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的如意狼君 >第84章 擇前程苦心遇孤意
    敬安睡至夜半,忽得一夢。人不知爲何,竟回了京城,耳畔只聽得吹吹打打,鼓樂之聲,甚是熱鬧。敬安正在茫然,忽地有人進來說道:“侯爺,吉時已到,新娘子在門口落轎,只等侯爺去迎了。”

    敬安大驚,低頭一看,卻見自己果然身着大紅色喜服,敬安這才隱約想起原來今日是自己同月孃的成親大喜日子,當下欣喜若狂,說道:“正是正是,本侯這就去。”

    敬安飛着跑出去,門口果然擠着若干人,一頂大紅轎子穩穩落在地上,敬安喜不自禁,走過去,輕輕地伸腳踢了一下轎門,旁邊的儐相大聲念着喜慶詩文,請新娘子下了轎。她嬌顫顫在彼,頭頂的方巾蓋頭晃晃悠悠,敬安伸手握了紅綢,帶人入門。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敬安心神恍惚,卻又有說不出的歡暢,望着對方之人,彎腰對拜之時,忽地聽到門口有人說道:“且慢!”敬安一驚,不知爲何,心頭竟極爲懼怕。

    滿堂賓客都停了,只望着來人,那來人徑直的登堂入室,卻是蘇青,同樣身着喜服,敬安心怯,卻說道:“蘇青,你在做什麼?”蘇青說道:“侯爺,你弄錯了,這是我家,我的喜堂,這位是我的娘子,侯爺你在此做什麼?”

    敬安語塞,隱約聽周圍的人議論紛紛,說道:“不錯不錯,他是何人?”又有人說道:“胡鬧胡鬧,竟搶別人的新娘子。”

    敬安大怒,說道:“胡說,月娘是我的人,今天我定要同她拜堂,誰敢囉嗦,本侯一刀殺了!”那些聲音才慢慢低了下去,獨獨蘇青說道:“侯爺,你以爲如此就能霸佔月娘麼?除非我死!”說着便緊緊地抱住新娘子。

    敬安又急又怒,說道:“放手!”蘇青只是不放,敬安將刀抽出來,說道:“你非要逼本侯,本侯就成全你!”

    蘇青渾然不懼,敬安舉刀就劈,卻不料蘇青懷中的人挺身擋住蘇青,敬安來不及停手,那刀便狠狠地砍了上去,鮮血濺出,感覺甚是真切。

    敬安魂魄俱碎,悽聲大叫:“月娘,月娘!”刀沾着血落在地上,發出聲響,敬安衝過去,將人抱住,雙手沾血,觸手滾燙刺痛,敬安雙眸綻淚,心碎欲死,叫道:“月娘,月娘,我不是故意的,月娘,不要死,求你不要死!”百般挽回,心頭卻知道事已至此,無法可想,敬安忍不住,抱着人嗚嗚大哭,痛楚難當。

    敬安哭了一會,痛不欲生,然而朦朦朧朧裏,想道:事情怎會如此?本侯怎會殺了月娘?本侯只想疼她愛她,卻怎會動手殺她?這是蘇府,還是京城裏侯府?不,不對……

    他爲情所迷,一時顛三倒四,又以爲自己錯手殺了月娥,痛楚失神,然而抵死追悔之中,忽地摸出一絲清醒來,想道:月娘明明被我搶回府中,她沒有嫁給蘇青,這是假的,這是假的,本侯沒有殺月娘,沒有!對了……這一定是做夢,本侯在做夢!

