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餐廳,在座的我們三人可能除了陸雅以外,沒有誰的心情是好的,在各種心事重重下,自然也沒有胃口去喫什麼飯。

    我也簡單的撥弄兩口飯菜就說自己飽了,氣氛尷尬到不行。陸雅卻大大咧咧的,一會兒要喫這個,一會兒又要喫那個。

    跟我第一天見到的陸雅的形象截然相反。宮一謙也愣愣的看着陸雅。可能是感受到了我跟宮一謙的視線,陸雅停下了喫東西的動作。然後又旁邊的餐巾紙擦了擦手。

    又用毛巾輕輕的抹了抹嘴,有點不好意思的說:“嘿嘿嘿,那個今天逛街太累了,一不小心就喫得多了點,一謙你不會嫌棄我吧?”

    說完,陸雅瞪着大眼睛,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看着宮一謙。這種樣子,莫說宮一謙不會嫌棄她,就換做是在場的任意一個男人,都不會對她的所作所爲有什麼別的想法。

    回到宮家的時候已經到了傍晚,因爲別的屋子還沒有安排好,所以就讓陸雅去了之前的那個我碰到骷髏的房間裏。

    陸雅一進去立即感嘆道:“哇,這個是太奶奶和太爺爺的新房呀!竟然讓我住進來,真希望我能從這裏面沾到點什麼福氣呢。太奶奶,你看太爺爺對你這麼好,你快過濾點幸福給我吧。”

    人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陸雅對我和和氣氣的,我自然也沒有辦法板着一張臉。於是跟陸雅說:“你就安心住下吧,我也在你的隔壁。到時候有事情你隨時都可以過來找我。”

    送別了陸雅,我回到自己的房間。在浴缸裏泡上了半個小時才讓我的心情變得舒緩。一閉上眼睛,那個女鬼的面容就出現在我的腦海裏,真是夠了。

    看着空蕩蕩的牀,儘管我已經累的不行,可是我卻不敢睡覺。有了早晨的鬼壓牀經驗,我生怕自己一睡着就醒不過來了。

    再三猶豫下,我放棄了睡到自然醒的想法。抓過手機,從八點鐘以後設置了好幾個鬧鐘,又把拖鞋的給擺放的亂七八糟,最後將牀頭的小夜燈給打開後,我才放心的呈大字型睡在牀上。

    這一覺我睡得難得踏實,連夢都沒有做。陣陣的小風吹的我睡的十分香甜。感覺到自己緊張的大腦已經得到了很大的放鬆,可是卻還是依戀這種來自於肉體上的舒適。不願意起牀。

    “咚咚咚,咚咚咚。”房間的門被拍得直響。

    我從一種深度的放鬆中突然被拉回了現實,腦仁感覺到一陣巨疼。我睡意朦朧的赤腳走下了牀,冰冷的地板讓我一瞬間瞪大眼睛,清醒過來。

    我趕緊穿上拖鞋。可是還是覺得腳底板上殘留着冰涼涼的感覺。我走到門邊,沒好氣一邊抱怨一邊開門。“誰啊,大清早的。”

    打開門後,看到了一臉素顏的陸雅站在門口。不得不說,素顏的陸雅也是那麼的好看,沒有了日常化了妝以後太過精緻的面孔,現在是一種乾淨的氣息。

    不僅如此,渾身上下都沖蝕着少女的氣息。畢竟我是個女人,所以就算陸雅再好看我都不會被她所吸引。

    陸雅大大咧咧的走進了我的房間,一會摸了摸我的牆壁,一會走過去摁摁我的牀。一邊對我的房間上下其手,一邊對我說:“太奶奶早呀,你這個房間比我的房間好唉。特別是這個牀,真軟。還有那個壁紙,怎麼看都舒服。”

    我在心中默默腹誹。這個陸雅,到底又想做什麼。我跟她的房間分明用的材料,結構,都是一模一樣的。除了她房間的牆壁被刷成了紅色的,而我房間的牆壁是米黃色的以外,我真的找不出還有什麼不一樣的。

    於是我對陸雅說:“那個陸雅啊,你要是有什麼意見。你就跟宮一謙說,他都能給你弄好的。”

    陸雅白了我一眼:“太奶奶真的好心機。是不是想讓我在一謙面前無理取鬧然後讓一謙煩了我。”

    我的嘴角抽了抽,什麼叫我真的好心機。還有這個路呀,一口一個太奶奶,真的是恨不得提醒我已經嫁給了宮弦作爲了人妻。

    我問:“好吧,既然你不願意找宮一謙,那你找我也可以。畢竟來者是客嘛,我也該盡一盡主人的責任。”最後那句話我說的別有用心,是希望陸雅可以知難而退。

    可是陸雅非但裝作一副聽不懂的樣子,還蹦蹦跳跳的回了自己的房間。“太奶奶,我就知道你是不會介意的,我現在就去聯繫上門刷油漆的工人,你也趕緊洗個臉換個衣服過來吧。”

