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想逃走是不可能了,唯一的希望——向張勇求救。
我快速掏出手機,剛撥通張勇的號碼,王錚怒吼着朝我進攻,一棍砸到儀器上!
繼續與敵人周旋,我儘量拖延時間,運氣好的話,張勇能在十分鐘內抵達,他家離這不願,而且知道我和向棟樑在倉庫。
王錚的速度和力量太差,估計平時放縱無度掏空了身體,他追了一會後,累得彎腰直喘粗氣,呼哧呼哧地像條狗。
我不敢繼續激怒對手,小心翼翼地與之保持距離,並朝蘇楓望去。
他終於露出不耐煩的表情,彈飛了菸頭,走到向棟樑的跟前,一腳將其踹倒,然後打開袋子檢查,掏出那塊紅銅。
我心裏又急又氣,還覺得可笑,作爲東市區混得最好的傢伙,居然對這點東西動心,實在不合情理。
蘇楓把紅銅扔進袋子,扭頭問矮混子:“毛蛋,這就是你說的大買賣?”
毛蛋忙點頭:“是啊,是啊,壞的儀器當廢品賣,起碼賺個三四千呢,沒壞的儀器更值錢了,我找人問過,差不多五六萬。”
看着被拆得七零八落的儀器,蘇楓冷冷地說:“你告訴我,哪些是壞的,哪些是好的?”
這時,所有人都望着毛蛋,連王錚也停止了攻擊。
毛蛋仔細觀察了一番,臉色劇變:“我草,特麼兩個煞筆啊,連好的儀器都拆了!”
他瞪我一眼,又跳起踢了向棟樑一腳,咆哮道:“麻痹的,你知不知道,好的儀器能賣五六萬啊!你個敗家玩意!蠢蛋!”
一直以爲所有的破舊儀器設備是廢棄的,我和向棟樑只惦記着裏面的銅料,哪還顧得其它? 而且,就算了解行情又如何,我們不敢搬走儀器,也無法出手。
毛蛋掄起鐵棍,使勁砸向棟樑的大腿,痛得他大聲慘叫,毫無招架之力,眼鏡摔落到地上,被毛蛋猛地踩碎!
情急之中,我舉起鐵錘衝上前,推開了毛蛋,大聲怒吼:“別打我哥們!”
“我草,你特麼還挺講義氣啊!”毛蛋穩住陣腳,一棍擊中我的手臂。
王錚趁機進攻,我的後肩捱了一下,產生鑽心般的疼痛,還未來得及回頭,緊接着被踹倒!
“日尼瑪!看你還往哪裏躲!”王錚伸腳踩住我的胸膛,用鐵撬棍對準我的腦袋。
經過前段時間的打架磨鍊,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增強,此時也顧不得懼怕了,拼命地嘶吼:“有本事衝我一個人,別碰我哥們!”
王錚剛要踢我的臉,蘇楓突然制止了他,招招手讓我爬起來。
蘇楓又點燃一支香菸,漫不經心地說:“臭小子,你叫啥名字?”
我揉着肩部回答:“於曉飛。”
蘇楓點點頭:“你挺願意打架是吧,好,我給你五分鐘時間,跟王錚單挑!贏了他,你們就可以走了。”
話音剛落,王錚居然開始動手,鐵撬棍砸向我的肋骨,勢頭非常兇猛!
我急忙往後閃躲,順勢扔出手中的鐵錘,準確無誤地落在王錚的臉上,他慘叫一聲仰面倒地!
既然蘇楓同意單挑,我便沒有了顧慮,立刻趁勝追擊,不等王錚爬起,一腳踢在他的下巴上。
這傢伙體力弱,但抗擊打能力很強,硬是扛住了我的反擊,同時掄起鐵撬棍砸中我小腿肚,迫使我連連後退。
近身搏鬥就看誰心狠手辣了,我的實力明顯不如王錚,必須憑靠頑強的鬥志,希望多堅持一會兒。然而,王錚越鬥越勇,似乎要把之前的鬱悶全部發泄出,揮舞鐵撬棍多次擊中我的腿部和胳膊。
媽的,這下慘了!按照張勇的脾氣,肯定單槍匹馬地前來救援,向棟樑不敢反抗,我如果受傷,張勇將一人面對五人的圍攻。
於是,我急忙撿起鐵錘,開始往後躲閃,用儀器設備做掩護,不再跟王錚硬碰硬。
見我故技重施,蘇楓對毛蛋說:“上!把他弄出來!”
毛蛋興奮地舉起鐵棍,跟王錚一左一右,對我形成夾攻之勢,徹底斷了退路。
無奈之餘,我再次扔出鐵錘,趁王錚側身躲閃的機會,我猛地撲上去,掐住他的脖子,死死不放手。
如此一來,王錚的武器發揮不了作用,只得空手與我展開肉搏戰,兩人倒在地上,不停的翻滾廝鬥,誰也無法佔據上風。
突然,響起一聲怒叫:“別打了!”
