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了電話,我想了好久。是昨晚點的蠟燭,今天就把程鳳給引了過來。這隻能說明曽小溪回來的時候就帶來了很多的陰氣,導致她走過的這一路上,特別是樓梯道這樣本身就十分陰暗潮溼的地方,這下更是招惹來了很多不乾淨的東西。

    也就不奇怪爲什麼程鳳能在大白天出現在樓梯裏了,至於曾大慶的家裏面,就更不用說了。這麼一算來,很多事情都明瞭了。

    迷迷糊糊的,我總感覺牆壁裏面有人在說話。甚至不只是牆壁,就連旁邊的牀頭櫃的抽屜裏面,都有東西在哐哐作響。

    每當我快要睡着的時候,就會有這種莫名其妙的聲音把我給吵醒。一次兩次,我都告訴自己這一定是最後一次了。直到我實在是被這個聲音給吵的忍無可忍……

    我掀開被子,一下子坐了起來,抓了抓神經質發癢的頭皮。牀頭櫃裏面能有什麼聲音,我倒還不信了。

    於是我拉開牀頭櫃第一層的抽屜,發現裏面並沒有什麼東西。但是我還是很不死心的繼續拉開了第二層的抽屜,仍然還是一無所獲。

    我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倒在牀上,枕着柔軟的被子,又準備眯上一覺。晚上是需要高度集中精神的事情,我總不能在那個時候要睡着了。

    睡意盎然,我幾乎又快要進入夢鄉。但是牀頭櫃裏面又傳出來了跟之前一樣的那種哐當哐當的聲音。

    這一覺睡的,我都快要被弄的炸毛了。誰都知道,可能被叫起牀都還沒什麼關係,但是在半夢半醒就快要睡着的時候被吵醒,那纔是真的要命。

    頭疼的快要炸掉,我也不顧曾大慶會怎麼看我,反正我直接就把牀頭櫃那邊的兩個抽屜都給扯了出來,攤開在了窗臺上。

    做完了這一系列的事情,這才總算是給我找到了這裏面唯一的一樣東西。從兩個抽屜的縫隙中掉落下來的一個薄薄的一寸相片。

    當時我就覺得自己被人戲耍了。沒好氣的將那張相片扔在了窗臺上的一個抽屜裏面,然後拉起了被子,又繼續擺好姿勢準備睡覺了。

    這下終於是好了,也不知道剛剛是什麼原因,但是反正把這兩個抽屜給抽開後,就沒有什麼奇怪的聲音傳來過了。

    估計是這個房間裝修的時間太久了,等我睡醒了碰到曾大慶,我一定要好好的問問他。

    這一覺我睡得極其不安穩,總感覺身邊有人在嬉笑,除了兩個女孩子嬉笑的聲音,還有就是一個母親在溫柔的哄她們睡覺。

    我想睜開眼睛去看看究竟是發生什麼事情了,但是夢境真實的讓我分不清裏面的場景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

    就算我明確的確定自己眼前看到的都是虛幻的夢境,但是我卻也找不到那個夢境跟現實的分割線。

    就這麼渾渾噩噩的昏睡,夢中我還感覺到自己的額頭上被人輕輕的烙下一吻。不僅如此,還有一隻冰涼的手在我的額頭上撫摸着我的頭。

    不知道是想要撫平我皺着的眉頭,還是對我另有什麼別的打算。

    這隻冰涼的大掌就像是有魔力一樣,一下子就把我從夢境裏面抽回到了現實中。

    我猛然睜開眼睛,發現窗外的天空已經黑了,要不是還有幾顆星星照亮,我都看不見屋子裏的東西。

    睡醒後我發覺自己整個人都腰痠背痛的,就是奇怪剛剛在我最後做夢的時候,出現的那個冰涼的手,究竟是誰的?

    我摁亮了牀頭燈。柔和的光線照了下來,讓我發現就是這個房間裏面。除了我,也就真的沒有別人了。

    這時候我才注意到窗臺上被我收上去的兩個抽屜,我走過去,想把這兩個抽屜恢復原狀。

    但是抽屜中的那個一寸相片卻在這個時候顯得特別醒目,因爲在我的手碰上這個相片的時候,它竟然一瞬間在上面映射出一個人的容貌。

    我拿起來仔細端詳,結果卻令我大喫一驚!這,分明就是曾小溪的樣子。

    可是這邊根據曾大慶說的,裝修好後就一直沒人住過,所以按理來說不應該存在抽屜裏面有這種詭異相片的理由。

    而我的心中在這個時候也突然間有另外的一個想法油然而生。

    我推開門在門前的小客廳處站了一會,然後捏了一把手心的汗,直接就推開了隔壁的門。

    入目的景色跟我住的房間一模一樣,也不知道爲什麼,我就隱約的覺得這邊同樣的抽屜裏,一定還會有這個一樣的一寸相片。

    雖然說這邊無論有沒有一寸相片,都不能很好的給我解答或者說明什麼,但是我就是隱約的想要去確認一下。

    我深吸一口氣,然後一把拉開了兩個抽屜。都跟我剛剛看到的那個抽屜一樣,裏面什麼東西都沒有,但是我仍然不死心。把這兩個抽屜全部都拆卸下來,就像我睡覺之前做的事情一樣。