    敬安在睡夢中想通了這個,心智便逐漸恢復清醒,耳畔聽到有人叫道:“侯爺,侯爺!”敬安猛地睜開眼睛,卻見燭光搖動,丫鬟正在喚他。

    敬安瞪大眼睛,說道:“發生何事?”丫鬟說道:“侯爺方纔大叫……似在……”到底畏懼敬安,不敢說出怎樣。

    敬安若有所覺,慢慢地挪手,在自己臉上一模,觸手全是冰涼的淚,正是夢中哭出來的。

    敬安瞧着滿手的淚,人卻笑起來,欣慰說道:“果然是在做夢,本侯以爲呢……怎會做那種傻事,她又怎會死,好端端的,明明仍好端端的,這便好。”一時又有些語無倫次。

    丫鬟不知他爲何又哭又笑,只好靜靜垂手站着。敬安想了想,問道:“什麼時候了?”丫鬟說道:“回侯爺,已經是子時過半。”敬安點了點頭,問道:“姚娘子回去安歇了麼?”丫鬟說道:“回侯爺,正是的。”

    敬安平白做了那個噩夢,心頭兀自亂跳,說道:“你去,把姚娘子喚來,本侯要見她。”丫鬟答應一聲,轉身向門口走,正要出門去,敬安忽地又叫:“罷了,不用叫了,你回來罷。”丫鬟只好又迴轉來。

    原來敬安雖然想見月娥,但是知道她辛苦幾天,身心俱疲,便想叫她好好地歇息,橫豎他是在做夢,弄得一驚一乍的,反叫她不喜,大不了明日再見罷了。

    卻不想,敬安這一心成全之意,卻偏偏……

    敬安想了一番,那丫鬟上前,將被子給他蓋好了,忽地看到旁邊一物蠕動,嚇了一跳,敬安轉頭一看,卻見是小暴起了身,正在徘徊,黑暗裏,豹子的眼睛爍爍發光。敬安愛屋及烏,此刻也不怎地討厭小暴,便伸手,輕輕地摸了摸豹子的頭,說道:“睡你的罷,擔什麼胡亂心思,她仍舊是好好的,沒聽到麼?”

    小暴自不知他在胡說八道什麼……不過被撫摸了兩下,便覺得舒服,重新伏身下去又睡。敬安明着說豹子,實則是說給自己聽,喃喃說了幾句,便又重新睡過去。

    第二日敬安早早醒來,便等着月娥前來,不料左等右等,卻不見人。敬安還想矜持,一直到了素日裏喫早飯的時間,人還不到,敬安正按捺不住想要傳人,卻見小葵驚慌失措地來到,跪地說道:“侯爺,大事不好了。”

    敬安本正躺着,聞言便爬起身來,說道:“何事?”

    小葵猶豫了一會,說道:“奴婢死罪,……姚娘子不見了,奴婢找遍了闔府,都沒有人見到姚娘子。”

    敬安聞言,瞬間如萬箭穿心,伸手捂住胸口,眼睛閉了閉,胸中一口氣悶上來,一時間頭暈眼花,氣不能喘,向後便倒。

    與此同時,已經是離紫雲縣幾十裏之外,有兩匹馬正並轡而行。前方已經隱隱見了人煙,兩人便將馬速放慢。

    一人轉頭,問道:“姐姐,我們這樣一走,侯爺不會動怒麼?”青衣青帽,背後揹着個小包裹,容顏清秀,卻正是姚良無疑。

    另一匹馬上的人聽了,微微低頭,忽而一笑說道:“縱然發怒又如何?侯爺年輕氣盛的性子,過去了這陣,頂多隔個一年半載的,也便好了。”

    這人卻也同樣是男裝打扮,因是冬日,似穿了不少衣裳,弄得身材略見臃腫,而一張臉,膚色微微發黑,冷眼一看,就如一個普通的粗魯男子一般。然而仔細看來,那輪廓卻異常秀美,眼睛十分有神,不是月娥又是誰人。

    姚良問道:“姐姐,你究竟是怎麼說服了周大爺的?”

    月娥嘆口氣,想了想,說道:“我也是捏了一把汗的……想那周大爺,是對侯爺極爲忠心的,先前因爲我們害侯爺受傷之事,對我頗爲記恨,自然也不喜歡我留下來,倘若我主動提起要走,他自然是高興的……只是礙於侯爺命令罷了。其實謝敬安,他也的確是個梟雄……那些蒙面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同他爲難,不知彼此有什麼瓜葛,想他以前都平安無事的,獨遇上我們之後就……我只將這些同周大點明,其實他心底也知道,倘若我們留下,就等同侯爺有了軟肋一般……這一次重傷已經算是僥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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