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償命,何錯之有。
解決了下人,郭環玉回到了簪子裏,何清黎卻是還不準備離開,徑自走進了夜家老夫人自圈禮佛的院子。
敲了敲門,裏面沒有人迴應,再敲了敲才傳來夜家老夫人不急不緩的聲音,“何事這個時間說了不要來打擾。”
何清黎也不回答,只是不厭其煩的敲着門,一直到聽見了裏面傳來了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才緩緩從袖子裏拿出了一張摺疊好的紙放在門口的地上,迅速消離開了夜府。
夜家老夫人推開了房門,張望了四周並沒有人,皺了皺眉,關門之際瞥見了地上的紙,撿了起來,上面是一幅畫,很簡單,一片雲,一抹月。
關上房門,夜家老夫人看着這張紙發呆,慢慢的,細思極恐,驚恐的點燃了蠟燭,將紙條焚燬。
夜家老夫人顫抖着重重的在觀音前跪下,雙手合十,虔誠的祈願。
月初出,乃朣朧時。
夜雨朣。
留下這樣的一張紙是因爲何清黎明白,夜家老夫人一定會懂,就像她一樣當初說的,夜雨朣就該生活在黑暗裏,如同這個名字一般。
膧朧時,月初出,浴淒涼。
離開了夜家,何清黎踏上了回程,這些天收集的信息夠了,現在,她最需要的還是能夠扳倒夜家的勢力。
在回客棧的路上,何清黎看到了一個很眼熟的人,記憶,是她還在夜雨朣身體裏的時候有見過幾次的姝芸。
姝芸是夜雨朣難得幾個承認的人之一,姝芸的氣質和態度是她欣賞的,在那些經歷之下,沒有扭曲,沒有墮落,最終沉澱成這樣確實難能可貴。
只是,看着不遠處漸行漸遠的遠,何清黎皺了皺眉,姝芸她,看着有些奇怪。
眼尖的,何清黎看見了姝芸衣袖間的一個小紅暈,血
好奇歸好奇,何清黎卻沒有追上去,畢竟,姝芸於她,沒有任何干系。
然而,和何清黎不同,在姝芸漫無目的的走着的時候,在姝芸倒下之際,一雙有力的臂膀攬住了姝芸下落的身體。
夜辰易看着懷中臉色不太好的姝芸,皺了皺眉,第二次了,救你。
想了想,夜辰易還是準備把人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
男女有別,爲了不有損姝芸的清白,夜辰易脫下自己的外衫照在姝芸的身上,蓋住了姝芸的大半張臉,才一把吧人抱了起來,就近找了一家客棧,要了一個房間。
將人放到牀上,夜辰易跟着蔣璟對於醫術也略懂皮毛,拂開姝芸的衣袖,露出手腕,夜辰易的手指落在姝芸的腕間,看上去沒什麼大礙,只是身體有些虛弱。
夜辰易伸手想把姝芸的袖子拉下來卻停下了手,看着姝芸衣袖上的紅暈,他知道,這是血。
夜辰易幫姝芸拉好衣袖,又看了看沉睡着的姝芸,姝芸的身上不像有傷,這血應該不是姝芸的,但是雖然不熟悉,但是夜辰易並不覺得姝芸會傷人殺人。
宮中,一個宮女慌慌張張的跑進皇甫瑤的房間,“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不好啦。”
看着眼前氣喘吁吁的宮女,皇甫瑤不悅的瞪了一眼宮女,宮女小魚,深得皇甫瑤的心,相處好幾年,兩人的關係偏向姐妹。
小魚歇了口氣,慢慢走近皇甫瑤,俯到皇甫瑤的耳邊,“公主殿下,女婢聽說,外面有個狐狸精勾引了辰易少爺。”
事關夜辰易,皇甫瑤可就不冷靜了,拉着小魚講清楚些。
小魚所聞,也不過是聽皇甫瑤派去時刻夜辰易的人彙報上來的,“女婢聽說,今天辰易少爺衣衫不整,用外衫裹着一個女人進了客棧,好一會兒才從裏面出來,還讓小二好生照顧着,公主殿下,你說,”
皇甫瑤猛地站起來,身側的手緊了緊拳頭,指甲嵌着肉,痛着也讓皇甫瑤清醒,不讓自己做出什麼衝動的事,“不可能,他說過,他沒有心上人,而且,他說也沒有這方面的心思。”
這話,是皇甫瑤說給自己聽的,那個人,她追逐了這麼久,怎麼可能說放開就放開,就算是真的,那個女人也必須比她強,不然,她憑什麼是退出的那一個。
身側的手鬆開,皇甫瑤看了一眼小魚,“去準備一身便裝,本宮要出宮,我們去會會那個來路不明的女人。”
不多時,皇甫瑤就出現在了寧城的街上,走進了夜辰易離開的那件客棧。
皇甫瑤經常爲了夜辰易溜出宮,寧城不少人都是認識皇甫瑤的,見是公主殿下,掌櫃馬上迎了上去,腆着一張笑臉,“公主殿下。”
皇甫瑤也不客氣,直奔主題,“前不久夜家大公子帶來的那個女人在哪裏”
寧城所有人都知道,夜辰易是皇甫瑤的心上人,想來夜辰易也不會爲了一個平民得罪公主,掌櫃只能犧牲了姝芸,帶着皇甫瑤到了姝芸的房門外。
皇甫瑤看了掌櫃一眼,掌櫃識相的退下,皇甫瑤帶着小魚推門而入。
走近牀邊,皇甫瑤的臉色更加不好了,她還記得姝芸,姝芸給她的危機感依舊清晰,夜辰易看着溫和很好相處,其實,是個極爲冷漠的人。
幾乎可以說是青梅竹馬,再加上對於心上人的極度在意,皇甫瑤可以說是最瞭解夜辰易的人也不爲過。
夜辰易不是那種會一而再再而三就一個無關緊要,素不相識的人的人,果然,這個女人是個威脅。
皇甫瑤看着姝芸蒼白,卻讓人另生一分憐惜的面容,心中不禁生出了一絲嫉妒,這樣近的距離,她可以輕而易舉的就讓姝芸從此不再醒來,但是,她不能。
不清楚姝芸和夜辰易的關係,她就不能輕舉妄動,否則,她只會讓夜辰易離自己更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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