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無助地對張蘭蘭說:“我該怎麼辦?發生什麼事情了。”

    張蘭蘭對我比了一個噓的動作,說:“你別說話,保留點精神,在我們這裏面就屬你陽氣最弱。一個鬼胎要降生的時候,還有在他死亡的時候,周圍的陰氣都是最旺盛的,這麼旺盛的陰氣足以蓋過多麼強烈的太陽。”

    旁邊一直認真的護士,這個時候說話的聲音開始帶着點顫抖:“我做了那麼多臺手術,從未有見過這樣的景象。”

    醫生也在旁邊附和了一句:“確實從未有過鬼胎的陰氣,這麼長時間過,而且我們現在只是打算把它給殺死,但是我們都還沒有開始這個行動,就都已經招來了這麼多的鬼。”

    聽到他們的話,我睜開眼睛望周圍一看,拜宮弦那個男鬼所賜,我現在也看到了很多的東西。

    今日所見,確實是讓我大開眼界。張蘭蘭的聲音遠處飄過來。明明張蘭蘭離我那麼近,可是我卻感覺她的聲音忽遠忽近。

    “別擔心,我會在旁邊爲你們護法,你們只要不要緊張的把這臺手術給完成就可以了,不管聽到什麼樣的聲音,做了什麼樣的夢,林夢。你一定不要睜開眼睛。”

    聽了張蘭蘭的話,我連忙閉上眼睛。說實在的,我的意識早就已經堅持不住了。心想:外面都是這麼嚇人的東西,我纔不想睜開眼睛呢。

    在我閉上眼睛之前看到的畫面,是一臉凝重的張蘭蘭,還有額頭上佈滿汗珠的醫生和護士。

    閉上眼睛後,我感覺自己彷彿飄到了空中,男鬼掐着我脖子的感覺又來了。

    就在我感覺自己快要堅持不住,睜開眼睛好讓這個夢醒過來的時候,但是張蘭蘭說的話卻在我的如雷貫耳,讓我一定不能睜開眼睛。

    我咬着牙告訴自己,這不過是個夢,我一定不會死在夢中的。

    不僅如此,我還聽見我的耳邊有好多鬼在對話。

    “鬼胎還沒出生就要被人給殺了,這是讓它一下子死兩次啊。”

    一個聲音在旁邊附和着:“嗯,是啊,如果處理的不好,可是會怨氣極大的呢!”

    耳邊到處都充滿着她們奇奇怪怪的笑聲,還有那種污言穢語。

    但是從他們的口中,我聽出來了,她們都是爲了能夠,喫掉那個鬼胎,好一長自己的修爲。

    爲什麼宮弦沒有來?我好奇。

    突然間,周圍變得一片寂靜,我什麼聲音都聽不到。因爲閉上眼睛帶來的黑暗讓我感覺到更加的恐怖。

    可是我不能睜開眼睛……

    突然間,聽到剛剛那個護士的聲音:“大出血了,我還沒夾到孩子。林夢,你快張開眼睛。別閉着眼睛,閉着眼睛容易喪失希望。”

    黑暗中,早就已經有無邊的恐懼席捲着我?我多麼迫切的想要睜開眼睛,但是剛剛張蘭蘭說的話卻不斷的提醒着我,我內心裏面也有一個強烈的聲音告訴自己,一定不能夠睜開眼睛,因爲這個時候說話的聲音不知道是鬼還是人。

    我被自己的想法給嚇了一跳,突然間肚子一陣劇痛。

    我們感受到密密麻麻的汗水從我的額頭上流了出來,一陣小孩子淒厲的哭聲在我的耳邊圍繞着,久久不散。

    我聽到了旁邊有鬼在咽口水的聲音,突然間有幾秒鐘心疼我的孩子,但是我還是在心中告誡自己,一定不能夠心軟!畢竟這個孩子頂多只能算作是我跟宮弦的孽障。

    就像昨天宮弦對我說的,“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狠心的母親?”

    我現在想想也覺得自己十分的惡毒,但是我別無他法。

    我不能忍受自己生下這個孩子,可能大部分還是因爲我自私,而且懼怕這個孩子。

    哭泣的聲音在我的耳邊越來越大,還有叫媽媽的聲音也越來越悽慘。我感覺臉上熱熱的,有東西從眼睛裏流出來。

    嬰兒的聲音越來越遠,周圍吞口水的聲音也沒有了。

    我知道,一切都結束了。

    張蘭蘭走到了我面前,用紙巾幫我擦了擦臉上的淚痕,然後對我說:“沒事了,都過去了。你可以睜開眼睛了。”

    我這才放心的睜開眼睛,面前的醫生和護士站在旁邊,滿手的血。

    旁邊有一個玻璃罐子,裏面是一個小小的嬰兒。被鉗子鉗的四分五裂。

    我看着有些觸目驚心,雖然不明白爲什麼兩個月的孩子看起來這麼大,都能看出來一

    個人的形狀了。

    但是讓我更加覺得恐怖的是,孩子居然長得一副人類小孩的模樣……

    如果出生後,也是長的跟正常人類小孩一樣。

    我突然間慌了,問了張蘭蘭一句:“那孩子呢?被他們喫掉了嗎?”

