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雅看到我走過來,眼神中有一絲愧疚。但是很快就一閃而過。她蹬着小紅高跟,走到我的旁邊。隨和的對我說:“太奶奶,剛剛你發生什麼事情啦?我看着有點莫名其妙的,然後過會兒一謙的手機就關機了。幸好你沒事。”
陸雅親切的對我說,可是眼神卻是直勾勾的盯着我。似乎想要從我這裏得到什麼她想要的訊息。
她的話說的毫無破綻,讓我連發牢騷的機會都沒有。但是話又說回來了,一個正常的人看到了求救短信,第一個想法不是應該過去看一看嗎?
可是這個陸雅不僅沒有過去,而且還這麼理所當然的對我說手機關機了。沒看見。
我的大腦不知道是受了什麼蠱惑,眼睛一直瞄着宮一謙手機的方向。上面沒有信息的燈,死氣沉沉的,看起來確實是關機了。
而宮一謙還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看起來對這件事情一點都不知情。當下也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在我的心中蔓延。
在宮弦臂力的拉扯下,我走到了陸雅的旁邊坐下。宮弦則是緊靠着我挨着宮一謙坐下。
“一謙,來我們喝酒。”宮弦就像一個披着羊皮的狼一樣,對着宮一謙笑眯眯的。
宮一謙看起來是已經醉了,但是還是摁着太陽穴坐直了身體對宮弦說:“太爺爺,我敬你。”
我驚訝,這宮一謙幾乎是來者不拒。陸雅坐在我的旁邊“咯咯咯”的笑着,邊笑邊對我說:“太奶奶,你看太爺爺和一謙關係多好。”
我不知道怎麼接這茬,只能尷尬的點點頭。看着宮一謙面前的洋酒一點點的減少,我的心也越發的下沉。
一謙的酒量怎麼樣我並不知道,可是完全就不是宮弦的對手。當下我正準備阻止他們,陸雅卻搶先一步說了一句:“一謙你少喝點。太爺爺你也是的,老是灌我們一謙。”
宮弦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話語間帶着微醺的酒氣:“既然是我們小陸雅的要求,那我肯定恭敬不如從命了。”
宮弦這老色鬼,我沒好氣的冷哼一聲。就在我覺得戰爭即將停止的時候,突然間我的耳邊又傳來了玻璃杯碰撞的聲音。
隨着這個聲音還有就是宮一謙斷斷續續的話語:“太爺爺,我們繼續喝酒。你別慫……”
宮弦墨色的瞳孔變得如同夜一樣漆黑,他審視的目光看着宮一謙,腦海中不知道在想什麼。但是沒過多久,他忽而就笑了起來。然後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大大咧咧的說:“好啊一謙,你別慫纔是真的。”
在這個時候,我怎麼看都不覺得宮弦是一個活了下次多歲的男人。甚至覺得他不過是一個熱血沸騰的青春期男生。
陸雅又挨着我近了點,目光看着宮弦和宮一謙的方向,悠悠的說:“宮家的男人,就是好酒量。怪不得我會喜歡宮一謙。”
說完,陸雅笑嘻嘻的從面前的果盤裏夾起一塊西瓜。可能是覺得用牙籤太費勁了,於是她索性用自己的手去抓着西瓜,小口小口的咬着。
一點都不拘束。相反,我倒覺得在這樣的場景下,我纔是那個外人。
她喫完一塊西瓜,拽過紙巾擦了擦素白的小手。然後冷不丁突然問我說:“太奶奶,你跟一謙到底是什麼關係?”
陸雅突然的問話,讓我覺得身邊的時間突然被靜止了一樣。我囁嚅着嘴脣,有點心虛地說:“沒,沒什麼關係呀。”
陸雅的表情不變,甚至帶着幾分嚴肅,她拿過宮一謙的手機。將手機開機了,然後對我說:“爲什麼一謙給你的備註是夢夢寶貝,給我的備註卻只有名字。”
我沒怎麼注意聽陸雅說的話,現在我的思緒如同被打亂了一樣。一方面我是想不通,宮一謙的手機明明是滿電的,爲什麼陸雅會說宮一謙的手機已經沒有電關機了。
而第二方面就是,宮一謙爲什麼會給我這樣的備註?難道他對我還沒有死心嗎!可是如果是這樣,他爲什麼還要交女朋友呢?
眼看這邊陸雅還在等着我給她回答,可是我的喉嚨卻如同被堵住了一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陸雅可不會放過我,又搖了搖我的手臂,把剛剛的問題又重複了一遍。
實在沒有辦法,我只好胡口亂謅了一
陸雅狐疑的看着我:“是嗎?”
