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恐懼摻雜着好奇,簡直要把我逼瘋了。眼珠子還在爭先恐後的往我的身上爬,掉落眼珠子的地方就如同一個開了閥門的水管。源源不斷的掉落眼珠子出來。

    我都快得密集恐懼症了,怎麼會有這麼多的眼珠。誰來告訴我?

    現在我已經一點都不好奇這些是什麼東西從哪裏來?要幹什麼!我只求弓弦,快點過來,或者是誰都可以,只要能幫我把這些東西給弄走!

    我如同瘋了一樣,隨便抓住旁邊的衣服,就往我的身上拍。好不容易爬上來的眼珠子,又被我給拍下去了。可是它們卻還是不死心的,嘰咕嘰咕的彈跳着往我的身上爬。

    我已經被噁心到了極點。準備開着門衝出去找宮弦,可是門無論我怎麼推都是紋絲不動。我低頭一看,才發現門下面卡着幾個眼珠子,那幾個眼珠子阻擋了門推開。

    別提被幾個眼珠子盯着的感覺了,簡直惡寒到極點。當下我也顧不上那麼多了,狠狠的用門邊就去擠壓那個眼珠子。

    開始的感覺就像是玻璃彈珠一樣,但是越到後面,我越覺得它不過是隻有表面一層是硬的,裏面還是軟的。

    於是我更加的用力去擠壓它們,總算是給我把一個眼珠子給弄破了,裏面的血液如同噴泉一樣的噴射到我的腳上。

    我顧不上心中的這種反胃噁心的感覺,急急忙忙的去擠壓另一個。越這麼下去,我越是覺得自己有病一樣,做出的事情簡直喪心病狂到不行。

    但是我沒有辦法,我一邊拍着門朝外面求救,一邊用門邊尖利的去戳破那個眼珠子。地板上佈滿了那種冰冷發黑的血液,還有一些乳白色的半液體。

    我就差沒有跪在地上了,可是那個牀底下卻還是如同翻山倒海一樣的滾落出眼珠子……嘩啦啦嘩啦啦的聲音,就像夢魘。將我困在裏面,無法自拔。

    正當我絕望的時候,外面才突然傳來了遠遠的腳步聲。於是我趴在門上,一邊跺腳不讓眼珠子靠近我,一邊大聲的對外呼救:“救救我救救我,快來人啊!”

    我喊的喉嚨都快啞了,才聽到宮弦富有磁性的聲音:“夫人?你怎麼了?”

    我已經顧不上來的人是誰了,只求趕緊把我從這個地方給帶走。

    於是我哭爹喊孃的對宮弦說:“你別管什麼了,你快救我。這裏好多眼珠子,爲什麼會這樣,你快來。”

    宮弦推了推門,沒有推開。然後不知道用了一股什麼力量,把大門給砰的一下打開了。看到宮弦手中拎着一個盛飯的盒子,我已經沒有心情去喫東西了,抱着他就是一頓狂哭。

    宮弦的身體僵硬了一下,估計是沒有想到房間裏這樣一片狼藉。然後我聽到宮弦碎罵了一句:“該死的。還有這麼幾個漏網之魚。”

    在那以後就是宮弦冰涼的大掌捂住了我的眼睛,看不到東西,眼前一片黑暗。腳邊的觸感讓我一陣發麻,我只能揪着宮弦的衣服,身體靠近宮弦。祈求那些眼珠子不近我的身體。

    周圍狂風大作,空氣中的鐵鏽味越來越濃郁。隱隱還有一些莫名的汁水濺到了我的身上,我強忍住胃裏的翻山倒海。等着宮弦什麼時候跟我說上一句結束了。

    過了一會,就當我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宮弦突然淡淡的說了一句:“結束了。但是我勸你不要睜開眼睛,我扶着你到外面去。”

    聽到宮弦這麼說,我已經自動的腦補了那種畫面。胃當時就支撐不住了,衝到院子裏扶着樹就是一陣狂吐。本身就已經感覺空落落的胃,現在又把剛剛吃了的粥給吐出來了。

    我只感覺到一陣飢腸轆轆。宮弦又恰到好處的扶着我到旁邊的小凳子上坐着,桌子上擺着一個小飯盒,緊緊蓋住的小蓋子。但是卻還是能聞到一陣奇異的香味,光是聞着這個味道就能讓人食指大動。

    “是不是特別好奇我帶來的是什麼東西啊,你猜猜看。”宮弦突然出聲,“如果猜對了這些饅頭我就都給你吃了。”

    我狐疑的看着宮弦,怎麼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難道是有套路?可是看着宮弦一臉認真的樣子,我也索性假裝不知道的樣子。

    一臉促狹的看着宮弦,對他說:“原來你弄了這麼長時間就給我弄回來一盒饅頭啊,我說你可真扣門啊!”

