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冥夫在上我在下 >第50章 不能下山
    我有點好奇,怎麼還非得趕在天黑之前回去呢,泗村雖然地方偏僻,但是上山的路,還有村子裏,前些年都裝了路燈,就算是晚點回去,也不會耽誤看路。

    梁虎聽我問這個,眼神就有點躲閃,支支吾吾的,“姐,這就是村子裏的規矩,誰壞了規矩都不行。”

    趁着梁虎轉身的時候,我和君維藥對視一眼,這也太奇怪了,就算是泗村的人再怎麼老古董,也不至於天黑以後連在外面走動都不行啊。

    難道說,泗村這個奇怪的規矩,跟我在來的路上,感應到的那股強烈的怨氣有關?

    梁虎既然不好說,那我也就暫時不問了,反正等會兒到了梁虎家裏,見到阿婆以後,沒準阿婆會告訴我的。

    泗村就在半山坡一片相對較爲平緩的地方,村子裏一座座農戶錯落有致,看起來和其他農村沒什麼兩樣。

    剛到村頭的時候,我一眼就看見了好多村民都在村口,剛開始我還挺臭美的,以爲人家是歡迎我來了。但我心裏那股嘚瑟勁剛浮上來,就立馬知道是自己猜錯了。

    他們沒有來歡迎我和君維藥,而是去圍着一輛破面包車。一個男人坐在麪包車的駕駛座上,叼着煙,點着手裏一疊面額不大的票子,衝外面的人點點頭,“兩清了哈,過五天我再上來!”

    看我不明白是咋回事,梁虎就笑着跟我說,“姐,這是幫村裏人賣東西的劉叔,每五天來村子一回。拉了村子裏要賣的下山,再把錢還有一些生活用品送上來。”

    我剛開始聽的還有點迷糊,梁虎給我解釋半天我才明白過來,原來已經有大概半年的時間,泗村的人就是用這種方式生活的。

    這件事我聽明白了,但我還是不理解,泗村不富裕,平時村裏的經濟來源也就是在山上種的那點蔬菜蘑菇什麼的,找那個劉叔幫忙賣,扣掉他的路費辛苦費,到村民手裏還能有剩餘嗎?

    “沒有能怎麼辦,泗村的人又不能下山,有劉叔肯幫這個忙,村裏的人已經很知足了。”梁虎笑了笑。

    泗村的人不能下山?這回我真是驚訝到家了,這都什麼規矩啊,難不成泗村是打算學清政府閉關鎖國?

    麪包車開走,村民就都散了,梁虎帶我們走到村子最邊上的一個小院子前面停下來。

    “就這了,嬸嬸在裏面等着你呢,你趕緊進去吧。天快黑了,我就不進去了,要是有什麼事用得着我的話你就讓秀姐來找我。”

    說完梁虎就走了,留下我跟君維藥面面相覷,這村子到底是什麼規矩,太陽纔剛跑到西邊呢,梁虎就急着衝回家了。

    要說這村子裏鬧鬼的話,估計也不是,要是真有什麼特別兇的東西在,君維藥估計早就感應到了,但是我問他,他也只是搖頭,說這山上是有東西,但是村子裏乾淨的很,什麼也沒有。

    說完他又強調說,“起碼現在挺乾淨,天黑以後也不一定。”

    說的好像也是,而且我現在也沒空去好奇這些,先進去跟阿婆說我們到了纔是正經事。

    剛推開木柵欄,裏面房間就走出來一個女人,看樣子也就是三十來歲,打扮的乾淨利索,頭髮烏油油地在腦袋後面盤着,笑起來特別直爽,“呀,是二兩吧?我估計你也該到了,先進來吧,你阿婆也惦記着你呢。”

    “秀姑!”我趕緊笑着跟她打招呼,這一定就是阿婆那個活下來的最小的女兒阿秀了。

    早就聽說我這個姑姑長得好看,現在一看果然是個美人坯子。

    來之前,關於秀姑的事,爺爺也跟我說過了,秀姑雖然又能幹又漂亮,但是直到現在都沒結婚。好像是因爲秀姑出生以後,阿婆給她卜了一卦,說是秀姑要想平安無災,這輩子都不能嫁人。

    我倆進到院子,秀姑看了一眼君維藥,也沒多說什麼,就讓我倆進去了。

    進到裏面,阿婆卻不在,秀姑招呼我倆坐下,拿了兩個空杯子放在我眼前,結果卻只給君維藥前面的那杯倒了茶。

    “山上這陣子陰氣重,二兩你身上本來就容易聚陰,等會兒喝阿婆的藥草茶去一去邪氣。”秀姑笑眯眯地解釋,又看一眼君維藥,“你不是活人,也用不着,但進門就是客,茶水還是得來上碗的。”

    我聽的目瞪口呆,秀姑果然看出來了,之前我就聽爺爺說,秀姑本事也不差,現在看來還真不假,竟然一眼就看出君維藥不一樣了。

    秀姑剛說完,裏邊門簾動了動,陳阿婆走了出來。

    我也只有在小時候見到過一次阿婆,那時候她還年輕,現在的阿婆已經是個滿頭白髮的老人了,一張臉倒是慈眉善目,看起來特別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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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我趕緊站起來跟阿婆問好,阿婆按住我的手,讓我坐回去,手裏提着一隻小茶壺,慢悠悠給我倒滿了眼前的空杯子。

