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宮弦走的失落,我更怕宮弦留下來照顧我。畢竟我對宮弦還是有點疙瘩,跟他待着的時間太多了,我甚至會覺得尷尬。所以對於現在的情況來看,宮弦走了也算好的事情吧。

    張蘭蘭也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她爲什麼就能這樣直接丟下我走了?如果宮弦沒來,我現在又會在哪裏?張蘭蘭也真放心我。我越想越覺得心裏不舒服,下次見到張蘭蘭我有太多的問題想問她了。可是張蘭蘭就像一陣風一樣,吹過來又吹走。

    不過轉念一想其實也沒什麼,畢竟宮弦是隻男鬼,而張蘭蘭又是一個抓鬼的。兩個人見面沒有打起來就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我又怎麼能奢求他們兩個人和平相處?

    難不成張蘭蘭看到了宮弦,對宮弦說:“來了啊,夢夢給你照顧了。”

    然後宮弦說:“好的。”

    當時我就對我的想法給嗤之以鼻,想想這兩個人見面的後果就不堪設想啊。還是不要沒事找事了吧,不作死就不會死。

    我抓了抓頭上的亂髮,有些苦惱。說好了不去胡思亂想,結果自己又來想個沒完沒了。這日子到底什麼時候纔是個頭啊!

    比起對他們的寄託,果然還是讓我自己趕緊好起來,這纔是正經事兒吧。等我身體好了,就不需要宮弦來照顧我了,到那個時候我跟宮弦也就沒有什麼見面的機會了。減少了接觸,也就不會有太多的不捨和羈絆。

    從宮弦走了到現在,也不過是過了一個多小時。我正準備睡個回籠覺的時候,只見門邊有一個可疑的身影。我試探的問了一句:“一謙?”

    門外的身影頓了一下,正當我準備繼續問的時候,只見宮弦黑着臉走了進來。這個時候的我,心中有一種被抓姦在牀的愧疚感……

    我有點不好意思的擡頭對宮弦說:“宮弦,你又來了。”

    頭頂上傳來宮弦沉悶的聲音:“嗯。我剛給你煮了粥,你喫點。”

    我瞪大眼睛看着宮弦,這才發現他的手中確實是有一碗粥。我的內心裏充滿了複雜而又奇特的感覺。

    宮弦見我一直盯着他,臉上出現了一些些紅暈。我的嘴巴都快咧到耳朵邊了,但是在宮弦的高壓下,我很給面子的沒有笑出聲。

    估計宮弦被我這種詭異的視線給看的不好意思了,輕輕的把粥給推到了我的面前。

    儘管如此,我還是有點不可置信。連連問道:“你你你,煮粥?!還親手熬的?”宮弦怎麼突然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突然這麼溫柔,而且還知道體貼和關心別人。如果宮弦一開始這樣,我和他也不至於鬧成現在這個樣子。

    可是所有的事情發生了就都沒有後悔藥喫,就像……或許之前宮弦這麼溫柔體貼,但是我畢竟喜歡的是宮一謙。

    宮弦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彆扭的轉過頭,將粥遞在我的面前。對我說:“趁熱喝了吧,涼了就不好了。”

    我一時還無法接受這麼賢妻良母的宮弦,甚至還忍不住的開口去打趣宮弦:“你真不會照顧人,討厭,人家這麼病殃殃的。你就這麼讓人家自己喫東西,真的好嗎。”

    宮弦就坐在我的旁邊,我可以清晰的看到他手臂上的雞皮疙瘩。窗外的風呼呼的吹,吹的我的頭髮在空中一飄一飄的。

    宮弦神過手來將我的頭髮別到耳朵的後面,端起桌上的碗。僵硬着聲音說:“那。那我餵你喫。”

    我哪敢勞煩宮弦他老人家!直直就說道:“別別別,讓我自己來。你扶我到桌子上就好。”

    可是雖然宮弦這個時候對我客氣的不行,性格也溫柔似水。但是我卻忘了一點,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宮弦聽了我的話以後,仍然當做沒聽見一樣,粗魯的將我扶着坐直。然後生硬的用勺子一勺一勺的盛着熱氣騰騰的魚片粥,吹了吹就放到我的嘴邊。

    動作一氣呵成,根本不給人拒絕的機會。我看着專注着盛粥的宮弦,感覺他的側臉也是棱角分明,完美的不像真人。

    一小碗粥。在宮弦的作用力下,不知不覺的就喫完了。喫完粥後,我有一種莫名的尷尬感。要說是喫粥的時候,兩個人都有事情做,也

    不覺得怎麼樣。可是現在粥已經見底了,宮弦卻仍然是不知疲憊的用勺子盛着爲數不多的米湯……

    我連忙轉移話題,打破僵局:“嗯那個,宮弦啊。咱還有別的喫的嗎?我吃了不夠喫啊。還想喫點別的。”

    宮弦的俊臉仍然是黑的不行,不僅一動也不動,而且還不理我。於是我仔細思索,這宮弦莫非是傲嬌的覺得我沒有誇他煮的粥好喫?

