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望着曾大慶就這麼坐在沙發上,目光開始變得渙散的沒有焦距,總是東張西望的也不知道在看着什麼。

    我還傻愣着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就聽見曾大慶自言自語的說道:“奇怪,這裏也不應該有蚊子纔對。難道是剛剛出去的時候被咬的嗎?”

    開始我還沒明白過來曾大慶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直到我眼睜睜的看着曾大慶伸出自己的手然後放到脖子上,不停的撓來撓去。

    這真是多虧了曾大慶好歹是個男人,沒有留什麼長指甲的怪癖,不然就他這樣的下手的力道,脖子不破了我還就不信了。

    有這麼癢嗎?我走近一看,還沒見到曾大慶的脖子,卻直接對上了程鳳的眼睛。明明沒有瞳孔,也能給我那種被人死盯着的感覺。

    我當時就直接坐回了原地,怏怏的撇開了腦袋,裝作一副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心裏暗暗想到:“曾大慶啊曾大慶,不是我不想幫你,是你身後的女鬼太可怕了。”

    但是話雖如此,我也做不到那種見死不救。對了,鬼魂不是都害怕太陽嗎?不如我把曾大慶他們家裏的窗簾給拉開,說不定程鳳忌憚陽光直射,就不會對我們造成什麼威脅。

    這個注意一打定,我就悄悄的繞到了沙發的後面。程鳳的眼裏哪還有我,除了曾大慶就是曾大慶。

    當我站在窗簾旁邊的時候,我也總算是鬆了一口氣。窗外面的陽光正好,雖然不至於將大地烤熟,但是這股濃烈的陽氣我也還是能感覺的到的。

    再一次確定了他們兩個人沒有朝着我的方向看過來,我一把拉開窗簾,爲了配合我演戲,我還大聲的喊道:“曾大慶你來看,你家這裏的風景可好了。小溪畢竟還是個小孩兒,你就別想那麼多啦。等她回來了。我再找她好好聊聊。”

    我的話音剛落,曾大慶就轉過頭來了。他這麼突然的一轉頭,導致在他肩膀上像蛇一樣的程鳳整個臉都完全暴露在了陽光下。

    曾大慶不怕曬太陽,所以直面着陽光他也不心虛。但是程鳳就不一樣了,我不知道她是怎麼找上這兒的,更不清楚她是如何在白天騷擾人間的。

    但是我始終明白,一切都會水落石出的。

    程鳳捂着臉背過身去,在她的後腦勺上面竟然還另外突出來兩個眼珠子。我跟程鳳的距離捱得不是特別的近。可遠遠的也就能感受到這股濃烈的殺氣……

    想必我是要被程鳳恨死了,我癟癟嘴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曾小溪那邊才哪兒到哪兒呢,這下又招惹上一個程鳳。

    本以爲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程鳳起碼尖叫幾聲表示憤恨,或者乾脆就衝上來,找我理論個清楚。

    面前程鳳的反應實在是令我喫驚。她用手捂住臉,然後後退了一大步,讓自己的身體跟陽光不在一個平面上。

    灼熱的味道在房間裏面悄悄蔓延,可程鳳也只是一直的看着我,一句話也不說。

    直到我看到程鳳捂着臉的手背都已經變得有些焦黑,她才用她那種清冷的語氣對我說:“你確定要跟我作對。我告訴你,是他負我在先,你要是膽敢阻撓我們的家務事,別怪我連你一起收拾。”

    我也真的是醉了。這個程鳳也是夠了,一邊用袖子當着陽光,一邊還不忘了威脅我。

    我是想反駁程鳳的,告訴她我是真的不想摻和他們家的事情,但是奈何她家男人非要買我們店鋪的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你說買了也就算了,兩百來塊錢的東西。不喜歡大不了就退了不要了把事情鬧的這麼大,他麻煩,我們也麻煩。

    可是縱使我有千言萬語,我也只能讓它爛在心裏。怪就怪,誰讓程鳳是個女鬼呢。

    我現在如果要是在曾大慶的家裏就已經弄的像是見了鬼一樣,這不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誰又能相信好好的一個人類能看見鬼不說,還好死不死的賣了一些不知道究竟是從哪兒來的文物。

    果不其然,就這一會兒發呆的時間,曾大慶就又回到了沙發上,然後看着我對我說:“林夢?你這是怎麼了?剛剛莫名其妙的拉開了窗簾不說,現在又愣愣的站在這裏。你過來不就是爲了解決這個筆的問題嗎?怎麼事情還沒弄明白,你就已經快被我女兒通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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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聽到曾大慶這麼說,我也還是有些感到不好意思的。曾大慶不提還好,這麼一提就更讓我覺得自己過來就是混日子的。

