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官運 >第078章 策劃宏圖
    黃濤拿着寫好的大會發言稿給劉磬,“宋總,這發言稿看行不行?不太好寫,這廠子太複雜,只怕不夠有力,您先看看,不行我再弄。”

    宋剛一邊瀏覽着稿子一邊說:“不要這些官樣文章了,這次會議我準備邀請部分一線工人蔘加,誰聽這些報告,我隨便講講吧。今後你可不是幫我寫稿子的人。”

    接任總經理職務後,宋剛草草地安排了一下工作,就帶着黃濤又去了次上海,然後到了北京。

    快過元旦的北京顯得更加熱鬧,節日的氣氛在這個小賓館裏也慢慢地能夠感受到。“宋總,康師傅都膩了,今晚我請你喫點米飯吧?哪怕是一頓蛋炒飯也不錯的。”黃濤看着宋剛又準備開康師傅方便麪時皺了皺眉頭說。

    “那好吧,你下去買,我還有點要緊的沒寫完。”宋剛把方便麪放在桌上,“皺眉頭的事今後還多着呢,你黃濤可不要以爲副總就這麼好當的囉,還炒兩個小菜吧。噢,明天我們就要回去,要不我們乾脆做完了再去喫飯?我也想喫點紅燒肉補補了。”

    自然,黃濤巴不得這樣。半個月的時間,宋剛除了幾次會見客人和到過一次姚老家以外,就在北京的某個小賓館裏閉門不出,公司的信息由馬新民幾個人,按照他的要求從網上發過來,他和黃濤忙碌着,多數時候懶得到外面去喫飯,就喫方便麪。

    夜深了,人慢慢稀落。在巷子裏的一個拐彎處有一個像樣的小餐館,宋剛和黃濤在喫着飯,黃濤還要了兩瓶啤酒。

    街上髒兮兮的,馬路只能過兩部汽車,房屋破舊,稀稀拉拉幾個人,多半是在京城做苦力的,有的行色匆匆,還有幾個閒逛的年輕人。

    兩個小夥朝旁邊一家小旅社對面膽怯怯地不時張望幾下,玻璃門內幾個穿得花俏的女孩嘻嘻哈哈一邊笑着一邊在議論着,似乎裏面的姑娘在裏面奚落着他們,在南方長大的宋剛和黃濤自然知道怎麼回事,只是那兩小夥子從穿着上看實在是窮得可憐,磨磨蹭蹭的誰也沒勇氣往前走一步。

    “光看外面,外面都很漂亮,只是沒想到北京這麼現代化城市深處仍然有着破爛的街面。”宋剛吃了塊並不正宗的紅燒肉繼續說,“在深圳、廣州不像這裏天子腳下,遮遮掩掩,那裏更自由,就是我們臨江也活得更自在一些。”

    “是,就在我們臨江市,現在也開放了許多。前幾年在江城,有一個大項目本來落戶江城,幾個老闆在賓館打牌,被公安抓住,說是他們聚衆賭博,又是詢問又是罰款,折騰了一夜。雖然,後來縣政府出門,禮也賠了,飯局也請了,最後那個大項目還是在啓縣去了。”黃濤說着,那兩個人還在那裏猶豫又笑着說:“那倆也是稚兒,賊心倒是有,賊膽不夠,呵呵,只怕還是童男呢?”

    宋剛也呵呵地笑,說:“黃濤,你是既有賊心也有賊膽吧?你在這女色上也只怕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吧?”

    哈哈半天的黃濤,納納地說:“還好,還好。我不是英雄,所以也沒得美人關過。”

    宋剛看着黃濤仍然盯着那倆人,說:“難說,哪一天你發達了,看你過不過得這關?你這俊男帥哥,又有才華,嘿嘿,你黃濤我是信不過的。”

    黃濤說:“我也不圖什麼出息,也不擔心美人關。”

    宋剛好奇地看着街上的那兩人終於進了那玻璃門,“黃濤,我們這個公司做到幾十個億就算髮達了呢?我想用三年時間,做到幾十個億,然後上完市,就可以交差了。”

    “宋總,不是開玩笑吧?幾十個億?過去最紅火的時候也就三個億。”黃濤對宋剛的話感到喫驚,“宋總,國企比不得外企和民企,大了也是麻煩。”

    “說說怎麼大了還是麻煩呢?”宋剛似乎對黃濤的成熟有了新的看法,這不是一個不到三十歲的人該說的話,至少這個年齡不會把事物看得這麼透。“這句話富有哲理吧?‘持而容之,不如其已;揣而銳之,不可長保。金玉滿堂,莫之能守;富貴而驕,自遺其咎。功成身退,天之道也。’你黃濤對老子的《道德經》還蠻有研究的啦。”

    黃濤似乎有些慌亂,但僅僅是有那麼一絲不易被人覺察到的慌亂,隨即鎮定自若地說:“哪談得上研究,大學時幾個同學對古漢語有些興趣,組織了一個什麼古代文學研討會,我是裏面的骨幹分子。水滿則溢,月滿則虧這是簡單的道理。你知道,平庸之輩活着滋滋有味,就沒有奇才異士的生存空間。”

    “此話怎講?”宋剛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但似乎黃濤是有感而發,心想,你黃濤才工作幾年,正科級幹部已經幾年,應該是一帆風順的了。

    黃濤被宋剛一問,若有所思地嘆了口氣,幽幽地說:“人生不如意常有十之八九,這幾年要求幹部年輕化,我這般出身的早早地發配到工業園,當個辦公室主任,這輩子註定是沒戲的了。工業園區,看起來風光,你看看那幾個老頭就知道,都是發配過來的,在政界沒法混的人。將來還能指望他們擡舉?”

    宋剛一想有道理,爲領導服務也得看是哪個領導,政府市委的副主任將來不是局長就是下到縣裏,副書記、副縣長是鐵定的,再混幾年,就都是封疆大臣。偏隅這工業園,只怕一輩子就昏昏庸庸過日子了。

    黃濤看到宋剛不語,一絲哀怨浮現在臉上,接着說:“也只能怪我,年輕不懂事,鋒芒太露。這次跟您出來,就怕憋死。憋死不如累死,死了也死得明白。”

    “好吧,你老弟可給我上了一課,”宋剛看看手錶,已經到了凌晨,說:“該回去了,你那點兒酒怎麼還沒有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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