    於是我抱着不確定的態度,小心翼翼的說道:“對了,你做的粥很好喫。我下次還想喫。”

    宮弦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些,我在心中狠狠的爲自己抹了把汗。這個傲嬌的男鬼。只聽見宮弦傲嬌的冷哼一聲,然後說道:“你是豬嗎,喫喫喫就知道喫。”

    我一臉無所謂的說:“偌大個宮家,該不會連一頓飯都喫不起吧。”

    沒想到宮弦卻被我給逗笑了:“喫,怎麼喫不起。就算我已經死了,也不至於苦着我的夫人。你說是嗎?”說完,宮弦還對我擠眉弄眼的。把我弄的一陣面紅耳赤,誰是你夫人了!

    可是也就是這個時候的宮弦,竟然會讓我覺得很可愛。平時姑且不算,至少現在的宮弦我還是覺得挺容易相處的。

    見到氣氛不錯,也沒有跟宮弦說不了三兩句就掐架。於是我也樂呵呵的說:“我是病人,大病初癒。身體急需恢復,所以我要多喫東西。”

    宮弦的眼神裏流露出寵溺的光芒:“好好,那我就去給你做點別的喫的好不好?你想喫點什麼。”

    看到宮弦這樣子,我突然想到了一句話,“不要低頭,你的皇冠會掉”。可是我又突然發現,掉了皇冠的王子,竟然更加的光芒萬丈。

    看來今天宮弦的本身心情也就不錯,要不然也不會這麼心情大好的跟我聊這些有的沒的。更別提這種溺愛的粉紅色泡泡滿天飛的奇怪氛圍了,這不是宮弦的一貫作風。

    其實我也是好奇宮弦這個狂拽霸氣的炫酷男鬼,能給我做出什麼愛心滿滿的食物。不過說來也奇怪,我本身的飯量就不是特別大,更別提剛剛還吃了一碗粥。可是我竟然一點都沒有喫飽的感覺,反而覺得自己的肚子還是空落落的。

    宮弦這麼多年也不是白活的呀,這廚藝簡直沒誰了。感覺對於我這樣的喫貨,就像找到了一張長期飯票一樣。退1萬步講,以後跟宮弦就算做不了夫妻,大家也是可以當好朋友的嘛!

    不過我也深刻的知道,能讓宮弦下廚的這樣好機會可不是什麼時候都有的。所以我一定要把握好這次機會,把好喫的東西都嚐個遍。

    於是我歪着腦袋想了想說:“我就想喫各種各樣好喫的。你會做什麼我就喫什麼。”

    宮弦好脾氣的眯着眼睛笑,對我說:“你等着。”

    宮弦走了以後,留下我一個人在房間裏面無聊的胡思亂想,人越是無聊的時候,就越是容易犯賤。於是我突發奇想的趴在牀底下,就爲了想看一看那個骷髏頭還在不在。

    牀板光潔的不行,但是令我驚奇的是——突然從空氣中瀰漫出了一股鐵鏽的味道,伴隨着這股鐵鏽味之後的是幾個血紅的眼珠,從我的牀板底下滾了下來。

    然後就像有生命一樣,朝着我的方向奔過來。一路奔過來,還一路發出了“嘰咕嘰咕”的聲音。我連忙後退了好幾步,對宮弦這樣的行爲感到不恥。

    明明照顧着我溫柔似水,卻還耍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爲了襯托出他在我心中的高大形象,竟然不惜讓這種噁心的東西在房間裏亂跑。

    可是對於生氣,我心中更多的情感還是恐懼。儘管說我也經歷了不少的事情但是我還是控制不住的渾身發抖。

    眼珠子一蹦一跳的爬到我的腿上,碰着我的衣服的地方立馬就變成了血紅的一片。滿布紅血絲的眼球如同玻璃珠子一樣,在地上發出了咯噔的聲音。

    這個時候,我突然想到了之前睡覺睡到半夜。也是經常聽到這樣的聲音,難不成那個聲音其實是這些小眼珠子在彈跳……

    我一邊往後退,一邊碎碎念:“宮弦啊宮弦,什麼時候過來吧。快救救我。”宮弦活了很長時間,不僅法力高強,而且懂的事情也很多。簡直就是一部行走的百科全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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