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師繞着我走了幾圈說:“確實,你的各方面條件都很不錯。更加吸引人的就是你那個渾身的陰氣。”
這個時候,廚師又露出了一副滿意的神情。那副表情,跟我剛進來的時候他看我的表情一模一樣。
於是我對廚師說:“嫁給你們少爺之前,我要她陪着我。等到我跟你們少爺結婚之後,再隨便你們處置她。”
這個時候,我要做的就是表面順從,但是不斷的拖延時間。如果能有機會讓我們跑出去,就更好了。
之前說給張蘭蘭聽的話,大部分也都是我胡編亂造的。就是問我,我也不能明確的肯定宮弦會過來。
畢竟那天晚上,他表現的那麼受傷,那麼生氣,也那麼決絕。都是一副要殺了我的樣子,現在說不定也就看着我跟別人結婚都不想來理我了。
張蘭蘭面帶驚恐,因爲廚師突然走向了她。
然後我聽見廚師說:“好吧,那就讓你們再姐妹情深三天,三天後,你跟少爺成親。”
三天?看來天要亡我。不過我又有一個突然間的想法就是,如果只要能讓我們出去,那麼就好辦的多了。到那個時候,張蘭蘭拿到了符紙,就不用擔心那個什麼少爺不放人了。
可是看來我的想法早就已經被廚師給摸透了,他冷冰冰的看着我,對我說:“別想打什麼歪主意。這三天你們就住在這裏。喫的東西就只有骨頭湯。你們愛喫不喫。”
十字架還在眼前,那個只剩上半身的人還被懸掛在上面,而那個人還帶着一副驚恐的面孔。
我跑到牆邊,對着地板就是吐的一塌糊塗。昨天晚上喫的東西早就在見到廁所鬼的時候給吐的一塌糊塗,加上今天早上做檢查、手術也沒喫東西。
現在的我胃裏面早就沒有東西給我吐了,但是我卻還是感到很反胃。就算沒有東西吐出來也一直在那嘔吐着,直到把胃酸都給吐出來。我才感覺好了一點。
張蘭蘭沒有我的反應這麼嚴重,但是表情也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張蘭蘭問廚師說:“爲什麼我們要喫骨頭湯,我們要喫正常的東西。”
廚師瞄了張蘭蘭一眼說:“你可以喫點饅頭包子,但是你的小朋友還是隻能喫點人骨做成的東西。多喫點,能讓她身上的陰氣變得越來越重。到那個時候,我想一定會讓我們少爺更喜歡的。”
說完,廚師咧着嘴就一直笑。我看着他的笑容,感覺心裏發慌。
該不會我這三天就一定要喫那種東西了吧?不,那我寧願餓死。
在那之後,我跟張蘭蘭就被關在旁邊的一個鐵籠子裏面。
把我們關好後,廚師站在籠子的外面,對張蘭蘭說:“你要包子還是饅頭?一天就給你兩個。”
張蘭蘭想都沒想的就說:“我要饅頭。”
我看到張蘭蘭這個樣子,突然間“噗嗤”的笑了一聲。引得張蘭蘭一直翻白眼瞪我。
廚師見我笑了,也陰氣森森的笑着對我說:“你呢?小姑娘,你想喝湯?還是喫粥。”
我連忙擺擺手說:“寧願餓死,我也不願意喫這種東西。”
廚師冷笑:“隨你便,別死了就行。你要是死了,你的朋友也會被當成下一份的骨頭原料,勸你們都長點心。”
是啊,我怎麼沒想到。之前跟廚師開出的條件就是讓張蘭蘭陪我到成親以後,現在看來,我要是三天不喫東西,也很難熬的過去。到時候,我要是死了沒關係,可是他們是一定不會放過張蘭蘭的。
想着,我無助的看着張蘭蘭。張蘭蘭摸了摸我的手。對我說:“每天的饅頭,我們一人一個,大不了兩個一起被餓死,也不要這樣看不到天日的活着。”
聽到張蘭蘭這麼說,廚師冷哼一聲,理都不理我們的就往外走。
見到他終於走了,我呼出一口氣。周圍的空氣都是一股黏膩的血腥味,腳下的地板也都是黏黏的,讓我跟張蘭蘭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還要站三天。
於是我看了張蘭蘭一眼索性豁出去了,脫掉外套,把它墊在地上,就直接坐了上去。
今天早上我是穿着運動服出來的,現在脫了外套還有一個小背心,等於說身上還有兩件衣服,
張蘭蘭跟我一起背靠背的坐在衣服上,互相靠近也沒有讓我覺得有一點的溫暖。
但是我寧願冷,也不願意直接坐
遠處,又傳來了熟悉的磨刀聲,這次除了磨刀聲,還有人淒厲的喊聲。隱隱約約的還有聽到有人跟廚師對罵的聲音——
“我求求你,給我個痛快,我不想活了。求求你啊……”
“你給我閉嘴,再多說一句,我餵你自己身上的肉給你喫。把你的嘴巴給堵上。”
然後聲音戛然而止,但是還是聽到有嗚嗚嗚的聲音。
我的大腦竟然自動的聯想起來,該不會是真的被餵了自己的肉吧?
