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冥夫在上我在下 >第51章 有鬼拍窗
    緊閉着的窗子,怎麼可能會有風?!我雙手抓着被子,脖子一下子就變得僵硬的要命,哆哆嗦嗦地扭頭看過去,立馬嚇得我要哭了。

    窗子還是緊閉着的,窗縫裏卻鑽進來了一股陰冷到讓人骨頭縫裏都透着寒氣的風,窗簾被吹到了邊上。

    “君……維藥……”我牙齒根都軟了,要是我有心臟病的話,搞不好今天就要直接報廢在這裏了。

    院子裏一地的月光白慘慘的,卻白不過現在正在拍窗的這張人臉。

    那股陰嗖嗖的風應該就是從它的身上散發出來的,它披散着頭髮,臉慘白慘白,一雙瞪大的眼睛裏只有爬滿血絲的白眼珠,見不到一點瞳孔。從五官能看出來,它生前一定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

    但生前再怎麼漂亮,現在它也是讓人看見就要心臟病發!

    它的臉緊貼在窗戶上,一雙同樣慘白枯槁的手,一下一下地拍打着玻璃。

    它的身上穿了一件桃紅的對襟小襖,襖子很新,顏色很鮮豔,將它原本就蒼白的臉色襯得越發慘白了。

    看我坐起來,它拍窗戶的速度加快了,一下又一下,像是要把玻璃給活生生拍碎一樣!

    它的臉使勁貼在玻璃上,拼命想要進來,但玻璃紋絲不動,它進不來。

    它盯着我,皴裂的嘴脣一開一合,像是想跟我說什麼,但是不管它怎麼開口都發不出聲音,越是說不出聲音,她就越是着急,拍窗的速度就是越是瘋狂!

    我真的嚇傻了,全身上下都像是被人給按住了一樣,連動都動不了,它的臉跟我最多也就只有一米的距離,它越來越焦躁,最後乾脆用頭使勁撞在玻璃上。

    家裏肯定有阿婆擺的什麼東西,否則就憑一扇玻璃,怎麼可能攔得住它?

    不過,就算是我心裏清楚,它一定不可能進來房間裏面,我也還是害怕!

    君維藥那個混蛋怎麼還不過來,他不是能感應到的嗎?!這會兒女鬼都要跟我睡一張牀了,他怎麼還跟死了似的一動不動?!

    我腦子裏突然就想起了今天我說的那句“跟鬼睡也不跟你睡”,立馬就有種欲哭無裂的苦逼感,不至於這麼背吧,老天爺啊,我那只是一句賭氣的玩笑話,你可別真讓女鬼來給我陪睡啊!

    它每拍一下玻璃,我腦子裏的那跟弦就緊繃一下,我得趕緊跑,不能活生生被嚇死在這兒吧?!

    什麼自尊心啊臉面啊,現在還要個毛線啊!我不想被活活嚇死,就算是要遭到君維藥的嘲笑,我也不管了。

    於是我掀開被子,赤腳跳下牀,一頭就鑽進了君維藥的被子裏發抖。

    他背對着我,一動不動,不知道睡的有多熟。

    就在我一邊哆嗦,一邊琢磨等他醒了以後要怎麼解釋,才能比較不那麼丟人的時候,他突然一個翻身,把我抱的結結實實。

    “是想跟鬼睡,還是想跟我睡,嗯?”他懶洋洋挑眉,斜斜挑起來的嘴角帶着一點好看得要命的邪氣。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君哥,君大爺,君大仙兒!我錯了!”我反手就跟八爪魚似的死命抱緊他,趕緊拍馬屁討好。萬一他一個不痛快再把我丟回另外一張牀上……我可不想繼續跟女鬼睡啊!

    這馬屁估計拍的讓他挺舒心,他輕輕拍了拍我的腦袋,看向窗外的時候,君維藥的目光就變得凌厲起來。

    “她不認識你,你要纏也纏錯人了,走吧!”

    外面的女鬼本來還在不甘心的拍着玻璃,聽到君維藥的話,她的動作慢慢停了下來。

    如果它還有眼神可言的話,我想在轉頭離開之前,她可能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兩行血淚從它眼睛裏滑了下來,她慢慢轉過身,飄了出去。

    這就完事了?!

    我一時半會還回不過神來,君維藥什麼時候這麼手下留情了?

    我可是清楚記得,之前遇到過的那些,在他手下可都挺慘的,不是被活生生撕碎了,就是被融成了一灘臭血,怎麼今天才是警告了一下?

    “這就完事了啊?”我忍不住問他。

    “不然呢?”君維藥盯着我,“無冤無仇,沒害到你頭上,我也不能隨隨便便就讓人家魂飛魄散吧,那算是壞了天道。”

    聽他這意思,那女鬼不想害我?我一臉茫然,可她要是不想害我,大半夜的過來找我幹嘛?我倆之前也不認識,她沒理由來找我啊。

    不過,不都說無事不登三寶殿麼,她來找我,真的沒有任何原因嗎?