    果然,抽屜一拆下來,就能看到那個同樣是空白的一寸相片,相片上只有白色的一片,什麼也沒有。

    我伸出手,觸碰了那個一寸相片。親眼證實了這個一寸相片從毫無一物的空白變成了曾小溪的模樣。

    我將這個照片拿在手中,然後把兩個抽屜恢復原狀。準備一會看到曾大慶,問問他這個是什麼情況。

    一切能發生這種變化的都一定是非自然力導致的,也就是說我現在睡的房間裏面並不是很安全。

    回到我的房間裏面,我把這兩張照片給小心翼翼的放在我的錢包裏面。又從枕頭下面摸出手機一看,已經十點鐘了,怪不得外面的天那麼黑。

    回想起今天就除了早餐三口兩口喫的那些東西以外,就在沒喫過別的了。怪不得我都感覺到自己的肚子餓的不行。

    不知道曾大慶那邊是什麼情況,於是我先發了一條短信給他:“小溪回家了嗎?現在都什麼情況呢。還有就是,你們家裏有喫的東西嗎?”

    雖然很不好意思,今天跟曾大慶說我回房間是要點外賣,結果不僅外賣沒點,還睡到了現在。

    “叮咚。”

    我打開手機短信一看,原來是曾大慶回覆我的:“小溪已經回來了,一回來就看了家裏的鍾一眼,然後拍着胸脯說還好今天沒有太晚,還來得及。現在剛進房間裏面沒多久呢。還有就是,我這邊有面包有餅乾,水果也有。”

    看到曾大慶的短信,我也是一陣無語。要不要跟我解釋的這麼清楚?不過令我驚訝的是,小溪今天竟然才十點多就回到了家,還覺得時間有點晚了。

    難不成是想趕在子時之前,有什麼行動嗎?

    我編輯了一條短信發給曾大慶:“行,你給我開門。我現在過去。”

    用冷水洗了一把臉,把我剩下的睏意都給洗了乾淨。今天是我太傻,打電話給張蘭蘭的時候就只問了她原因,沒有問她應該怎麼解決這樣的事情。

    所以現在其實我是十分的緊張的,緊張一切都來源於我心裏沒譜。我再三猶豫,還是決定在事情還沒正式發生之前給張蘭蘭打個電話問個清楚,順便探問一下解決的方法。

    可是做任何事情都需要有天時地利人和,無論我怎麼着急,張蘭蘭的手機就是撥不通。

    從一直的無人接聽,到後來的竟然直接關機了。

    我苦笑一聲,這時候我究竟應該說什麼好。不過這也不能怪張蘭蘭關鍵時刻掉鏈子,其實也恰恰只能說明我沒有再多的去顧慮全面的事情。

    現在事到如今,就算再有千萬的感慨,我也只能是硬着頭皮上了。

    曾大慶已經把門給我開好了,我幾乎是一路通暢的就來到了主廳。曾小溪進去的房間裏面一片黑暗,隱隱約約有一些火光在閃爍。

    今天,曾小溪竟然沒有把房門給關上,真是大合我意。

    我躡手躡腳的走到曾小溪的門前,趴在旁邊的牆壁上,透過這個縫隙朝裏面看。

    曾小溪的房間裏還算挺大的,起碼還有一個方形的桌子擺在裏面。桌子上面一半訪客書,一半還空了出來。

    曾小溪則是端端正正的坐在了另一邊空出來的桌子旁,桌子上面放着一張紙。我看不清上面寫了什麼字,但是曾小溪口中不停唸叨的話卻讓我的心頭猛然的一緊。

    只聽見曾小溪不停的唸叨着:“前世前世,我是你的今生,若要與我續緣,請在紙上畫圈。”

    曾小溪一連唸了三遍,我眼睜睜的看着曾小溪將自己的手指扭曲到一定形態然後立起來的筆,在這個時候竟然在紙上輕輕的移動了。

    曾小溪的窗臺上立了幾個蠟燭,關閉的緊死的房間裏也不知道是哪來的風在吹,讓燭火微微搖曳。

    對於筆仙這樣的事情,我是打心底的不相信。畢竟一個人也就是一個靈魂,那麼如果要是我的前世,那一定也還是我現在身體中的靈魂。

    那麼這既然是同一個靈魂,又爲何會招來自己前世的靈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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