     

    ;   看着陸雅走遠,我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這個陸雅,根本就沒有想要徵求我意見的樣子,完全就是過來告訴我一個結論罷了。

    我打開手機,準備將鬧鐘給關掉。桌面上的數字冰冷的刻在手機裏面。不過才七點三十五分,我刷完牙洗完臉,然後又換了一件可以見客人的衣服,往陸雅房間的方向走過去。

    到了房間,我發現陸雅不知道動用什麼樣的權利,已經找到了油漆工人在這個點送來的幾桶粉色的油漆。

    本以爲陸雅應該是躺在牀上對工人指手畫腳的,可是沒有想到她竟然自己親自上陣,踩着凳子對着牆壁刷油漆。

    這一切看起來都是其樂融融,然而我不能理解。

    “陸雅,你怎麼還穿着高跟鞋上去啊,多危險你知不知道,你快下來。”我對着陸雅嚷嚷着。

    但是陸雅卻還是一副無所畏懼的模樣,我實在是忍無可忍了,這個陸雅簡直要上天了。我走到陸雅的面前想要扶她下來,可是走進一看。陸雅更加喪心病狂的是,她竟然抱着整整一桶的油漆去刷牆壁。

    而我走過去的時候,陸雅更是一個‘不小心’就把油漆灑到了我的身上。然後她自己也假意的掉了下來。

    看到陸雅掉下來後,我氣急敗壞的對陸雅說:“你到底是怎麼長這麼大的啊。除了給人添麻煩你還會幹嘛!”

    陸雅竟然還坐在地上揉着小腿嗚嗚直哭:“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嘛,你一走過來還吼我。我的手一抖油漆就潑你身上了。我也沒撈着好處啊,你看我昨天崴着的腳,今天又傷着了。”

    陸雅在我嚴重簡直就是一個無理取鬧的瘋子,我正準備發飆。陸雅突然大叫一聲:“太爺爺,你來了。你可要爲陸雅做主啊!”

    宮弦這男鬼,真的是就知道添亂。該來的時候不來!陸雅跑到宮弦面前的速度根本就不像是一個扭到腳的人。當下我就覺得陸雅這麼做一定是故意的。

    我很想當着宮弦的面跟陸雅撕逼。但是想到自己還頂着一身粉色的油漆,爲了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像潑婦,我也就索性作罷。

    當務之急還是先回房間,把身上的油漆給洗掉。天知道讓這油漆在我身上待着那麼久,會繼續出現什麼事情。

    我看都不看宮弦一眼,直直的就走出房間。聽見身後陸雅繼續跟宮弦哭訴:“太爺爺,是不是我沒用。我只是好奇刷牆是什麼樣子的,平時在家也沒人給我試過。我不是故意要灑在太奶奶身上的,能不能不要把這件事情給一謙知道。我好怕一謙討厭我。嗚嗚嗚。”

    陸雅這拙劣的演技。我一眼就能看穿,本以爲宮弦不至於傻成那樣,可是我才發現是我錯了。

    爲了知道他們在說什麼,我有得特別慢。只聽見宮弦說了一句:“小陸雅不要哭,你太奶奶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也不會隨便打報告的,你就放心……”

    哈哈,說不定我還真就是他們口中的那個小肚雞腸的人呢?算了,我不想見到宮一謙。

    不知道是因爲房間的隔音特別差,還是陸雅的聲音特別尖銳。我都已經將水龍頭的水開的最大,還是能聽到陸雅和宮弦的對話:

    “太爺爺,你是不是不經常陪太奶奶呀,我知道她之前跟一謙關係很好,可能一時間轉換不過來角色,但是小陸雅還是希望太爺爺可以經常陪陪太奶奶。小陸雅希望可以一個人獨霸一謙。”

    “是我疏忽了,小陸雅別擔心。我會跟你太奶奶好好說說的。”

    “太爺爺真好,太奶奶要是也這樣那就太好了!”

    我看不到那邊的鏡頭,但是可以聯想到當陸雅說了這句話,宮弦一定是眯着他妖冶的眸子對着陸雅笑。

    呵呵,我看着鏡子中的自己。感覺自己纔是一個笑話。幾縷頭髮被油漆黏黏糊糊到了一起,辛虧穿的是長袖。也好在陸雅手中的油漆桶裏面沒有裝多少油漆。

    倒上了洗髮露,越洗越煩躁。索性取來剪刀,把那幾縷沾到油漆的頭髮給剪掉了。

    泡在浴缸裏,我把自己整個人都沉到水裏。在快沒有呼吸的時候又坐了起來,然後又沉下去。就這麼反覆,來自於身體上的不適,終於讓我感覺到內心冷靜了些。

    確實,對於陸雅這樣毫不留情的指責,我百口莫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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