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老闆這架勢,我跟張蘭蘭要是不跟他去廚房看看,想必他是不會放我們走了!

    從張蘭蘭的臉上也看見了不情不願的情緒,但是張蘭蘭畢竟也是個女孩子。我們被迫無奈,只能跟着老闆往廚房走。

    到了廚房,突然“啪嗒”一聲,廚房的門就被關上了。我嚇了一跳,弱弱的看了張蘭蘭一眼。只見張蘭蘭大聲的對老闆說:“不是讓我們看嗎?爲什麼要關門啊!”

    陰暗的光線,潮溼的地面上還有“活物”在驅動。我的眼睛剛適應了外面的陽光,一時間在這樣的情況下什麼都看不見。

    但是往往在看不見的時候,聽覺都是特別敏銳。我拉着張蘭蘭的手,讓我們兩個始終靠在一塊。

    剛剛帶我們進來的老闆在這個時候已經消失了,替代他的是一個我從未聽過的男人的聲音:“聽說又有新的材料過來了。”

    我鼓起勇氣,對着聲音的方向說:“你就是廚師吧,老闆讓我們過來看你們的骨頭粥是怎麼做的。”

    那個聲音在黑暗中哈哈大笑,腳步聲從遠的地方傳到了我們的面前。叮叮噹噹像是長長的鐵鏈劃過地面的聲音,還帶着一些滴答滴答的水聲。

    明明不過是一個廚師,這個時候在我眼中卻像一個索命的魔鬼。

    張蘭蘭小聲的對我說:“應該沒有什麼意外吧?我可什麼符紙都沒帶在身上。”

    聽到張蘭蘭這麼說,我更慌了。整個人都傻在那裏了,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正當我們兩個人不知所措的時候。面前的人點起了蠟燭,拿在手上,走在我們的前面,對我們說:“跟我走吧。我帶你們去看看。每一道工序都是很乾淨的,你們也可以親自體驗一下。”

    我本能的抗拒,越往裏面走,那股不知道從哪來的血腥味就越來越重。我問道:“該不會在這裏面養着豬吧?你們養豬殺豬都在這裏嗎?”

    廚師陰陽怪氣的說:“養豬?也可以說是吧。但是我們不養,直接殺。”

    我想想也是,畢竟主要做的是骨頭湯,肉倒是沒有幾道菜。所以既然是這樣的話,豬肥瘦也都無所謂吧?

    張蘭蘭突然出聲了:“這種血腥的場面,我們就不看了。不用麻煩了,我們會出去跟客人好好解釋的。”

    張蘭蘭說完,拉着我就要往外走。因爲沒有燈,我們的手中也沒有蠟燭。所以只能摸黑往前走,憑着記憶走到了剛剛進來的地方。

    但是那裏卻如同有一個千斤重的鐵門,無論我和張蘭蘭怎麼推,門都打不開。

    我顫抖的問張蘭蘭:“我們怎麼辦?該不會出不去了吧。”

    張蘭蘭也有點慌了,一直拍着門。企圖傳點聲音到外面去。可是久久都沒有響應,只有張蘭蘭拍門的聲音不斷的在這個封閉血腥的房間裏迴響……

    這個時候,我的耳邊突然傳來了磨刀的聲音。然後就是剛剛那個廚師陰陽怪氣的聲音:“別折騰了,你們還是乖乖的過來吧。”

    張蘭蘭氣不過,拉着我就衝過去。到了廚師的面前,張蘭蘭厲聲問道:“你到底想幹嘛?誰稀罕看你們弄的這東西了。有完沒完了?給你們點面子,過來看看。你們還整的沒完沒了了。”

    看着張蘭蘭英勇的樣子,我都想給她鼓掌。女俠,不爲惡勢力低頭的女俠。

    但是我知道我這個時候要是鼓掌,絕對分分秒秒的就把裏面的人給激怒了。到那個時候,我跟張蘭蘭一定都沒好果子喫。

    於是我扯了扯張蘭蘭。示意她先服個軟,有什麼事情我們出去後再說。

    張蘭蘭甩開我的手,走到廚師的面前:“來吧,我這就倒是要看看。你們做個骨頭湯到底還要浪費什麼多大的工序,有多了不起!”

    廚師突然走到我的身邊,陰森森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又走過去看了張蘭蘭一眼。對我們說:“那就跟我走吧。”

    不知道是因爲我的錯覺還是什麼,我竟然在一晃一晃的蠟燭的燈光下,從廚師的眼神中看到了一抹滿意的神色。

    滿意?滿意什麼!滿意我們終於願意過去看看裏面的東西嗎?裏面有什麼東西一定要我們去看?

