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殷桓祀向楚洵假惺惺賠禮道歉的模樣她就覺得噁心,索性不再看他,不過他的目光倒是不停地向這裏看過來,還和楚洵不知開些什麼玩笑。
殷桓祀臨走前對她說:“你的罰金應該是謁白給你墊付的吧?出來了記得還我,我已經給他報銷了。”
“滾!”對於這種無恥小人,秦晚喻只想對他說這一個字。
殷桓祀難得沒有生氣,然而坐在車上的時候他的表情忽然變得一如既往的嚴肅,好像剛剛面目柔和的人不是他。
沈謁白從後視鏡裏看了他一眼,有些擔心地問:“總裁是不是累了?我送您回家吧。”
“不用了,去公司。”殷桓祀揉揉太陽穴,說:“謁白,你相信那些江湖術士的話嗎?”
“這個嘛,一般聽聽就過去了。總裁爲什麼會突然問這個?”沈謁白知道他這個老闆向來自信不信天,不過此刻卻有些迷茫的樣子。
“老爺子年輕的時候結識了一位算命先生,據說就是因爲那位先生的指點,老爺子才發了家,所以老爺子對那位先生很是敬重。那位先生早先的時候曾經爲殷氏家族算過一卦,說是難免波瀾。
這話倒是不錯,沒多久爸爸媽媽就失蹤了。老爺子怕家裏再出事,就讓那位先生設法補救,好歹讓我平安長大。但是他說我命中註定會有大劫,需要貴人化解。”殷桓祀一番話說出來,卻連自己都有些自嘲地笑了:“你知道,我向來不信這些。”
沈謁白知道越是豪門大戶越講究這些,所以也沒有說什麼,只是說:“殷老爺子既然這麼信任他,就說明那位先生還是有些本事的。不過我倒是好奇了,您命中的貴人是什麼人?”
“我的孩子。”殷桓祀也不遮掩,因爲他不信,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您的孩子?”沈謁白想裝淡定也不可能了,他還是第一次聽說孩子能免災的。不過這樣一來,殷老爺子急着要老闆結婚生子倒是情有可原了。
殷桓祀料想到他會有這麼大的反應,露出一個說不清意味的笑容:“我想所謂的貴人就是對於殷家而言,萬一我出了意外,也後繼有人,不至於斷了香火。”
沈謁白乾笑一聲,說:“總裁這笑話說的,一點也不好笑。”
那日他拉着他的手,情難自制,說他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孫子孤零零的一個人,不然他死了也不會安心的。
一席話說得殷桓祀膽戰心驚,覺得自己真是不孝,連爺爺的願望都滿足不了。可是,真的要和悠薇結婚嗎?
雖然他不討厭她,反而有些喜歡她安靜懦弱的性格,不會給他添麻煩。但是他不愛她,就這樣娶她,是對她不負責任。
那天悠薇問他的時候,剛好醫生來找他報告爺爺的情況,等他出來的時候,悠薇已經離開了,這才躲過了一次。
可是等下要見向厲廷夫婦,又該怎麼搪塞呢?難不成告訴他們爺爺只是想要個重孫化解危機?
他還沒有想到要怎麼說,汽車就已經停在了向家的宅子門口。穿過一條寬闊的種滿法國梧桐的道路,纔來到主宅前。
沈謁白不便陪他進去,殷桓祀也不想他陪着自己在這裏無聊,便讓他先離開了,說要回去的時候打電話給他。
這時,向家的林管家出來了,滿面微笑地接下他手裏的禮盒,說:“殷少爺來的挺早,老爺夫人都在客廳呢。今日還有小姐的一位朋友來了,這宅子難得這麼熱鬧。”
殷桓祀客套地說:“伯父伯母素來喜歡清靜,不過,偶爾熱鬧一下也是好的。”
“殷少爺說的是,老爺夫人對少爺一直是讚不絕口的,要是少爺多來幾次,老爺夫人就太高興了。”林管家一路的喋喋不休。
“只怕來的多了,就厭煩了。”殷桓祀四下看了看,並沒有看到向悠薇的影子。往常的時候都是她在門口迎接,一看到他來了,一張小臉先是低下去,慢慢地紅起來,然後才向他打招呼。
“怎麼不見悠薇?”殷桓祀隨口問了一句。
林管家指了指廚房,說:“這不知道少爺要來,小姐早早地就下廚房準備去了。”
“她還會做菜?”這點倒是從未聽說過。殷桓祀知道向家家教極嚴,根本不許向悠薇下廚房沾染一身油煙氣。正因此,她一舉一動都再規矩不過了,不讓人討厭,卻也不怎麼讓人喜歡。至少他是這麼覺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