王輝接道:“不過公子剛剛那一箭是何用意,我怎麼看不明白。”

    “也沒什麼用意,只是不想看他在哪大言不慚。”穆紫衣還是那個性子,只按心中好惡行事。

    王輝不再說話了,他心中暗道:要是你剛剛一箭被他射死了,這邊城也就算是破了......真是可惜!

    二人正說着,此時第二垂棲和提督米傅也都趕了過來,他們想問一問,下一波的攻擊應在什麼時候展開,畢竟剛剛雖然進展緩慢,可是佔據上風的還是大梁方面,王輝命令撤兵他們就很疑惑,到了此刻歇戰了兩刻鐘,這二位可是坐不住了。

    “王將軍。”

    “進攻?”

    王輝搖搖頭,“總督大人,米提督,今天咱們不打了,傳令全軍好好休息,明日午後升帳,再提兵事。”

    “恩?”

    第二垂棲疑惑不已,“王將軍,這是何意?這樣的話,豈不給了他們喘息之機?”

    “總督大人放心。”王輝信心滿滿,“劉狺此人多疑好猜,我今日要是不撤軍的話,必然會血染關牆,這樣一來,我軍將會承擔很重的損失,可如今我撤兵下來的話,他反而不敢有什麼舉措,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現在劉狺連調兵佈防都不敢!”

    果如王輝所言,劉狺此刻就在城樓之上,但是卻沒有作任何的部署,只是在琢磨着剛剛武官們彙報的情況,他很希望從中獲取一些有用的東西,必如這一次大梁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他絕對有自信,大梁不是爲了他們的城池而來的,要不然的話,對方要是早有準備的話,又怎不會猛攻邊城,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呢?

    他們要是準備充分的話,豈會退兵?

    可見,大梁的目的不是邊城之地,想一想,也許他們這一次攻關的目的只是爲了那些被捕的商人。

    對!

    想到了這裏,劉狺不覺鬆了口氣,要是如此他還真就不必着急了,屆時等到大梁的使者前來溝通的時候,他只要少少的索取一些錢財再來放人就是,而皇帝那邊,他也可以在奏摺上將此事放大,化作一個大勝來獲取自己所需的賞賜以及有可能得到的官職。

    劉狺想着想着,不覺笑了起來,因爲他覺得大梁人真的很笨,明明是興師問罪來的,可卻冥冥中成全了他,這不是笨蛋又是什麼?

    劉狺越想越高興,不由哼起了小曲,可看他這樣子,那些武官們心裏倒是一陣陣的波瀾,他們不明白劉狺這是怎麼了,可有了前車之鑑也沒有人敢多問什麼。

    極北之地的武官們除了必須負責防務而不能行動的之外,其餘的都被帶上了前線,別看現在從極北纔出用了這麼幾萬人,而實際上這是一場數十萬兵馬參與的大戰,需要的武官自然很多。

    這樣一來,後方的穩定就要暫時移交到龍湘和陳麒手中。

    坐在總督府,龍湘纔剛剛處置完今日的公務,說實話,真的很累。

    龍湘還坐在公案後面,就看陳麒走了進來,“龍大人,今日辛苦了啊。”

    “陳大人,這麼講來,你那邊的公務都處置完了?”

    陳麒頷首,戲法一般從身後拿出一壺美酒來,“來吧,既然公務處置完了,咱們兩個小酌一杯如何?”

    “小酌一杯?就在這大堂之上?”

    陳麒頷首的同時又拿出兩支杯子來,並已斟滿,“來吧,龍大人,咱們先飲一杯如何?”

    龍湘再沒說什麼,與他喝了一杯,“陳大人其實咱們兩個這樣做,說真的我心裏不太舒服。”

    “龍大人的心思我能理解,但是事已至此,你我現在一醉,其也算是一種慰藉吧。”

    看他的樣子,龍湘不覺笑了起來,“真不知道陳大人竟然還有這種理解方式,但想一想的話,確實很有道理。”

    “道理都是人說出來的。”

    陳麒又倒了兩杯,“今日你我,共飲。”

    “共飲!”

    小酌而不醉,等到兩人將這一壺酒喝乾,陳麒忽的面色一變,不知道爲什麼整個人臉上頓時就變的發白,眼珠下面發青!

    “陳大人,你怎麼了!”

    見此龍湘當然不敢耽擱,忙傳人進來,既然是總督府,管着軍隊也就少不得醫官,醫官進來看陳麒這般也不敢耽誤,連忙診脈行鍼,但是三針下去,陳麒竟一點甦醒的意思也沒有,反而身子一頓亂顫,一股股白沫從嘴裏涌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龍湘也是官威大作,他是真不想讓陳麒出一點事,但是具體爲什麼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或許他覺得自己在某些方面和陳麒很是相似吧。

    醫官見此也不敢隱瞞,忙回話說,“大人,陳大人之症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似邪氣入體所致,然則下官行鍼卻又找不到邪氣之源,甚至怪哉!”

    “甚是怪哉?”

    龍湘凝眉,“我可告訴你們,陳大人是外務府的副斯官員,身居要職,爾等一定要盡心竭力!”

    “大人放心,下官不敢敷衍。”

    醫官說着,又開始診脈,但結果還是同樣,只是有一點好處,經過剛剛那麼一弄,陳麒吐了許多的白沫之後,臉上的蒼白未改,可是眼底的青色卻褪去了很多。

    忙忙活活一羣人見陳麒情況穩定,這纔將他擡了出去,安置在自己的房間中,醫官們自然不敢離開,三個醫官輪班診治,看着陳麒的樣子,龍湘此刻想得最多的還是自己,畢竟如果陳麒倒下的話,一切的公務都要由他來處置了。

    他並非覺得沉重,只是怕自己一個人應付不過來,要是公務上有一點紕漏,影響了趙飛揚用兵的話,自己的生死並不重要,可耽誤了國是,卻非同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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