    我正想的出神,君維藥的臉就已經湊在了我眼前,猝不及防的一個親吻就落了下來。

    他的動作霸道又溫柔,讓人忍不住沉浸在這個有點冰涼的親吻裏面,我很沒出息的往他懷裏湊了湊,他的擁抱一下子變得更加用力,直到我真的快要呼吸不過來的時候,他纔有點不捨地鬆開了。

    “給你壓壓驚。”他揉一揉我的頭髮,眼神狡黠,但是卻溫柔的要命。

    君維藥的懷抱,永遠都是讓人最有安全感的地方,我死皮賴臉地用力鑽進他懷裏,哪怕一句話都不用說,只要讓我知道有他在,不管遇到什麼,我都不怕。

    這一夜,我在君維藥的懷裏睡的很踏實,第二天一早,太陽光灑滿了整個房間,又暖又明亮,一掃昨天晚上的陰森。

    我倆起了牀,秀姑和阿婆也剛起來,洗漱完,秀姑要去準備早飯的時候,一對年紀偏大中年夫婦,一前一後擡着一個簡陋的擔架就衝進了阿婆家的院子。

    擔架是用幾根細樹幹自己綁起來,上面嚴嚴實實的蓋了條牀單,但還是不難看得出,牀單下面應該是躺着一個人。

    “福伯,福嬸?”秀姑見到這倆人有點意外。

    更讓人意外的是,秀姑的招呼還沒打完,夫妻倆放下擔架,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衝着阿婆臥房的方向磕了幾個響頭。

    福嬸哭的肝腸寸斷,“陳阿婆,求求你救救良子,我們就這一個兒子,他要是死了,我們老兩口還怎麼活啊!”

    福伯一看就是個特別老實憨厚的人,現在急的臉上紫紅一片,反倒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跪在地上,一個勁衝着阿婆臥房磕頭。

    秀姑臉色一變,甚至都沒去拉起來磕頭不斷的福伯,上前就把牀單給扯開了,然後臉色一青,“良子下山了?!”

    牀單一掀開,我也看清了擔架上的那個人,如果那還能叫人的話。

    良子的身上,佈滿了一塊一塊腫大的黑色瘢痕,良子臉色蒼白,眼看着就剩下一口氣了。

    那種腫起來黑色瘢痕,很像是嚴重凍傷,可是,現在是夏天,就算山上的氣溫要比地面低,也不可能會讓人有嚴重凍傷啊。

    “冷……冷啊……冷……”良子緊閉着眼睛,嘴裏不停的呻吟着冷。

    難道他是不小心被關在冷庫裏了?但這深山野嶺的,哪有什麼冷庫?而且,非要說他身上這些是凍傷,也有點牽強了。

    凍傷會流血,但不會流膿纔對,可是現在,他身上那些腫的高高的黑色瘢痕處,竟然往外滲着黃白的膿血。

    最讓人不敢相信的還在後面,我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看錯了,就在秀姑掀開牀單的這麼一小會兒工夫,一塊大概雞蛋大小的黑色瘢痕,竟然慢慢從他原本完好的肩膀上浮了起來。

    這肯定不是凍傷,良子一身可怕的傷口看的我毛骨悚然,我下意識地往君維藥身邊站了站,卻發現他正皺着眉,若有所思地盯着良子。

    “我媽不是千叮嚀萬囑咐,誰也不能下山的嗎?”秀姑臉一板,格外嚴厲,“都已經說了不能下山,還非要往山下跑,這不是自己送死嗎?!上個月強子是怎麼死的,纔過去一個月你們都忘了?!”

    秀姑的讓我心裏忍不住打了個顫,怎麼聽秀姑這話的意思,泗村的人不能下山,是因爲一下山就會……死?!

    “秀丫頭,嬸子求求你們了,救救我家良子吧!”

    福嬸哭的快暈厥過去,福伯在地上磕頭也越來越用力,兩行眼淚無聲的流了滿臉。

    可憐天下父母心,這對夫妻現在的模樣,看的我都心酸到不行了,阿婆在房間裏肯定也能聽到,但不知道爲什麼,阿婆遲遲都沒有出來。

    秀姑臉上也有明顯的不忍,但她還是一甩手,“福伯,福嬸,你們還是回去吧,良子是自己招惹的這場罪,我們娘倆救不了他。你倆擡回去吧,他活不了幾天了。”

    一聽這話,福嬸的哭聲立馬被掐斷了,脖子一梗,直挺挺地暈了過去。福伯一個大男人,一邊是暈倒的妻子,一邊是就快沒氣的兒子,他終於是繃不住了,嚎啕大哭,“陳阿婆!我求求您救救我兒子!”

    福伯哭的我眼淚都快掉下來了,這時候阿婆才從房間裏慢慢走了出來,深深看一眼福伯,“我之前是怎麼說的?”

    “我知道,我知道!您說不讓下山,我們都記着呢,可誰知道良子他鬼迷心竅了非要下山!他——陳阿婆,我求求您!”

    “救不了。”阿婆板着臉,“自己做的選擇,就得自己承擔後果。他自己明知道下山就得死,還要自己送死,自己找死的人,你讓我怎麼救?玲玲怨氣大着呢,你們又不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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