    我百思不得其解,但是還是跟在廚師的後面往裏面走。一邊走,一邊都是黏膩的地板。我踩的小心翼翼,生怕什麼不知名的東西滴到了我的鞋子裏。

    走到深處,燈光已經沒有之前的那麼昏暗了。周圍都是一些稀稀拉拉的蠟燭,不是特別明亮,但是卻能清楚的將面前的東西給照的

    讓我看清……

    看清了面前的東西后,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張蘭蘭也是一臉嚴肅,在她額頭上密密麻麻的汗水,出賣了她的緊張。

    我無法用言語來說明我所看到的這一切,一個巨大的鐵籠子裏面關着幾個沒有穿衣服的人。有男人有女人,更可怕的是竟然還有小孩子。大的五六歲,小的才一二歲,

    這麼一數下來,竟然也有十餘個人,我突然間有點不知所措。不知道老闆讓我跟張蘭蘭看這些的意圖到底是什麼。

    突然。張蘭蘭緊張的對我說:“快看。”

    我順着張蘭蘭的目光看過去,頓時間感覺胃酸都要涌上喉嚨。腿當時就開始發抖,都快站不住了。

    如果說我剛剛看到的那個鐵籠子已經讓我震驚,那麼我現在看到的畫面卻讓我感到恐懼。一種從後背直達到心底的寒冷涌了上來。

    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況?誰來告訴我!

    一個巨大的十字架,上面綁着一個只剩下上半身的人。

    那麼下半身去哪裏了?

    我想如果我能看到我自己,那麼我的眼中一定只剩下恐懼。

    我本來以爲那個只剩下上半身的人已經死了,可是他竟然還活着……

    整個腰都在空中蠕動着,腸子什麼的都被切掉了。爲什麼這樣人還能不死?

    張蘭蘭出聲問道:“你們爲什麼要這樣折磨這些人,給他個痛快不好嗎?殺了他吧。他都這樣了,生不如死的。”

    那個廚師猖狂的笑着說:“這你就不明白了,我之所以這樣沒有殺了他。是因爲如果用死掉很久的屍體骨頭來燉湯,湯裏面就沒有鮮味了。”

    突然間我有一點的慶幸,就是剛剛張蘭蘭跟我開玩笑,導致我沒有直接點了骨頭粥喫,還點了骨頭湯來喝。

    可是眼下的情況,並不比剛剛那樣樂觀。我說道:“你不覺得這樣太殘忍了嗎?”

    廚師血紅的眼睛一直盯着我:“你懂什麼?收人錢財,忠人之事。我們這麼做還有一個最重要的理由,我想你一定不知道。”

    我沒好氣的說:“廢話,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我怎麼會知道。”

    廚師咧着嘴笑,露出了黃黃的牙齒。他繼續着手中磨刀的動作,一邊磨刀,一邊對我說:“飽受折磨的人死後怨氣最重,特別是被折磨到死的鬼魂一定是最厲害的鬼。我們收着人的鬼魂,給我們少爺喫掉。這樣,他就可以越來越厲害。”

    張蘭蘭暴怒的說:“你們少爺到底是什麼東西,還喫厲鬼,想必你們少爺也不是人!”

    廚師把手中的屠刀一下子扔在筋板上,對張蘭蘭說:“沒錯。我們少爺先天就身體薄弱,死後也是比較弱的鬼。唯有這樣的辦法,才能讓他變強。”

    張蘭蘭後退了幾步說:“你們這些瘋子。所以說,你們打算把我們也變成這樣?”

    廚師站在原地,神情癲狂的說:“是,也不算全是,我打算把你們嫁給少爺,配上冥婚。”

    我跟張蘭蘭都嚇了一跳,張蘭蘭突然說:“那也總不應該是兩個人吧?這樣,你們放了她,我跟你們去。”

    我再一次被張蘭蘭說的話給感動了,想不到張蘭蘭竟然在這種生死緊要關頭還能想着把我給救了。

    我連忙說:“不,留我下來,你們放了她。”

    張蘭蘭走到我旁邊,扯了扯我的衣服說:“你是不是傻啊,你走了我自己起碼可以自保。你什麼都不懂,過去不是死定了。”

    我嚴肅的對張蘭蘭說:“我不可能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裏的,你別說什麼你可以自保這樣的話。你什麼符紙都沒帶來,怎麼應付那些東西。你走了,還有機會能來救我。”

    張蘭蘭氣不過,對我說:“我沒有符紙,你更是什麼都沒有。常識也不懂,你就別任性了。真是急死我了。”

    我對張蘭蘭說:“不一定,我現在起碼跟男鬼是有婚約的,那個男鬼就算再怎麼生氣我把孩子給打掉了。也總歸不會眼睜睜的看着我在跟他結婚的情況下又嫁給別人。”

    張蘭蘭剛想再說點什麼,突然間那個廚師陰笑的走到我們的面前說:“你們就別在這個時候姐妹情深了,你們註定只有一個人嫁過去,另一個人就是我骨頭湯的好材料。”

    我看了張蘭蘭一眼,她的臉色已經刷白。一點都沒有平時朝氣蓬勃的樣子,我看了張蘭蘭一眼,小聲的對她說:“你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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