    之前從來沒有自己一個人去解決過這種事情,一直也都是半路有人相助。我對曾大慶報以一個歉意的微笑,然後就尷尬的坐在了沙發上。

    程鳳還沒有走,她身上的皮倒是變得有些參差不齊。剛剛我發愣的那麼點時間裏就已經讓曾大慶對我有所懷疑,所以到了現在,我也只是裝作不在意的瞄了程鳳幾眼,然後就移開了視線。

    在我別過頭的瞬間,我仍然還覺得自己能感覺到程鳳的氣息。我還以爲是我自己神經過敏了,直到我看見程鳳那張放大的骷髏臉直接對在了我的面前……

    “啊啊啊啊!”我一邊揮着手,一邊往後退,等到我的腰都已經靠在了沙發上了時候,我還渾然不覺的想要把腳一起伸上來。

    這真是太突然了,都是什麼事啊!要不是我反應的快,這裏畢竟不是在自己的家裏面。儘管到頭來曾大慶也一定是會知道自己的老婆還有女兒都跟鬼有關係,但是也肯定不是在現在。

    因爲我沒有證據能直接跟曾大慶說明這個世界上的確是有鬼,也拿不出什麼東西能證明鬼就在我們身邊。真希望到簡明真相的時候,曾大慶還能保持理智,相信我說的話。而不是把我當成那種江湖騙子,一句話也不問的就把我給趕走了。

    我低下頭,假裝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一樣。從旁邊的包包裏掏出手機,就爲了緩解這一刻的尷尬。

    可是沒想到,這樣下來卻讓周圍的氣氛變得更尷尬了。本來就很安靜的房間裏面現在就連一根針掉在地板上都能聽的一清二楚,程鳳剛剛說的話還停留在我耳邊。她說:“好好掂量掂量自己,別學人傢什麼都要往自己身上攬。你不怕被撐死嗎?”

    越想到程鳳的話,我就越覺得事情開始變得複雜了。最開始我會到買家的家裏面,或者約定的地點去跟對方瞭解對這次貨品不滿意的原因。可是從來沒有想過每個家庭裏面都會有自己各種各樣的事情,我本身就是一個外人,卻又不得不一而再二三的牽扯到他們的事情中。

    放鬆下來的時候我才真的覺得自己這樣每天沒日沒夜的活着真的好累,比居委會的大媽一天天都還要忙。

    我靠在沙發上,擡起頭。卻見到曾大慶在用一種我看不懂情緒的眼神一直盯着我,他那樣子,就彷彿在等着我給他什麼答案。

    我哪有什麼答案能給他,對於這樣的事情,我也只能是乾巴巴的笑着,然後對曾大慶說:“啊哈哈,那個,剛剛有蚊子。我沒見過那麼大的蚊子,所以一下子被嚇到了。好幾只呢。你看見了嗎?”

    曾大慶側着頭,把手伸到頭的後面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然後一副煞有其事的樣子點點頭說“確實,應該是會有這樣的蚊子的,太毒了。也不知道都喫什麼東西長大的,被咬了一下,真的是癢的不得了啊。”說話,曾大慶又一次的將他的魔爪伸向了脖子。

    好在現在已經沒有剛剛抓的那麼用力了,但是還是能看得見幾條淺淺的手指印,真不敢讓曾大慶照鏡子,一照鏡子絕對能看得出蚊子咬跟用手指印的區別。

    曾大慶眯着眼睛朝着我笑了笑,然後就乾脆轉頭過去看電視劇理都不搭理我了。真是一個奇怪的人,不過不管曾大慶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都不想再跟他呆在一塊了。這氣氛實在是太僵了,害得我這麼大大咧咧的一個人也要跟着招罪。一舉一動都小心翼翼。

    就是不知道張蘭蘭現在在哪呢,想發個短信給她,問問她飛頭蠻都解決完事沒有。如果要是有空的話現在過來找我,那麼我也是會十分激動……

    畢竟張蘭蘭怎麼樣都也算是個過來人,對於鬼怪肯定是要敏感過我的。說不定她一過來就能夠分析清楚這到底是因爲什麼事。到時候事情比較早就解決了,我也算是圖個心安了。

    一邊想着要跟張蘭蘭見面說的話,我一邊用手指飛快的編輯着信息,找準了張蘭蘭的電話號碼就把這大長段的短信給發了過去。

    但是當我發過去還沒多久,就直接收到了張蘭蘭回覆的信息:你好自爲之。”

    在我一大段短信的對比下,張蘭蘭卻回答的簡單到不行。乾淨利落的文字跟她的性格一模一樣。張蘭蘭鮮少有幾次會拒絕這樣打着公費出差旅遊的機會,這次卻直接就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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