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歡道謝,又回去換好衣服,等着晚上喫飯。
晚上的飯局是定在一家餐廳,聽佐藤說,這家餐廳本就是祁氏旗下的,而文家做東,包下了整個二樓。
這種示好簡直不要太明顯。
亦歡嗤之以鼻。
“亦祕書,快請進快請進。”東華案子的文氏方負責人,劉健,笑着在外面等着亦歡。
亦歡有種錯覺,這種骨瘦如柴,但是雙眼銳利,帶着厚鏡片的男人,只要一笑,整張嘴都要撕到後腦勺。
雖是這麼想,但是面上也必須過得去:“不敢不敢,劉總請。”
亦歡去了趟洗手間,所以落後了祁鈺一步,這才只能和劉健一起進去。
這家餐廳並不是設在酒店或者商業區的樓頂,而是在一處黃金地段,只蓋了兩層,對比周邊高聳入雲的大廈,顯得十分的“浪費資源”。好吧,她承認,是極大的奢侈。
裝潢上,也是低調但是極其奢華,隨手一盆花,也可能價值連城。
看到劉健和亦歡進來,文氏的掌舵人,文宇居然十分友好的衝着亦歡點頭。
亦歡顯得非常受寵若驚,她小小一個祕書,怎麼能有這樣的待遇,連忙賠笑:“文總,第二次見面,幸會幸會。”
“亦祕書請坐。”
亦歡看了看祁鈺的臉色,然後十分“懂事”的坐在他旁邊緊鄰的座位上。
“最近亦祕書工作還順心嗎”文宇起身幫亦歡的杯子裏倒酒。
亦歡嚇的蹭的一下站起來,雙手捧住杯子:“順心順心。”
倒不是她不敢接受文宇的倒酒,實在是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要說是爲了討好祁鈺,可是祁鈺本尊就在這裏啊,對她這樣沒必要吧。
“那就好,這次東華的案子,真是麻煩亦祕書了。”文宇說完,意有所指的看向祁鈺。
後者一臉淡定:“恩,她的工作,向來做的很出色。”
說這話的時候,認真極了。
雖然亦歡知道他又是在演戲,可是莫名的,被他誇一下,心裏有一些蘇壺
而對面的文宇試探除了祁鈺對這件事的態度,依舊帶着討好的笑:“來,小亦啊,案子你費心了,我敬你一杯。”
“不敢不敢。”亦歡連忙站起來,和他碰了一下。
亦歡本以爲要應付好一陣子,可是這杯酒之後,文宇就不再和她說話了,轉而和祁鈺談起了東華的案子。
亦歡只能時而和劉健說說項目進度的問題。
一頓飯眼看就要過去了,
亦歡等着祁鈺一聲令下,就打算回去了。
可是文宇突然話鋒一轉,然後站起來,直直對着亦歡鞠躬。
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亦歡居然看到文宇眼眶有點紅:“亦祕書,那件事我聽說了,的確是文澤不對,但是看在你們是同學,而且他並沒有要做什麼的意思,他不過是告訴了別的同學喜歡你的朋友安可,然後被從中作梗,才導致了那件事,哎”說着說着,還擦擦自己完全不存在的眼淚。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其實也有個小女兒,只是早年夭折,我看到你,就像看到了她“
內心卻是鑽出了小人來,瘋狂對着文宇豎中指:你別亂認女兒,非要認親戚的話,那麼我是你爹好了
“事到如今,我再怎麼解釋,也不能彌補對你的歉意了,聽說你還受了傷,這個算是給你道歉,你務必要收下,東華的案子,還要麻煩亦祕書的。”文宇拿出一張金卡,遞給亦歡。
亦歡看看祁鈺。
祁鈺臉上沒什麼表情,但是眼神她卻是看明白了,要她自己拿主意。
亦歡冷笑一下,算是明白今天這頓飯是爲了什麼吃了。
說白了就是試探祁鈺對她差點被強這件事的態度,然後拿出誠意來道歉,然後希望這件事翻篇。
但是亦歡不說話。
場面有些尷尬。
“祁鈺啊,你爸爸早年”
“文叔,都過去了。”祁鈺微笑着說。
“人老了,總是懷念這些過去的事情。”說着將卡往亦歡包包裏塞:“亦祕書,這些是精神安慰和醫療費用,沒有別的意思,而整件事情,不是文澤以爲的樣子,你看要不就這麼過去吧”
文宇成功的將卡放進了亦歡的包裏,然後十分“和藹”的說完了整段話。
“您說完了”亦歡保持微笑。
文宇一愣,不明白她這是什麼意思。
“說完了的話,那您的卡拿走吧,既然這件事不是文澤安排的,您這送錢就沒有道理了,您說是不是。”亦歡將卡放在桌上,然後離開。
走出餐廳。
“轉性了不愛錢了,到手的卡都能退回去亦歡,不是你的作風啊。”祁鈺在身後揶揄。
亦歡深吸一口氣,在心裏默唸三遍:生氣我就上當了,生氣我就上當了,生氣我就上當了。
於是亦歡轉過身,甜甜一笑:“以前我喜歡錢,可是自從認識了祁總,就不一樣了。”
“哪裏不一樣了,難道我教會了你做一個品格高尚的人”
“當然不是”鬼扯什麼呢滿身銅臭味的資本主義剝削者
“那是什麼”
“我不喜歡錢,我喜歡你呀”
祁鈺面色一黑,十分嫌棄的看了亦歡一眼,越過她上了車。
亦歡厚着臉皮去了另一側爬上車。
“祁總,你這麼多人喜歡,還沒習慣啊。”
“閉嘴。”祁鈺真是覺得神煩
“那好,我們說說工作上的事情。”亦歡清清嗓子:“東華的案子,還做嗎跟這樣的心胸狹隘,臉女孩子都下得去手的合作伙伴一起,會不會降低”
“做。”祁鈺打斷她的長篇大論。
“爲什麼”亦歡不解,兩人接觸的這段時間,亦歡覺得祁鈺是有真本事的,並不是那種藉着社會關係,或者家族廕庇,甚至打擦邊球,鑽法律空子才能挖到金的富二代,爲人雖然算不上正直,但是好歹也算是三觀比較正的青年,否則也不會年年被國家評傑出了。
亦歡不解,十分不解。
“因爲有利可圖。”祁鈺薄脣淡淡啓,雖然作爲潔癖的祁鈺沒有口氣,但是仍舊讓亦歡聞到了銅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