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站起身，極不情願地介紹：“她們……是我的客戶，來買豐潤霜。”
一聽阿蓮四人是客戶，方欣像學過川劇變臉似的，以三分之一秒的速度綻開熱情的笑容。
之前露出鄙夷之色的女員工們，此時也成了招財貓，笑容可掬地擡手打招呼。
阿蓮率先走了進來，從包裏掏出一沓鈔票遞給我。
“這是8支豐潤霜的錢，明天我去老鄉那兒幫你宣傳宣傳，再賣個五六支不成問題。”
目睹紅豔豔的鈔票，方欣靈光乍現，突然發現一個值得重視的問題。
爲了招攬生意，提高客人回頭率，小姐們不但苦練技藝，還捨得花錢整容，恰恰是最具潛力的消費羣體！
剎那間，方欣如醐醍灌頂，思路猛地打開了，急忙邀請道：“美女們大駕光臨，請到貴賓室坐吧！”
阿蓮大大咧咧地說：“客氣啥呀，你們忙，我們馬上就走。”
方欣怎肯放過送上門的大好機會，衝我使了個眼色，也不拉四人去貴賓室了，趕緊讓員工騰出座位，助理端來冰鎮可樂。
我這才鬆了口氣，原以爲小姐們會遭到衆人的厭惡和嘲諷，自己的光輝形象也將慘遭毀滅，沒料到局勢急轉，她們成了香餑餑。
自古笑貧不笑猖！有錢便是爺，有奶便是娘！
平時在客人面前沒有脾氣，被當馬騎，出門在市民眼裏沒有尊嚴，遭受冷眼。今天來美乃爾公司受到如此禮遇，阿蓮四人有點受寵若驚。
方欣很聰明，沒有直接推銷產品，委婉地說：“四位美女，我們市場部正在研究，如何更好地爲廣大女同胞服務，正好你們來了，可以旁聽給我們提點意見麼？”
紅髮女不拘小節，挑起二郎腿，拽開易拉罐灌了一口，爽快地說：“沒問題，你們繼續開會吧！”
方欣趕緊發表演說：“我們美乃爾公司是專業的塑身美體機構，生產銷售並代理多種美體產品，爲客戶提供優質的VIP服務，分爲黃金會員、白金會員、鑽石會員三種等級，公司的宗旨只有一個，就是讓女人們的更大更挺更美！”
見慄發女乏味地打了個哈欠，方欣話鋒一轉，吩咐道：“去拿所有種類的試用品，請美女們體驗，多提寶貴意見。”
很快，一大堆產品擺到了桌上，令人眼花繚亂，阿蓮四人頓時興致盎然，不停地東摸西瞅，恨不得全部擁有。
“把顏玉叫來，別忘了換工作服。”方欣對助理下達命令。
片刻後，顏玉出現在門口，我擡頭一瞧，立馬熱血沸騰，心跳加快。
只見她身穿淡米色塑身衣，勾勒出優美流暢的曲線，足以令男人神魂顛倒，女人直冒妒火。
方欣介紹說：“這位是我們的專業模特，她每天堅持使用公司的美體產品，美女們請看，她的曲線多麼完美！難道你們不想擁有？”
顏玉顯然已經過形體訓練，擺出了幾個專業造型，極爲生動誘人。
我目不轉睛，往會議桌前靠了靠。
“哇，好羨慕呀，是真的麼？”苗條女情不自禁地站起來，靠近顏玉觀察，忍不住想伸手摸一摸。
方欣面帶自信的微笑：“絕對純天然，沒有隆過，您可以檢查一下！”
苗條女下意識地瞅了瞅自己的領口，跟眼前的完美曲線相比，明顯是鵪鶉蛋對鵝蛋，她心生敬畏擡起手，不好意思去摸。
顏玉的粉臉微紅，眼中彷彿有水波閃動，因爲羞澀而呼吸不穩。
此時此刻，我真想大叫一聲：放着我來！
見苗條女猶豫，阿蓮看得焦急，伸出手指在顏玉的那兒按了幾下，笑道：“果然是真貨，於醫生，你不想試試？”
我正襟危坐，客氣地回答：“男女授受不親，怎麼敢動手？”
方欣挑了一下眉毛，不懷好意地笑笑：“於曉飛，你又不是男人，怕什麼，去摸摸！”
一個焦急的聲音在我內心狂喊，我要摸，我要摸！但理智告訴我，不可以！
因爲，一旦起身，將徹底曝露於衆人面前。
方欣不依不饒，挑釁說：“你不是要澄清自己的取向麼，這可是最佳機會哦。”
其他女員工們也笑嘻嘻地望着我，辦公室內瞬間充滿了曖昧的氣氛。
他孃的，豁出去了，丟臉也比丟男人的尊嚴強！
我把椅子往後一推，厚着臉皮朝顏玉走去。
見我起了反應，顏玉頓時明白我不是基友，臉龐忽地飛起紅暈。
我右手發抖，咬牙摸了顏玉一把，豎起大拇指讚歎：“絕對真材實