    我故意裝作很生氣的樣子,嘟着小嘴一句話也不說,把頭轉向了一邊。

    聽了我的話,宮弦竟然噗嗤的笑了一聲。然後宮弦這男鬼竟然還以爲我真的生氣了,幹

    脆把飯盒遞給了我。

    “你這女人,真是翻臉跟翻書一樣。做東西給你喫,你還挑理了。”宮弦挑了挑眉毛,沒好氣的對我嘟囔了一句。

    看到宮弦這麼一副神祕兮兮的樣子,我也就陪他打啞謎。可是當我慢慢的打開飯盒的時候,還是令我大喫一驚。

    看着像是蘑菇材料的東西,卻散發出一種烤雞肉的味道。我不禁大喊一聲:“哇塞……”宮弦身上有太多的謎團讓我沒有解開了,這裏面奇奇怪怪的東西不少,但是卻沒有油膩的感覺。不僅適合我這樣大病初癒的人,更適合不想身材發胖的女士。

    我本身就是一個喫貨,看到那麼多好喫的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嘴,於是我迫不及待的把宮弦帶來的飯盒放在了桌子上。

    開吃了。

    品嚐了一口後,我才真正的知道,什麼叫做色香味俱全。

    於是我美滋滋的喫着,不知道天昏地暗。美食在前,我早就已經忘記了剛剛的眼珠驚魂。

    吃了不一會,我感覺到自己的肚子開始被填滿的感覺。這個時候我才意識到宮弦還一直站在旁邊。

    宮弦目光灼灼的看着我,弄的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於是我弱弱的對宮弦小聲的說了一句:“那個,你要一起喫嗎?”比起宮弦這麼一直盯着我看,我更寧願他坐下來跟我一起喫。

    宮弦聽了我的話,果斷的坐在了我旁邊。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態看着我,臉上寫着幾個大字“快喂爲夫喫”。

    這時候我才知道了什麼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於是我顫顫巍巍的舉起了筷子,小心翼翼的遞到宮弦的脣邊。

    宮弦的薄脣緊緊抿着,在我東西遞過去的時候,他一副高冷的樣子,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性感的薄脣。看着宮弦這幅樣子,我不自覺的嚥了咽口水。

    宮弦咬了一口雞腿菇,自戀的說:“不愧是爲夫做的東西,果然好喫。老婆,有沒有更喜歡我?”

    宮弦跟我一起坐着喫東西,果然比他剛剛一直盯着我的感覺好多了。我跟宮弦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也完全沒有了之前那種尷尬的樣子。宮弦絕口不提我打掉他孩子的事情,就像是這件事情從未發生過一樣。

    就這樣,宮弦每天都這麼無微不至的照顧我,直到我的身體差不多恢復了爲止。

    在我身體完全恢復的時候,宮弦也終於讓我重見天日。這幾天宮弦都陪在我的身邊,跟我一起飲食起居,也沒有回地下室。應該是宮弦的能力又強大了不少。已經可以在白天也在待在房間裏了。

    宮弦端着粥進了房間,我仍然還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宮弦開口問了我一句:“在想什麼呢?”

    我仍然還是思緒萬千,理不清自己到底在糾結什麼。於是隨意的跟宮弦打着馬虎眼,哈哈的說:“也沒有,就是在想前幾天我看到的那些眼珠子是什麼東西?”

    宮弦額頭隱約走青筋在突突的跳動,他沒好氣的低聲說:“之前有骷髏,嫌麻煩就直接把它們的眼珠給弄掉了。沒有眼珠的骷髏也不知道逃去哪裏,身邊都是太陽。很快就處理乾淨了,沒想到還是留了這些漏網之魚。”

    我大概知道宮弦之所以悶悶不樂的原因,多半是因爲他答應我的事情,結果還沒做好。宮弦這個好面子的男鬼怎麼能容忍這樣的事情?

    我沒有接他的話茬,而是默默的坐到了一邊的桌子上。給宮弦也盛出了一碗粥,拍了拍旁邊的位置。對他說:“別想那麼多了,過來喫東西吧。”

    宮弦如願的坐在了我的旁邊,漫不經心的喫着粥。然後對我說:“晚餐跟宮一謙喫頓飯。”

    我大驚:“宮一謙?怎麼突然要一起喫飯。”

    宮弦斜瞄了我一眼,似乎對我這質疑的語氣很不滿意。我癟癟嘴,等着宮弦的下一步解釋。宮弦接着說:“宮一謙一直就想跟我見一面,這幾天我一直照顧你,所以沒有太多的空閒時間。不過具體要見我幹嘛,我也不太清楚。只能等見到人再說了。”

    儘管如此,我也還是驚訝的感嘆了一句:“現在的鬼,福利比人還好啊。竟然都沒人害怕了。”

    宮弦惡狠狠的瞪着我,似乎對我的措辭不是特別滿意。

    但是卻在我耍賴的“嘿嘿嘿”笑聲中給把這件事情繞過去了。

    就這樣我跟着宮弦再一次來到了宮家的主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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