我點點頭,正準備轉移話題。然後陸雅突然間從包包裏掏出了自己的手機,對我說:“太奶奶,我也玩微博,我們互相關注一下吧。”
我都感覺有冷汗從我的額頭流下來,這個陸雅真的不像表面上看起來的這麼人畜無害。心機深的可怕。
當下我有點不自然的笑了笑,掏出手機給陸雅看了我的桌面說:“我已經不玩微博好久了。你看。”
陸雅突然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對我說:“你跟一謙的手機真像……”
我表面上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可誰知道我的內心裏早已掀起了波瀾。於是我輕輕巧巧地說:“我的手機那時候不小心掉水裏壞掉了,這個手機是一謙買來孝敬我的,有什麼不對嗎?”
我在孝敬這兩個字上咬的特別重。陸雅神色複雜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又看了手機一眼。
把她自己的手機還有宮一謙的手機,一起放進了她的包包裏。小小的信封包被兩個手機的存在給擠的鼓鼓囊囊的。
可是陸雅卻還是賭氣一樣的拉上了拉鍊。做完這一切後,陸雅又換上了另一副面孔,親暱的挽着我的手對我說:“太奶奶,我們明天一起去逛街吧。”
講道理,我被陸雅這一口一句太奶奶叫的實在是心煩意亂,但是我知道如果要是不答應陸雅的話,她可以一直纏個沒完沒了。
宮一謙已經醉的不行了,宮弦卻還是兩眼清明。陸雅體貼的走到了宮一謙的旁邊,扶着他去旁邊的垃圾桶處吐了吐。
我拉着宮弦站起來,目光還是看向不遠處的宮一謙和陸雅。久久沒有說話,在等我轉頭的時候,看見宮弦一臉不解的看着我。
我連忙說道:“我困了,我們回去吧。”
宮弦點點頭,體貼的給我攏了攏衣領。走出酒吧門口,突然的狂風捲起了沙子迷住了我的眼睛。
回到房間,我打開了燈。將手機穩穩的充上電,然後設置了鬧鐘。宮弦一直跟在我的身後,害怕跟宮弦兩個人待在一起,我的臉一會兒燙一會兒又恢復正常。
宮弦摟住我的肩膀,將我抱在他的腿上,帶着酒氣的吻重重地印了下來。我不知道如何迴應宮弦這個熱烈的吻,只能在他的啃咬中不斷的淪陷……
宮弦難道瘋了不成,不是說好的男鬼不會醉嗎?爲什麼在我身上的這個男人,眼睛卻如同一片深邃的大海。
我看着他的眼睛,漸漸忘記了反抗。
第二天鬧鐘響的時候,身體痠痛的不行。回想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我暗罵自己沒點原則。
我以爲宮弦已經走了,於是坐直了身體在空氣中碎碎念:“這男鬼,就知道耍流氓。喫幹抹淨就走人了。”
我本想起來穿衣服,梳妝打扮,然後去找陸雅的。可是門口傳來了一記重重地咳嗽,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嚇了一大跳。連忙擡起頭往門口的方向看過去。
只見宮弦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粥走了過來,促狹的看着我。將粥放在一邊的桌子上,然後走到我的面前,俯下身在我的耳邊輕聲對我說:“我可沒有喫幹抹淨就走人哦。”
然後他沒羞沒臊的站起身,徑直坐在了一邊的桌子上。我被宮弦這一連串的動作弄得一愣一愣的。麻木的指了指他:“你怎麼來了。”
宮弦假裝嘆了一口氣:“爲夫真的好難過,那麼辛苦運動。早上起來體貼的去給夫人做早餐,還被說了一通。夫人,在背後說人壞話是不好的。”
我被宮弦說的口乾舌燥,竟然找不到詞語來反駁他。於是我一把抓起牀上的衣服,跑到了旁邊的洗手間,猛地把門給關上。
坐在馬桶上的我心臟還是一段狂跳,多久了。宮弦從來沒有在把我喫幹抹淨的第二天還能見到他的。我簡單的刷了個牙,然後洗了把臉。
爲了證明那不是我的錯覺,我還特意揉了揉眼睛纔開的門。開門後,宮弦已經不在房間裏了,只有桌子上熱氣騰騰的粥能證明他曾經來過。
我被宮弦弄得莫名其妙,難道他大早上過來就是爲了要給我送一個早餐嗎?可是爲什麼送了早餐後他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