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昨夜陳麒突病確實讓龍湘他們忙活了夠嗆,但是在前方的軍隊也是如此,武官們都在等着王輝的命令,可很奇怪的是,已經到了他們約定的時間,但是王輝卻沒有用兵的意思。

    大小武官們此刻都在他的營帳裏,大家議論紛紛,各自的見解不同,使得場面上有些混亂。

    作爲總督和提督,第二垂棲和米傅見此局面不覺也有些疑問,莫不是王輝他說話不算,還是暫時作爲主將的他,除了什麼意外?

    無論是哪一點,都是他們決不能承受的。

    “總督大人,實在不行的話,您就來代行將令吧,再拖延下去的話,只怕回擾亂軍心。”米傅說的不無道理,可第二垂棲卻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再等等吧,王將軍是國尉的紅人,要是沒有確切,或不到萬不得已,你我越俎代庖,只怕會有禍患上身。”

    米傅一怔,最終無奈一嘆。

    衆人還在等候,大概又過了片刻,忽然一道冷風從帳外吹了進來,衆人看去,就看王輝鐵甲以上染紅霜,整個人帶着一股冰冷之氣,明眼人自看的出來,只怕他昨夜在雪地裏蹲了一宿。

    “王將軍,您沒事吧?”

    王輝搖搖頭,解下自己的戰袍,交到一旁,“沒事,各位都久等了吧?”

    衆人應聲,王輝只是一笑,也顧不得自己鐵衣上的鮮血兩步竄到將椅上,對着帳內武官即下軍令。

    “米傅提督。”

    “末將在!”

    王輝抄起一根令籤來,“我令提督即率本部人馬,另外補梨花軍千人,迅速邊城西南方向,此刻在邊城西南處的土坡上,我們已經紮下了一個窩程,希望米提督可以依託地勢在邊城守軍城門大開的時候,以最大的努力,牽制他們,只要超過一個時臣,提督你就是首功。”

    雖然米傅不懂他的用意,並且也很質疑那所謂窩程到底是什麼,但軍令下,作爲軍人他能做的只有接受服從。

    接二連三,當營帳內地武官們都有了各自的任務而去安排的時候,唯一一個閒下來的總督第二垂棲方纔好奇起來。

    “王將軍,看將軍的打扮,昨夜怕不是在營地裏面啊?”

    王輝笑了,“自然不是在營地之內,怎麼了,總督大人覺得我去了什麼。”

    第二垂棲搖搖頭,“將軍去做什麼,與我無關,我只是好奇將軍恐怕一夜未歸,這樣的話,您的身體頂得住嗎?”

    “無妨。”王輝滿不在乎,“其實此刻沒有外人,我也不妨和總督說說,其實昨夜我也是後半夜纔出去的,跟着我一同離開的只有幾個親兵而已;或許總督大人想不到,我們昨夜夜探邊城,並且建立了三個窩程,這不才耽誤了一些時間。”

    “將軍昨夜去夜探邊城了?”第二垂棲驚訝不已,可王輝卻已然全不做事,“國尉大人說過,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雖然對邊城我們有一些瞭解,但畢竟詳細的情報沒有太多,這夜行一趟,雖然沒有混進去,可是我對邊城倒是有了新的概念,總督啊,那邊城的城牆也許就是咱們叩關的突破口。”

    “城牆?”

    王輝頷首,此刻就看一笑,叫門外請入一位來。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高希高先生,是國尉大人的朋友,昔年是曾追隨景雲將軍武威公,在極北之地酣戰數年啊,正是咱們所要的幫手。”

    聽王輝介紹,第二垂棲心中一動,連忙開口,“高先生,在下極北總督第二垂棲,多謝先生甘冒矢石而來。”

    高希一笑,“總督大人客氣了,我只是一白身罷了,應國尉大人之邀請,到此略盡綿薄之力而已。”

    “先生高遠。”

    客氣過了,王輝纔對高希道:“還請高先生將咱們的發現告知總督大人。”

    高希頷首開口,“總督大人,是這樣的,我當年在此地作戰的時候就知道這北燕極北內的邊城一般都是一特殊的麻草晾乾之後和上黃泥,作爲內城牆的保溫層,當然也可加以牢固,但是時隔多年我也不能確定,故此纔在昨夜邀請王將軍探城,因爲如果能夠確定下來的話,那麼極北邊城之地可破。”

    “高先生有何妙計?在下已迫不及待。”

    高希一笑,只說了一個字火!

    “火攻?”

    第二垂棲皺起了眉頭,“前夕我們在冰谷的時候,國尉大人也從用火攻伐北燕人,但依仗的還是煙氣,咱們現在要面對的是城牆啊,不但如此,按照先生的說法,還是雙層的城牆,這樣一來的話,火攻的效果怕不太好吧啊?”

    “總督大人有何高見?”

    第二垂棲搖了搖頭,苦笑而言,“怎麼是什麼高見呢,只是我知道那黃泥最經煅燒,千度不破,要是這麼放火的話,恐怕不會有什麼用處啊,當然這是我的見解,要是有什麼不對的,二位可要指點出來。”

    王輝兩個此刻相視一笑,高希道:“大人說的一點錯也沒有那些黃泥確實經得起煅燒,可是傳熱也夠快,只要放起火來的話,他們敢滅火,就會因爲溫差而使得黃泥脫落,城牆變疏脆起來,這樣的話,就已咱們手中的三弓牀弩一頓亂箭之下,必然外層崩碎,然後咱們再故技重施,不出三回,要他的牆壁上露出一個平川斷口!”

    “那他們要是不肯滅火呢?”

    “不滅火更好。”王輝接過話頭,“要是他們部門滅火的話,咱們就借用那黃泥的溫度,活活燙死他們。”

    “啊!”

    第二垂棲此刻就覺心驚,然之奈何,他也必須承認這是此刻最好的辦法了,怪不得剛剛在調用兵馬的時候,王輝竟會一股腦的把他帶來的五千梨花全部放到前線上去,那些可都是他的命根子啊,原來這一次他打的是這樣的主意。

    可二人看他的樣子也有些奇怪,王輝不覺發問,“總督大人如此驚訝,莫不是覺得我們的計劃有什麼不妥嗎?”

    “當然不是。”第二垂棲幾乎脫口而出,“我只是在想,那些北燕人只怕是絕難想到他們自己用來加固保暖的屏障竟會成爲他們踏往黃泉的階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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