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聽痕指尖彈出一隻小蟲子,小蟲子掉進火裏,同樣化爲了灰燼。
“雕蟲小技。”
“那是蠱蟲?”藍衣男子好奇的看着那個燈籠問。
“算是吧。”聽痕不以爲意,收拾着東西問,“可有什麼消息?”
“西月一半的勢力已經掌控住了。”藍衣男子露出笑意,驕傲的說。
“才一半,藍澤你退步了。”
聽痕皺了皺眉頭,顯然對這個結果不太滿意。
“已經夠好了好麼?”藍澤無奈的看了一眼聽痕,露出禿廢的表情。
“不夠,還不夠。”聽痕搖搖頭,“還不足以同南夏對抗。”
“甚至根本動搖不了南夏。”
說道南夏,聽痕露出決斷的目光,藍澤一臉痛苦。那個地方是他們的家鄉,可是卻拋棄了他們。
既然容不下他們,不如……毀了吧。
“你先下去吧。”聽痕微微擡頭,“等了那麼久,也不在乎多等幾時。這些日子停止任何動作。”
“好。”說完藍澤就消失在聽痕的房間裏。
“南夏。”聽痕輕輕念着,手下的桌子斷成兩斷。
“我知道你肯定會來找我的。”
桃花樹下,聽痕煮着一壺好茶,擡頭看着往這邊來的千暮雪。
“爲什麼幫我?”千暮雪推着輪椅到聽痕擺放的桌前,千暮雪靠近聽痕的時候,聽痕皺了一下眉頭。
“你傷得是有多重,引魂香都用上了。”聽痕沒有回答千暮雪的話,反而討論千暮雪身體的事。
“你的腿?”聽痕微微擡手在千暮雪的大腿上飛快的點了幾下,見千暮雪沒有一點反應,表情有些嚴肅。
千暮雪不解的看着聽痕,不明白聽痕的態度到底是什麼意思。
“廢了。”千暮雪淡淡的回答,表情很是平靜。
她的腿,其實千暮雪已經不抱多大希望了,輪椅經過千木的多次改裝,千暮雪用起來已經方便了很多。
不然,她也沒有機會偷偷來到這桃林,見聽痕。
聽痕抓起千暮雪的手,探了探千暮雪的脈搏,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看着千暮雪的表情有些奇怪。
“難怪,難怪我會看到那樣的星象。看來這世上想要逆天的,不止我一人。”聽痕忽然笑了起來,千暮雪用類似看神經病的眼神看着聽痕。
“丫頭,絕境逢生。”
“啊?”千暮雪很是迷茫,不過她抓住了另一個重點,“丫頭?大叔你多大啊?”
聽痕看起來和她差不多大好麼,以男子角度看,聽痕不大,挺小的,居然喊她丫頭。
“不大不小,三十好幾。”聽痕淡淡的說,將手裏倒好的茶遞給千暮雪。
“三十好幾,大叔你忽悠誰呢?”千暮雪嗤之以鼻,聽痕看起來最多不過二十,居然和她說三十好幾。
“信不信隨你。”聽痕淡然的喝着茶,一副享受的模樣。
千暮雪端起茶就感受到了那股熱氣,就將茶放下了。她不喜歡太燙的東西,反觀聽痕好像絲毫不受影響。
剛沏好的茶,他居然就直接喝。
“信還不行麼,大叔。”聽痕叫她丫頭,千暮雪回敬之大叔。
這樣才公平,而且看得出來月芷微很在乎聽痕的態度,和聽痕的關係弄好,對他們很有幫助。
聽到千暮雪叫他大叔,聽痕笑笑沒有說話,望着遠處是風景。
冰冷孤傲的眼睛彷彿沒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滿了平靜,烏黑的頭髮,散在披在地。
那種俊美不得不使人暗暗驚歎,難怪月芷薇和月顏兮都爲他着謎。
他的身邊圍繞着一股冰冷的氣息,這樣一個人彷彿來自地獄,他所要帶來的將是亡靈。
“你害怕我?”聽痕偏過頭問千暮雪,千暮雪點點頭也沒有躲避聽痕的目光。
聽痕笑了笑,看着千暮雪說,“我可沒有覺得你哪裏怕了我。”
“真的很怕你,我膽小,所以不要對我冷着臉,也不要對我用那種笑。”千暮雪撇撇嘴向聽痕抱怨。
“丫頭,你和她雖然……但是不一樣。”聽痕講了一半,沒有講。
千暮雪看着自己的手,微微擡頭說,“我知道你說的是姐姐千滄雨,我確實沒有她有用,你不說我也知道。”
聽痕笑笑沒有說話,千暮雪只當他默認了,心中無語,又是一個千滄雨的忠實粉絲。
都快燉成一鍋了。要不要哪裏都有她的跟隨者,不過千暮雪不介意有大樹遮陰的感覺。
“我想見月顏兮。”千暮雪看着聽痕的眼睛,嚴肅的說。
“女皇不是已經答應你了麼?”