我看了張蘭蘭一眼,發現張蘭蘭的眼中有跟我一樣的厭惡,但是在裏面,更多的竟然是驚恐。
“真不知道這個廚師,還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出來的。”我喃喃自語。
張蘭蘭附和我說:“是啊,他剛剛還問我要不要喫包子。誰敢喫這包子……指不定也是用什麼人肉剁碎了喫的。”
我看了一眼旁邊的鐵籠,裏面的人已經幾乎麻木了。眼神都是呆呆的,空洞。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看,竟然還有才幾歲的小孩子。到底是爲什麼。”我實在是被震驚的無話可說,但是還是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張蘭蘭苦笑的說:“就像鬼胎被打掉的時候怨氣是所有裏面最強的一樣,小孩子好不容易受盡折磨千年後轉世投胎,然後纔沒活幾年就要被殺了。而且還是被這麼不人道的折磨死,你覺得怨氣能小嗎?”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張蘭蘭,只是覺得都太殘忍了。超乎了我能理解的範疇了,身體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已經顫抖的沒完沒了。
張蘭蘭看着頭頂上深黑色的鐵籠邊說:“早知道我就多孝敬孝敬爺爺了,跟他多學點東西,也不至於在這個時候任人宰割。”
看到張蘭蘭這個樣子,我的內心也被愧疚給溢滿。
“張蘭蘭,都怨我。我要是沒有一意孤行的過來找你要你幫忙,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張蘭蘭嘆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這不能怪你,畢竟你過來找我幫忙也是爲了把鬼胎給弄掉。我們把鬼胎給弄掉的這一系列事情都很順利,就是今天,要論對錯,還是我把你給帶過來喫飯的呢。”
說到這裏。我連忙問張蘭蘭:“你以前來過這嗎?什麼異常都沒發現?”
張蘭蘭說:“我沒來過,但是一直想來,不過是每次要來的時候我就懶。就直接點了外賣。這家的評分一直很高,特別是他家的骨頭湯。”
我連忙打住張蘭蘭:“你可別再說了,再說我又快吐了。”
張蘭蘭嘿嘿嘿的對我笑。倒是也沒有再說話了。
之後,我不知道怎麼的,就靠着張蘭蘭睡着了。
在我半夢半醒之間,就是鐵鏈和鎖頭不停的碰撞在一起的聲音,還有鑰匙在開鎖頭的聲音。
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儼然已經忘了自己在這個地方。不睜開眼睛,還以爲睡在自己家牀上呢。
走進來的是那個一定要我們過來看的老闆。看到他,我就氣不打一處來,“你還有臉來,千方百計把我們騙過來就是爲了讓我們給那個什麼倒黴少爺冥婚?”
老闆陰沉沉的走過來,給了我一巴掌。“嘴巴給我放乾淨點,那是我兒子。怪就怪你自己身上的陰氣那麼重,我不看上你看上誰。”
我冷笑的站起來,跟老闆對視說道:“嫌我身上陰氣重是嗎?你知道我爲什麼會陰氣重嗎?”
老闆挑了挑眉,惡狠狠的看着我說:“這不是你天生的嗎。”
我哈哈大笑,笑的時候吸入太多血腥味的空氣,引得我又是一陣反胃。
我對老闆說:“我身上陰氣這麼重的原因,是因爲我結過冥婚,而且來你店裏面喫飯前,我纔剛把肚子裏懷着的鬼胎給打掉。”
本以爲這樣可以嚇住老闆,而且也想讓老闆看在是自己兒子的份上。別讓他娶一個二婚的老婆,重新找一個人。
呸呸呸,別去禍害別人。祝他永遠找不到人。
可是沒想到,老闆竟然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不僅如此,還猖狂的對我說:“你就省省吧。你以爲我會相信你說的鬼話。能讓人類懷上鬼胎的,都是道行很高的鬼,我不信他會容忍你去將他的孩子給打掉。”
我被老闆堵的啞口無言,因爲確實,我也對昨天在手術室沒有看到宮弦一件事情給弄的雲裏霧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