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堅決地說:“那些厲鬼也算是回來找他報仇了,你想一下他把人家害得那麼慘,人家還不能找他麻煩嗎?你把他帶回局裏面又能怎麼樣?那些厲鬼難道就找不過去了嗎?不過是一個延緩時間的事情罷了。”

    張蘭蘭也附和的說:“你想想局裏面那麼多無辜的人吧,他到時候將這麼多厲鬼一起帶過去,你覺得你裏面的人,能夠不遭殃嗎?”

    局長若有所思的看着張蘭蘭,一時間竟然也沒有反駁張蘭蘭。

    張蘭蘭見這件事情有戲,於是繼續對局長說,“我們還是出去吧,在外面我車上有大把的符紙。等出去之後,我們把這個地方給封起來,厲鬼也就永遠的存在在裏面。直到有一天,它們心中的惡散去了,就自然會重新投胎轉世爲人。如果它們的惡一直散不去,我們也不能放它們出去爲禍人間吧。”

    那些廣場舞大媽們在這個時候,也做了一場神助攻,她們站在那些麻木的人的旁邊,對着局長說:“是啊,你就聽她們的吧,你看看這些小姑娘都被害成什麼樣子了?這小的也不過才幾歲。”

    另外的大媽也一直摸着小女孩的頭說:“是啊是啊,不要讓這些人再出去爲禍人間了。”

    局長終於動搖了,他轉頭看了一眼廚師,廚師現在已經變得有點兩眼無神,彷彿看見了什麼恐怖的東西。

    局長看不到,但是我卻看得一清二楚,那些厲鬼正在廚師骨頭的周圍,齜牙咧嘴的。似乎就等着我們走,然後就對廚師下手。

    廚師這個時候看着我們的眼神已經帶着絕望,一副不敢相信我們竟然要這樣就拋下他的樣子。

    在這個時候,我竟然感覺到廚師有一點可憐。但是也就在這個時候,局長淡淡的說了一句:“走吧。”

    地上的人頭還在歪着腦袋,被肢解的身體還在十字架上面搖曳。麻木的女孩們瘦骨嶙峋的站在我的身邊瑟瑟發抖。

    走出這個屠宰場的最後一個場景,我看到的是廚師的身體正在以一種奇怪的姿態扭曲着,骨頭如同煙花一樣碎掉的聲音迴響在這個空蕩的地方。

    厲鬼飢餓的趴在他的身上,吸着他的骨髓。啃着他的骨頭。

    我的心情有些複雜,但是也感覺廚師這是罪有應得了吧。但是除了廚師,還有老闆這個纔是終極大boss。

    說到底,廚師也不過是應承了他說的那句話:“受人所託,忠人之事。”

    出了外面,張蘭蘭從車裏爆出了一堆符紙。沒有顧忌別的事情,張蘭蘭首先就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然後沾着血貼在了這個小店的四面八方。

    我感覺喉嚨有點發幹,澀澀的說:“局長,那這個小店的老闆應該怎麼處置?”

    局長看了一眼這個被張蘭蘭貼的面目全非的小店,頗有感觸卻又無奈的說:“走程序,槍決。”

    儘管已經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但是我還是有些不能接受。到底是爲什麼?幫兇受到了比主謀還殘酷幾百倍的事情。

    局長似乎知道了我在想什麼,拍了拍我的肩膀對我說:“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我們不能去做那個不擇手段的人。等他到鬼的世界,讓他跟那些死去的人去較真吧。”

    聽到局長這麼說,我突然就想哭:“已經沒有機會了,那些被他該死的人都變成了厲鬼。可是就在他們剛變成鬼的時候,就被他的兒子給喫掉了。現在已經沒有人再能報復他了。”

    張蘭蘭揉了揉我的頭髮,對我說:“沒有辦法的事情,法律上不會承認有鬼怪作祟這種事情。我們走吧。”

    告別了局長,我跟張蘭蘭回到了張蘭蘭住的房子。房子還是那個房子,但是我卻感覺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來湘西打個鬼胎,結果發生了這麼多事情。

    失魂落魄地坐在張蘭蘭家裏面的沙發上,當然,坐在我的旁邊,打開了電視機。

    電視機依然還是播報今天的新聞,可是沒有誰會去關心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小店,卻掀起了這樣的腥風血雨。

    張蘭蘭對我說:“餓了吧,幾天沒有正經喫東西了,我們先喫點東西。”

    雖然我一點胃口都沒有,但是想到自己的身體,我還是聽着張蘭蘭的話,點了一些外賣。

    由於那個屠宰場裏面的骨頭湯事件,給我留下了太大的陰影,所以我只要看到肉都反胃。

    第二天

    一早,張蘭蘭粗魯的推開我房間的門對我說,“我們去旁邊的鳳凰古城逛一圈吧。”

    我看了一眼手機,覺得心情特別複雜,也不知道宮弦那邊怎麼樣了,一點都沒有想要去旅遊的心情。

    於是我對張蘭蘭說:“不怎麼想去,就想在家裏面呆一天,然後就準備回去了。”

    張蘭蘭不明所以的問道:“爲什麼不去?什麼事情都解決了,不就正好可以去溜達溜達散散心嗎?”