 
; “可是這到底等多久,就沒有人知道,我想今天就看到月顏兮。”千暮雪認真的看着聽痕。
“我知道了。”聽痕再次飲了一杯茶,看着還望着他的千暮雪問,“你還有什麼事?”
“呃,我知道了是什麼意思,你到底要不要答應。”千暮雪煩躁的問,聽痕淡淡一笑,開口輕言。
“你今天會見到她的。”
“你該回去了,不然恐怕解釋不了。”聽痕將千暮雪面前的茶水倒掉,“茶涼了。”
“大叔那我走了,希望我今天能夠見到月顏兮。”千暮雪推着輪椅離開。
聽痕看着千暮雪遠去的背影說,“從現在起,用冊子記住你每一件開心或者不開心的事,帶在身邊。”
千暮雪停頓了一下,有些疑惑,“爲什麼要這樣,我會記住的。”
“記憶也許……聽我的沒錯。”聽痕又一次準備說些什麼,但是什麼也沒有說。
千暮雪聳聳肩,遠去。她該記住的東西不會忘,而沒有記住的,自然不需要她記住。
如聽痕所言,凌千夜以及雪婭等人果然都在找她。見到千暮雪回來,趕緊上前一個問題接着一個問題問。
但是都是問,你去哪裏了,爲什麼一個早膳的時間就不見了。
千暮雪不好意思的笑笑,“喫多了,出去走走。”
“這裏不是東凌,你應該讓我陪着。”凌千夜臉色很是無奈,千暮雪一臉無辜。
“我忘了,再說這裏是西月的皇宮,能出什麼問題呢,你的擔心多餘了。”千暮雪不以爲意的笑笑。
凌千夜的臉色卻沒有一點緩和,“最黑暗的地方就是皇宮。”
額,這回千暮雪實在是說不出什麼話來,都是她的錯出門沒有說一聲,但是如果她說了,就可能能單獨找聽痕了。
就不會知道聽痕居然也是千滄雨的粉條,也不會找到幫月顏兮的辦法。
聽痕的效率果然是槓槓的,而且月顏兮是聽痕親自送到千暮雪所在的宮殿。
月顏兮一直看着聽痕,她有好多的話想要問聽痕,但是在事實面前什麼話都顯得蒼白無力。
他的解釋她會聽麼?
聽痕將月顏兮送到就離開了,如果不是千暮雪多次提到月顏兮,聽痕都快忘記當初在梨花樹下,那個衝他傻笑的女孩。
她長大了,再也不會衝他傻笑了。
“我來西月了。”千暮雪看着月顏兮淡淡的說,月顏兮笑笑,有些傷感。
“可惜,我不能如約陪你看西月的河山了。”
當初是什麼模樣,現在她們都變了。
千暮雪看着月顏兮,月顏兮已經瘦了很多,身上的衣服應該是來的時候,特地換過的。
“你可有受苦?”
天牢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千暮雪不敢想象,月顏兮的身上還不知道會有多少傷。
“沒有,皇姐特地交待過了,她還是念些舊情。”月顏兮苦澀的笑笑。
“先喫點東西吧。”千暮雪帶着月顏兮進去,月顏兮很自然的推着千暮雪前去,很是自然。
沒有問千暮雪一句,千暮雪的腿怎麼回事。
時間過去那麼久,她能發生意外,千暮雪也會發生意外。想說便會說,如果沒有打算說。
她有何必要去揭人家的傷疤。就像千暮雪也沒有問她的事,這是她們兩人共有的默契。
對於聽痕放了月顏兮,月芷薇很是不滿,但是她不會指責聽痕。
她只想知道,聽痕對她那個妹妹是不是有情。
聽痕知道月芷薇會來,所以月芷薇還沒有來聽痕就準備好了說辭。
“既然雪後喜歡月顏兮,何不用月顏兮換來和東凌的關係。”
“可是如果讓月顏兮和雪後的關係好了之後,會不會……”
“不用擔心,東凌皇是不會這樣冒險的。”知道月芷薇擔心着什麼,聽痕安慰着說。
“我相信你。”月芷薇含情脈脈的看着聽痕,聽痕卻很淡然,對月芷薇明顯的情意也沒有迴應。
“痕,我……我想……”
“女皇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必問我,你纔是女皇。”聽痕淡淡的說,月芷薇嬌羞的看着聽痕。
“可是……可是我想聽你的意見。”
聽痕點點頭,沒有說話,月芷薇一直盯着聽痕,臉紅紅的,表情有些糾結。
“我……我……今天……可不可以……”月芷薇吞吞吐吐,聽痕擡頭平靜的看着她。
月芷薇一咬牙,飛快的說,“我可不可以在這裏留宿?”
聽痕看着她沒有說話,月芷薇露出失望的表情,看來她是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