    張蘭蘭搖了搖頭,對我說:“沒有,我把它給超度了。以後他也不會來糾纏你了,不然怨氣這麼重的鬼,真的很難制服。”

    我看出了張蘭蘭疲憊的樣子,連忙說道:“辛苦了。”

    張蘭蘭笑着說:“還算你有點良心。去把錢結了,我們去喫點東西。累死老孃我了。”

    付了錢,再三的要求剛剛在場的醫生和護士一定要爲我保密,畢竟這樣的事情我也不希望傳出去。

    那個醫生和護士收了錢,喜笑顏開的對我點頭說,“肯定的,肯定的。”

    上了張蘭蘭的車,一路上她都沒有像之前那樣飆車的無法無天。剛剛緊張的心情一掃光,我對張蘭蘭說:“你想喫點什麼?”

    張蘭蘭想了想對我說,“也沒有什麼特別想喫的東西,但是我知道有一家弄的菜還不錯,我就帶你去那家喫吧!你也可以這個時候百度一下看看打胎之後需要做什麼保養?”

    “鬼胎應該不像人胎,沒什麼需要保養的吧?”我詫異的問。

    張蘭蘭說:“畢竟都是一種對身體的傷害,你就按照正常打胎來保養吧。畢竟第一胎很重要,打胎後你不保養好,以後想要孩子都難。”

    我苦笑的說:“我這個樣子,難道還會有以後的孩子嗎?別說孩子了。有人要都不錯了,有人要的前提還是要我能擺脫這個男鬼呢。”

    張蘭蘭嘆了一口氣,沒有說話。一路上,我們兩個人都出奇的安靜。到了有點人氣飯館,心情纔算好一點。

    到了座位上,張蘭蘭點了一份水煮魚,然後把菜單遞給我。我快速的瞄了一眼菜單,欲哭無淚。

    辣椒、酒、醋、胡椒、姜……不能喫,但是卻都是偏偏我最愛喫的。

    雖然說我在車上口不擇言,可是哪有哪個女人真的不想嫁給自己喜歡的人,然後生下兩個人都喜歡的孩子呢?

    我點了一份骨頭湯,一份骨頭粥。想着這樣應該能有利於身體的恢復。

    張蘭蘭看到我這樣,對我打趣地說:“你的心真大,今天下午纔看到那麼多鬼,晚上就這麼放心的去骨頭湯。也不怕裏面是用人骨頭給你弄的,就像你之前遇到的那個骷髏一樣,他不是身上的骨頭都沒有嗎?指不定都是拿那些來燉了一鍋湯。”

    我被張蘭蘭說的直反胃,頓時就放棄了繼續喫的想法,特別是旁邊的老闆看着我的神情十分古怪,更讓我堅定了不喫骨頭湯的想法。

    突然間,老闆坐到了我的旁邊,對張蘭蘭說:“這位小姐,我們的骨頭湯絕對不是像你說的那樣子,用那種人骨頭來做的。”

    張蘭蘭也沒把自己剛剛說的話放在心上,對老闆過來的解釋,我也認爲是老闆怕我跟張蘭蘭亂說,擾亂店裏面的經營。

    於是張蘭蘭對老闆說:“我也就是開玩笑的,肯定知道店裏面不可能有人骨頭來煮湯,我剛剛不過是逗逗我這位朋友。”

    我對着張蘭蘭翻了個白眼,也很老闆道歉:“老闆,都是我們不好,不該在您的店裏面開玩笑。”

    老闆卻一直拉着我跟張蘭蘭說,“走吧,我帶你們去廚房看看我們做菜的材料都是些什麼。”

    不知道爲什麼,從我這個角度看過去,老闆的臉色變得十分陰沉,而且面色上還帶着一些青紫青紫的顏色。手臂上隨着衣服的晃動,露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斑點。

    本來心裏對於老闆的這個提議就有一種莫名的抗拒感,再加上張蘭蘭一副不打算去的樣子。

    我就更不想去了,於是連忙對老闆說:“老闆,這個廚房的話來我們就不去了,一方面來說我們是外人,過去也不太方便。另一方面是我們肚子也餓了,就等着早點喫東西呢。”

    老闆突然站了起來,嚴肅的對我和張蘭蘭說:“由不得你們,你們是願意去也得去,不願意去也得跟我去,想讓你們在我的店裏面胡說八道。我一定要讓你們親眼見識到我的頭髮,然後再來給我的店面一個清白。”

    見老闆一副十分執著的樣子,張蘭蘭扯了扯我。用眼神問我: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我嘆了一口氣,也遞給了張蘭蘭一個要去的眼神。因爲我的直覺告訴我,如果我今天不過去,想必老闆是不會讓我們走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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