    我看着自己的手指說:“我感覺無論我去到哪裏,就像我天生自帶煞星一樣。什麼地方一定會發生點事情,本來我以爲一切只是針對我,但是今天我才知道,那些東西無處不在。”

    張蘭蘭調侃地說:“不然你以爲要我們這些道士幹什麼呀?現在又不是古時候,出門逢人都說什麼臭道士,之所以我們能發展起來這麼久,還不是這世界上,就是因爲鬼怪橫行。”

    我嘆了一口氣,故作輕鬆地說:“我在家裏好好的休息吧,我哪兒也不想去。”

    可是張蘭蘭卻不依,一定要我跟她今天出去,甚至連賣萌的本事都使上了。

    我只能坐在牀上,看着張蘭蘭對我說:“哎喲,夢夢醬,你就跟着我去嘛。發了這些東西,我也感覺心情十分的複雜,你就當做是陪我出去散散心好了。不然,等明天你走了,我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面對這些事情了。”

    眼看張蘭蘭是已經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我陪她去了。我看張蘭蘭根本就沒有問我的意思,一副我要跟她去也得去,不想跟她去也要跟她去的樣子。

    於是我嘆了一口氣,對張蘭蘭說:“好吧好吧,大小姐,我就陪你去吧,那你總得給我一個收拾的時間。”

    現在我答應了,張蘭蘭歡呼雀躍。“砰”的醫生就把我房間的門給關上了,而門外還傳來她洋洋得意的聲音:“你快點收拾好,我也去換衣服了,十分鐘後我在沙發上等你!”

    張蘭蘭這是催人呢,十分鐘就要我換好衣服化完妝。想到在這邊也沒有認識的人,我也就索性不化妝了,簡單的換了個衣服就出去了。

    一路上張蘭蘭就如同一個小鳥一樣,在我的耳邊嘰嘰喳喳的叫喚着。

    我也感覺到,跟她這幾天的相處下來,我跟張蘭蘭之間的感情變得有些不一樣。

    似乎比之前更加的熟絡起來,於是我在她面前也開始口不擇言:“你平時自己在家都是怎麼過的呀?”

    張蘭蘭嘿嘿嘿的笑,從鏡子裏看了我一眼說:“我嘛平時就是吃了睡,睡了喫,偶爾刷刷微博。再就是實在無聊的時候,就打電話給爺爺,跟他學點什麼抓鬼的好辦法。”

    我在心中無限的扼腕,到底攤上一個什麼樣的隊友?

    張蘭蘭之前在我的第一印象裏,都是一個長腿女神,沒想到熟悉起來,竟然變成了一個逗逼。

    對於張蘭蘭這樣的形象,我一時間有些無法接受,但是也索性甩甩頭,不去在意那麼多。

    畢竟這幾天的生離死別裏,張蘭蘭從來沒有一次想要拋棄過我,我也在她仗義的性格中感覺到了無線的安全感。

    有這樣的一個朋友真好。於是我不自覺的問出了聲:“張蘭蘭,我們這樣算朋友了嗎?”

    張蘭蘭猛地一個剎車,瞥了我一眼就對我沒好氣的說:“感情你心這麼大,在沒把我當朋友的情況下,你都來我家住。並且還告訴我這麼重要的事情,而且還讓我帶你去打胎,對誰都這樣啊?你是不是傻白甜。”

    聽到張蘭蘭這麼說,我的心裏有點過意不去,於是我趕緊對她說:“不是這樣的,是因爲我一直都沒有朋友,從來都是活在繼母對我的利用中,直到後面遇到宮一謙,還有你。我才感覺到自己不是那麼孤獨。”

    張蘭蘭猛的就是揪住了我話中的漏洞說:“還有宮一謙這麼個人呢!看到你對他還是很上心的樣子嘛。你到底是更喜歡他多一點還是喜歡宮弦多一點啊。”

    我苦笑的說:“哪還有我選擇的餘地啊?我都已經懷上鬼胎,再怎麼樣我也是一個打過胎的人,更何況我跟宮弦還有婚約,我哪敢去奢望那麼多。”

    張蘭蘭看着爲我悶悶不樂的樣子,連忙開玩笑打圓場說:“別想那麼多了,以後的事情順其自然吧,我覺得他也真的不一定會介意你這麼多。”

    不得不說張蘭蘭安慰人的水準一點都不高,我都不用想就能知道這是對我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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