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會斷,很大一部分原因不是因爲她的失誤,完全可以說是那片斷掉的指甲造成了她的失誤。
指甲不是突然斷裂的,其實在她來的路上,發生一點小插曲,而這個小插曲,就是造成這一切的原因。
當時天色漸昏,即使在繁華的街區,但也仍然是在黑夜的籠罩之下,黑夜滋生醜惡。
一些酒鬼醉漢也就頭腦極其不清晰的,或者說是在酒精和黑夜的麻痹之下,完全沒了理智和道德的束縛,隨之就展現出了他們最爲原始的獸慾,釋放了心裏的他們最本質的自己。
楊麗就在快走到鳳華酒店的時候,一個不知道從那個犄角旮旯裏冒出來的穿着西裝領帶的、三十多歲的男人就像是變態版的程咬金一樣冒了出來。
男人的西裝和領帶早已經歪斜了,完全不具有了紳士的特性,而且接着燈光仔細一看,會發現他的黑眼圈也是國寶級的。
楊麗在他走向自己的時候,就已經敏銳的感覺到這個男人怕是職場上失意了,再看他明顯和人掙扎過的西服和被咬破的嘴脣,就知道,這個一臉衰樣的男人情場上可能也是不怎麼順利。
但是,還沒等楊麗在內心對他的不幸遭遇表示同情的時候,他自己就先給自己找了一個不正確的、並且讓他十分後悔的發泄方式。
他攔住楊麗的去路,趁着路邊沒人,他帶着濃重的酒氣衝上前去,想控制住楊麗,就在他的雙手剛剛觸碰到楊麗的雙臂的時候,楊麗給了他一個猝不及防的大耳光。
接着她臉色毫無波動的提起膝蓋,給他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傷痛。
就是這一個耳光,讓她的指甲受到了損傷。
楊麗收回腿,這一招是他的母親教人教給她的防身術,屢試不爽。
男人在地上打滾喊娘,效果可見一斑。
回到鳳華酒店號房間。
楊麗接着演奏,本以爲這一點小小的失誤這幫忙着聊天交流時事的富二代們不會注意到,但是就在她彈完第二個音節的時候,王天卻打斷了她。
“你是第一次表演嗎”王天放下筷子,用手帕擦了擦自己的嘴角,站起來,走到楊麗的面前,說道“緊張到失誤嗎”
“抱歉。”楊麗也站起來,她做錯了,沒有什麼可以辯解的,她道歉。
“抱歉”王天重複了一句她的話,“如果抱歉可以挽回悲劇的話,那這個世界可得多麼的和平啊,你們說是不是”他回頭問那幫朋友。
朋友們嘻嘻哈哈的,點頭應是。
“我在濱海有名的劇院看過你的表演,”王天轉回頭,他說的就是上一次和劉用一起去看的那一場,他對楊麗客氣道“你能去到那裏表演,想必是技藝不凡,身經百戰了,”王天玩味的看了她一眼,又道“怎麼到了這麼大點的房間裏,就出現了錯誤呢”
一手壓在大提琴上,“你看你這表情,我說對了嗎”
王天說完,就沒有再做任何的事情了。
楊麗的表情和之前比並沒有什麼變化,後一句完全是王天在胡說道。但是按照王天的預想,這不能叫做胡說道,而是適時的隨機應變。
王天比楊麗高,他擋在楊麗的面前,別人也看不到楊麗的表情,所以,他想怎麼說都沒有關係,沒有人會出來反駁他,就算楊麗反駁,也會被衆人當作是藉口和狡辯。
靜默片刻之後,會場頓時變得劍拔弩張。那些朋友們聽見王天這麼說,一個個都感到自己受到了輕視。
尤其在酒精上頭之後,那更是擴大了這種情緒,他們看着楊麗,氣不打一處來,說道“看不起我們哈,一個出來賣的,還裝什麼清高我們是社會的蛀蟲那你們這種低賤的女人還不是社會的渣滓。”
此言一出,一衆人等哈哈大笑起來,都看着楊麗,露出鄙夷的目光。楊麗不是第一次看見這種目光了。
有的人放下酒杯,推搡開王天,走到楊麗的面前,用沾滿酒氣的手捏着她的下巴,輕佻的說道“彈大提琴彈不好,不如來給我吹吹蕭怎麼樣”
周圍一片起鬨的聲音,像是在古羅馬的角鬥場裏,圍觀兇猛的動物撕碎被束縛着手腳的奴隸似的。
“放手。”楊麗冷冷的說道。那人的手勁極大,捏的她的下巴都紅了。
“態度這麼不好的話,今天的酬勞你可是一分錢都拿不到了。”王天坐在一把椅子裏,翹着二郎腿,手裏端着一杯透亮的紅酒。
楊麗的眼睛波動了一下,她打掉那人的手,說道“今天到此結束,是我自己出現了意外,演出費可以折一半。”
她看着王天,雖然王天沒有說任何的難聽的話,但是楊麗所遭受的侮辱和輕視,卻完全的拜他所賜。王天主導了他們的主觀情緒,黑白顛倒,扭曲事實的本領他倒是不弱。
“我一個人說了不算,你問問他們吧。”
其實他看到了楊麗斷掉的指甲,但是,又如何呢,他偏要這樣,誰叫她是被凌軒喜歡着的呢。
“哦,對了,還沒給你介紹呢,”王天站起來,拉了拉衣領,對楊麗道“今天呢,是我的這些兄弟們出獄的日子,他們因爲小錯誤被家裏人送進了管教所,這不,基本都是這幾天出來的,所以我才舉辦了這次的聚會,但是沒想到卻出了你這樣的意外。”
楊麗這才注意到,他們其中有一部分人,還都帶着帽子,怕是頭髮都被剃短了,還沒有長出來。
所以,王天這是在把她推向火坑嗎
“演出費我付雙倍,但是你要陪我玩一晚上。”一個聲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