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張蘭蘭一起到了另一個飛頭蠻的所在地,這間房子對比一下就顯然是沒有張家和宮家的家業要好。只是一個單純的居民樓,看着這個格局,裏面應該也不過是個一百平米的小房間。

    飛頭蠻竟然連這種普通人都不放過,總不能說它們都是因爲上輩子吃了太多鳥肉,所以這輩子被剝掉了那些金錢珠寶,名氣地位。

    我甩甩頭,這顯然想都不會的事情,也不知道飛頭蠻怎麼就找了上來。

    我小心翼翼的跟在張蘭蘭的後面,就看着張蘭蘭極爲少見的十分有禮貌的摁了門鈴,等到過了兩分鐘左右,還是沒有人開門。

    於是張蘭蘭又重複了這個動作,也還是沒有人開門。直到我轉頭一看,我才發現有一個男的就那麼站在我身後。

    他皺着眉頭,剛剛用來拍了我肩膀的手還沒有來得及收回去。長的一表人才,但是眼珠子卻十分渾濁。三十五歲的模樣,加上下巴上還沒有剃乾淨的鬍鬚,就是一副成熟大叔的樣子。

    我見過了那麼多的買家,卻還真沒見到過有這樣的情況。正當我還在上下打量着他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口了,“你們,是來幹嘛的?”

    我不知所措的看着張蘭蘭,不知道要不要把我們此行的目的告訴面前的男人。生怕他一個不相信,以爲我們是那種江湖騙子,到時候報警了就不好了。

    畢竟我也知道,不是誰都能接受這樣的問題。就好比一開始我給了差評後急急忙忙趕過來消除差評,最後因爲我的不相信導致他沒了性命。面前的這個男人一不是顧客,而也不是什麼聯繫上我們的人,要能信纔有鬼。

    張蘭蘭捏了捏我的手,眼神中似乎透露出了一種堅決的信息。但是爲了保險起見,我還是搶在張蘭蘭的面前對面前的男人說道:“先生你好,可能我們接下來說的話你會不相信,但是也請你給我們一些時間,讓我們給你解釋一下。”

    面前的男人靜悄悄的看了我們一會,就當我以爲他不會理我們的時候,就聽見他說道:“好,你們說吧。”當男人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他竟然還背靠着自己的房門,手中隨意的扣着那串鑰匙,完全沒有讓我們進去的樣子。

    我嘆了一口氣,知道跟他爭論這個沒有什麼用。還不如在他還留有耐心給我們的時候趕緊把話給說完,然後我遞給了張蘭蘭一個眼神,示意她趕緊交代。

    張蘭蘭倒也沒有再多的猶豫,直接就開口說道:“不瞞你說,我是跟着一隻小鬼過來的。不知道你家中最近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比如說反正就是一些你之前沒有了解過的事情?”

    已經知道了飛頭蠻就是這種傻不拉唧的鬼怪,經不住人的兩句誘惑就現身了。真不愧是由鳥獸化成的,也可以理解,畢竟鳥獸也不過是芝麻大點的腦袋。裝不了多少東西在裏面的,現在只要能說服面前的男人讓我們接觸到被飛頭蠻附身的人,一切就都可以解決了。

    沒料到,面前的男人在這個時候卻露出了一個極其殘忍的微笑:“沒有什麼事情是我不能瞭解的,你說的是我殺死的鳥兒又死而復生的事情嗎?”

    當時我是驚呆的,這次到底是碰到了什麼樣的人。我本能的拉着張蘭蘭就想走,但是張蘭蘭卻越發的堅定。她回握住我的手,然後對面前的男人說:“你懂我在說什麼的,我是說你有沒有碰到過,比如說同住在家裏的人,卻在半夜掉了腦袋。”

    男人一拍手,然後笑道:“有意思,你們跟我進屋裏來吧。”說完,他就打開了房間的門。自己率先走了進去,我見張蘭蘭一意孤行的樣子,只好跟在後面一起走了進去。

    裏面的房間果然跟我想的一樣,一個不大的地方,更多的是被一些貨物給堆積了起來。這樣就把本來很狹小的房間給擠壓的更加的小了,貨物拜訪在旁邊,但是仍然還有一半的位置。這樣就隔成了一個很小的單間。

    “希望你們見怪不怪,家裏比較亂。”

    我點點頭,事到如今我也不想開口問上什麼,就憑剛剛那個男人說的話,就能讓我胡思亂想很久。什麼叫做殺死的鳥兒又死而復生的事情?我一丁點兒都不想深入瞭解。

    但是張蘭蘭卻不一樣,她永遠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甚至我就眼睜睜的看着張蘭蘭開口說道:“您應該怎麼稱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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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 “我姓吳。口天吳。”