目睹我奔放地展示男人的特徵，方欣和員工們啞口無言，有人咬着嘴脣偷笑，有人羞澀地低下頭。
我得意地說：“經理，誤會能解除了吧！我是百分百純爺們！”
方欣故意鼓掌：“OK！以後我們公司代理男士保健產品時，你可以當代言人！”。
鬧劇平息，我回到座位長吁口氣，對面的圓臉女孩滿臉通紅，目光明顯在躲閃。
方欣吩咐助理：“多拿幾個漂亮的袋子，把所有的產品裝起來，給美女們帶回去！”
她深知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道理，而且桌上的大部分試用品，原本就是免費發放給客戶體驗的。只有先博得小姐們的好感，纔有後續銷售的機會。
阿蓮四人欣喜萬分，沒想到美乃爾公司如此慷慨大方，她們激動地連聲道謝，聲稱回去幫公司多多宣傳。
這時，楊達維從門口探出腦袋，笑眯眯盯着顏玉，想進來卻又不敢。
方欣斜了他一眼：“楊經理，你到這幹什麼？”
楊達維笑呵呵地回答：“嘿嘿，視察工作，看看顏玉的表現。”
忽然，阿蓮舉手驚喜地叫道：“楊哥！好久不見啦！”
見阿蓮打招呼，楊達維不由地愣住：“你叫我麼？”
“嘻嘻，楊哥最近忙什麼呢，快半個月沒來找我啦。”阿蓮當衆撒嬌。
“你認錯人了！各位繼續忙吧，不打擾了！”楊達維說完便縮回腦袋急忙離開。
紅髮女笑道：“阿蓮姐，你眼神不好呀？”
“誰眼神不好，明明就是他嘛，光着身子我認得，穿了衣服我照樣認得！”阿蓮確信自己沒看錯。
方欣似乎明白了，忙岔開話題：“謝謝美女們支持本公司產品，有空常來坐坐，交流一下使用體會！”
我更是心知肚明，估計楊達維經常光顧阿蓮的生意，但當着公司衆人，他不可能承認跟一名小姐有關係。
隨後，阿蓮四人帶着泰國豐潤霜和大量試用品離開，方欣和衆員工一直恭送到電梯門口。
“於曉飛，她們就交給你了，你可要看緊了啊，小姐市場的潛力巨大！”
聽到方欣吩咐，我忙迴應：“請經理放心，一定盡心盡力！其實，我跟她們……”
方欣笑道：“不用解釋！記住，客戶不分高低貴賤，只要肯花錢購買公司的產品，就是上帝！大家多向於曉飛學習，開動腦筋，努力挖掘潛在的消費羣體！”
其他員工紛紛羨慕不已，恨不得自己也認識幾個小姐，望向我的眼神中帶着嫉妒。
方欣扭動腰走回經理室，其他人也各自去碌，我收好減脂儀的資料剛準備離開公司，聽到走廊盡頭楊達維叫喊。
“曉飛，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我推開房門，沒看到顏玉的身影，笑問：“楊經理，有啥指示？”
楊達維趕緊關門，悄聲道：“剛纔那幾個靚女的到市場部做什麼？”
我如實回答：“是我朋友，來買豐潤霜。”
楊達維擔心地問：“方經理知道她們是什麼人？”
“知道，幹那個的。”我直截了當地說，“你跟阿蓮很熟了吧？”
既然方欣對小姐奉爲上賓，楊達維便寬心了：“嘿嘿，我以前常找阿蓮……因爲我實在力不從心，有些日子沒光顧她嘍。”
我恭維說：“楊經理眼光上檔次！阿蓮確實小姐中的精品！你值得擁有！”
楊達維笑得很猥瑣：“彼此彼此，咱們都是狼友，別拍馬屁了。”
我忙解釋：“你誤會了，我跟她之間純粹的男女友誼。”
楊達維的眼睛一瞪：“呸，你小子別跟我裝啊，我不信你們沒那個過！”
我着急了：“楊經理……”
楊達維嘿嘿直笑：“哎呀，別經理經理的，叫楊哥，現在又沒有外人，客氣啥！”
我再次解釋：“楊哥，我真的跟她沒有關係，非常純粹的……”
楊達維調侃：“好，你們純，純過白開水！”
我一本正經地說：“其實，純過蒸餾水！”
楊達維笑了：“哈哈，不跟你扯蛋了！說個正事啊，等會跟我去見一個大哥，他叫鄭萬金，蔫吧兩年了……”
我嗯了聲，說：“好名字啊，掙萬兩黃金！是你上次說的那個混社會的大哥？”
楊達維點點頭：“對，是他！有把握治好麼？”
我不敢亂誇海口，眉頭微皺：“靠，他蔫了兩年，的確有點狠啊……我沒絕對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