王錚立馬愣住,我也忙擡頭,見張勇手持尖刀,架在蘇楓的脖子上。
不知他什麼時候翻牆進入倉庫的,而且擒賊先擒王,竟然控制住蘇楓,其他混子們不敢亂動。
臉皮,肯定沒好果子喫。
我推開王錚,連忙提醒:“張勇,他是蘇楓!
張勇的臉色微紅,濃眉倒豎,盯着蘇楓說:“我當然知道!”
毛蛋叫道:“馬勒戈壁,你敢動楓哥一根頭髮,今天別想活着出去!”
張勇緊握尖刀,笑眯眯地說:“楓哥,你帶這麼多小弟,欺負兩個學生,太不厚道了吧。”
蘇楓毫不膽怯,臉色陰冷:“他倆在單挑!”
張勇呸了一聲,罵道:“單挑個吊!趕緊帶你的人走!”
忽然嗅到一股酒氣,我這才醒悟,張勇喝酒了,怪不得膽子如此之大,直接威脅蘇楓。
蘇楓忽地笑了:“小子,你挺有種,我這就走。”
毛蛋叫道:“楓哥,這些儀器……”
蘇楓罵道:“儀你媽的頭!你看看還能賣幾個錢?”
確實,如今只能當廢品處理了,而且大部分銅料被拆下,沒什麼油水可撈。況且張勇的手裏有刀,一旦打起來,必然會造成嚴重的傷害,實在得不償失。
毛蛋悻悻地閉嘴,惡狠狠地盯着我:“草,算你走運,下次別讓我碰見你!”
於是,蘇楓帶人離開倉庫,利索地翻牆而出。
向棟樑的臉色發灰,催促說:“咱們快走吧!”
張勇笑道:“走什麼?你們繼續幹!”
向棟樑擔心:“蘇楓再回來怎麼辦?”
張勇嘿嘿直笑:“他肯定以爲我們也撤了,絕對不會帶人來的。”
我覺得有道理,便安慰向棟樑幾句,忍着身上的皮外傷,繼續拆卸銅料。
果然不出所料,一直到傍晚,蘇楓也沒殺回倉庫,外面的雨逐漸轉小,仍下個不停。
此時,我們累得精疲力盡,搞到近三十公斤銅料,圓滿完成任務,也懶得收拾現場了,迅速撤離倉庫。
抵達畫室後,我將戰利品倒在桌子上,拍攝了許多張照片,立即發給杜鵑看,請她明天來過目。
杜鵑說,她回家陪父母了,明天沒時間,但從照片上看出銅料在畫室內,所以相信了我的話。
我高興地問:任務完成了,下週可以請你喫飯嗎?
杜鵑很快答覆:行,你準備吧。
哈哈……我得意地大笑,終於邁出實質性的一步,有機會跟杜鵑單獨相處。
爲了慶祝勝利,向棟樑留在畫室看守,我和張勇下樓買了兩捆啤酒和各種炸串,三人敞開肚皮,盡情地喫喝。
向棟樑帶着幾分醉意,提醒:“錢是掙到了,卻惹了蘇楓,有點得不償失啊。”
張勇當時持刀要挾蘇楓,完全屬於酒後衝動,下午曾有些後悔,現在正處興頭上,他滿不在乎地說:“害怕已經晚了,我們都是窮學生,大不了被蘇楓帶人打一頓,他不會太過分的!”
我默默地點頭,希望如此吧。
第二天,所有的銅料賣了一千五百多元,我留下一千,其餘的全給了向棟樑,然後才告訴高強,已按杜鵑的要求完成了任務。
得知事情的經過,高強又驚又氣。驚的是我賺錢的方式和得罪了蘇楓,氣的是亮子的偷竊行爲。
高強說,既然杜鵑同意約會喫飯,那就去他老爸的酒店,到時當着杜鵑的面買單,事後再把錢還給我。
週一上學,我告訴杜鵑喫飯的地點,她立刻拒絕了,提出去“金滿樓”。
我頓時愣住,心頭微顫,因爲“金滿樓”是本市最豪華的海鮮酒店,消費非常高。
萬一杜鵑點只澳洲龍蝦,再來一瓶高檔紅酒,我的一千大洋根本不夠用。
老天保佑,她千萬別出狠招,希望明晚的燭光晚餐順利!
一場秋雨之後,天氣變得涼爽宜人,我的心依然燥熱。
今晚,我決定翹課,杜鵑也請假,兩人準備去“金滿樓”喫大餐。
爲了這次約會,我昨夜激動得難以入睡,特意準備了11朵玫瑰,希望杜鵑能夠接受騷年的情意。
準確地說,她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但爲了心愛的女神瑤瑤,我必須讓自己入戲,從而獲得班花的芳心,
我揹着書包,站在校門口等候,恍惚之間,以爲自己處於初戀的狀態,小心臟砰砰直跳,整個人幾乎醉了,像喝了幾兩二鍋頭。
燦爛的晚霞映紅天邊,映紅了教室的窗戶玻璃,杜鵑翩翩而來,倩影婀娜迷人。
她身穿一件寶藍色的連衣裙,搭配一雙精緻的高跟鞋,走近之後,令我微微仰視。
唉,我雖然穿戴一新,但忘了在皮鞋裏墊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