    “好的,吳先生,您能不能跟我講一下您這些堆積的貨品都是什麼呢?”張蘭蘭環視了周圍一圈,朝着吳先生說道。

    吳先生開了開口,還沒說出話,就看見從我們身後的房間裏走出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的面容有些蒼白,在她微微用力咬了咬嘴脣的時候才纔給嘴巴上增添了一些血色。

    只見她走到了吳先生的身邊,輕輕的坐了下來。端起了吳先生面前茶几上的那杯水,小口小口的啄着。一邊喝水,一邊瞪着圓溜溜的眼睛看着我們。

    由她的這些一系列的動作引發的,才讓我好好的去看了她幾眼。外貌上倒是沒有什麼突出的地方,但是就是她脖子上綁着的那個紅繩子,卻讓我一直留住視線。

    知道這個吳先生和他的夫人都透露着古怪,我對張蘭蘭說:“速戰速決吧,大家都挺忙的。你有什麼話就直接對吳先生說吧。”

    吳先生旁邊坐着的女人也點了點頭,然後笑眯眯的說:“是的,你們找他有什麼事情嗎?直接說就好了,可以當作我不存在的。”

    張蘭蘭搖頭說道:“吳先生或許還可以當他不存在,但是您卻一定要認真。時間比較緊,我也就長話短說,你脖子上帶着的那個繩子有古怪。”

    說道這裏的時候,張蘭蘭又轉過身去看着吳先生說道:“吳先生,大家也都坐在這裏了,什麼事情就開門見山吧。誰也別瞞着誰,你就點頭或者搖頭告訴我,你夫人是不是有夜裏頭顱不在身體上的時候?”

    吳先生緊抿着嘴脣,他夫人卻露出了一副驚恐的神情,像是不能相信一樣。吳夫人單薄的身體就在空氣中瑟瑟發抖,吳先生把她身上的披肩給攏緊,然後嘆了一口氣。

    “確實,是有過這麼幾次。但是數量不多,我也就見過兩次。之前也不知道是因爲我睡的太熟了還是什麼原因,反正是沒有看到過。這一切應該都是從我那天殺了那些鳥兒以後開始發生的。”

    吳先生指了指我們身後的貨品:“喏,就是後面那些,全都是我抓來準備殺掉的鳥兒。它們都被我關在這裏面。之前我夫人第一次被我發現夜裏頭顱不見的時候,我是很恐懼的。第二天我馬上就請來了道士,他們告訴我,這是因爲犯了禽劫。我需要活捉九十九隻鳥類,然後一起燉湯給我夫人喝,才能就她。”

    “這麼荒謬的事情,你都能相信?”我目瞪口呆。

    吳先生瞥了我一眼說:“當然了,事關我夫人,爲什麼不信。你要是說我不應該相信他們的話,那我還更不應該相信你們呢。你聽我繼續說,我之前就喜歡抓鳥來紅燒來喫,這次對我來說更是小意思。我抓到剩下五隻鳥的時候,卻出了意外,箱子封的太密了,等我打開的時候那五隻鳥就已經悶死在裏面了。這不,我剛剛出門就是打算再抓上五隻回來,晚上一起燉湯。”

    我已經不知道應該用什麼話來說了,張蘭蘭皺着眉頭說道:“你犯的罪。竟然要你夫人來幫你承擔。”

    吳先生說了那麼多,我也就從中截取了一個信息,就是他說的“我平時也喜歡抓鳥來紅燒來喫”,前幾天就記得誰跟我說過,飛頭蠻就會纏上那種喫鳥獸,以及虐待鳥獸的人。

    現在再聯繫張蘭蘭說的這句話,還有看着吳夫人脖子上的紅繩子,我大概也能理解出一個所以然來。應該沒有錯了,就是吳先生之前殺掠鳥獸,導致它們仇恨的想要來找吳先生報復。

    可是吳先生一直都殺掠鳥獸,身上本身就殺氣很重,這些小鬼小怪根本就別想近身。所以這纔會找上吳夫人。在這個案件中,吳夫人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我仍然有很多的不解,於是接着問道:“你剛纔在門口跟我們說的,你殺了的鳥兒又起死回生……這件事情是什麼個情況?”

    吳先生沒有說話,吳夫人倒是開口了:“我之前就讓他不要喫鳥肉。可是他總是忍不住,就算是答應了我,但是也還是堅持不了多久。那天就是他出去抓了幾隻鳥回來,然後毛都沒拔就遞給我,讓我紅燒了給他喫。我下不來這個手,就想先把它們煮熟了應該會好一些。然後就把它們給放到鍋裏去了。”

    我喃喃道:“如果非要弄死它們的話,直接把頭給切掉然後再放進水裏面,不是更好嗎?不然活生生的用開水將它們給燙死,這才真殘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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