    那茶水一倒出來,我就立馬聞到了一股說不出來的香氣,有點紙灰的焦香味兒,又好像有點薄荷的味道,總之,不難聞。

    “先喝了再說,你是你爺爺的心頭肉,要是在我這病了,我到時候可沒法跟他交代。”

    阿婆笑着讓阿秀把茶壺放回裏面的房間,又看了看君維藥,臉上還是笑眯眯的,“我是沒想到,竟然還真讓你爺爺找到了。”

    君維藥點點頭,就當是跟阿婆打過了招呼。

    我端起那杯茶喝了下去,入口的時候,一種奇怪的感覺順着我的喉嚨竄遍了全身,麻酥酥的,身體很快就熱了起來,本來冰涼冰涼的手,現在也暖和了。

    客套的寒暄過後,我想跟阿婆說明白這次的來意,結果我剛開口,就被阿婆給打斷了。

    “你的事,你爺爺在電話裏已經跟我提過幾句了,先不着急,慢慢商議。”說着阿婆竟然嘆了口氣,“反正這兩天,我也分不了神。你就再等等,權當在阿婆這散散心。”

    說完,阿婆就讓我倆喝茶等,她也去了廚房幫着秀姑準備飯菜去了。

    阿婆前腳剛走,君維藥就聳了聳鼻子,嘀咕了一句我聽不太明白的話,“越來越臭了。”

    “什麼臭?”我使勁聞了聞,空氣裏就只有茶香而已啊。

    “有東西進來村子了。”君維藥看了一眼越來越黑的窗外,“二兩,你今天晚上跟我睡。”

    “噗——”我一口茶水噴出去兩米遠,“你神經病啊?”

    這殭屍是不是腦抽了,搞得跟皇上點牌子一樣,我命都差點沒了的人,來這可是想要找個保命辦法的,可不是想跑來深山裏頭找個殭屍調情的!

    所以我翻個白眼,乾脆利落的拒絕,“滾邊兒去!”

    君維藥眼睛一眯,意味深長地看着我半天,“好,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可別半夜自己爬到我牀上。”

    “呸,你放心吧,我跑去跟鬼睡都不可能爬你牀上!”

    開個毛線的玩笑,還想嚇唬我,他是不是忘了我現在可是在阿婆家。阿婆的本事比爺爺大的很,有阿婆在,什麼髒東西也進不了她家的屋子裏,除非那些玩意是自己不想活了。

    剛纔在路上的時候,我還沒感覺多累,現在進到房間裏坐了下來,才覺得渾身骨頭要散架一樣,驢車看起來是挺可愛的,但是我真的不想再坐第二回了。

    秀姑的廚藝很好,本來就餓了的我吃了個狼吞虎嚥,沒想到秀姑和阿婆一輩子都待在泗村,倆人懂的卻比我都多,喫飯的時候聊的太開心,我也就忘了自己之前的好奇,忘記了問一問阿婆,爲什麼泗村的人不能下山。

    等我再想起來的時候,都已經快到九點了。這麼晚了,阿婆要休息了,我也就不好意思再問什麼了。

    泗村很偏僻,沒什麼娛樂,只有秀姑的房間裏有臺電視機,也只能收到幾個地方臺。

    村裏人睡覺都早,秀姑早早就收拾了一間房給我們,說家裏沒多大地方,只能這麼安排,好在房間裏有兩張牀,一張靠窗,一張在最裏面。

    進門的時候,秀姑隨手就把我的行李放到了靠窗的那張牀上,我就睡在了那張牀上。

    送秀姑出了門,拉上窗簾,我就縮到了被子裏,關燈之前也沒忘了瞪一眼君維藥,“警告你啊,老實點,我阿婆可厲害着呢。”

    君維藥還是那副意味深長的欠打樣子,“那二兩你也老實一點啊,大半夜的可別自己爬上我的牀。”

    誰給這破殭屍的自信?!我白他一眼,躺回被子裏,今天都這麼累了,我才懶得跟殭屍鬥嘴玩。

    我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很快就睡熟了,要不是被一陣敲門聲驚醒,我可能會一直睡到大天亮。

    也不知道誰這麼缺德,大半夜的敲門,我迷迷糊糊的撐開眼皮,這纔想起來自己是在阿婆家。

    這麼晚了,難道是秀姑找我有什麼事?

    我揉着眼睛坐起來,正準備去開門呢,突然,一陣陰涼的風吹到了我的脖子上,給我吹的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

    這房間裏掛着的窗簾,雖然是特別輕薄的那種,但也不能自己飄起來吧?但我記得睡覺之前已經關好了窗子,那把窗簾吹的都飄起來的這陣風是從哪來的?!

    我這會纔算聽明白,那聲音好像也不是從房門那傳來的,而是從緊靠着牀的窗戶外面傳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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