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不等她把話說完，我又補了一句：“我的夢想大致跟媽年輕的時候一樣，只是看起來，我比您的運氣更好，沒有走那麼多彎路。甚至都不用‘小三上位’，上來就是原配了，怕什麼？”
萬蒂娜看着我，明顯地咬了咬牙。
我平時並不是個喜歡拿話擠兌人的個性，但是看到她，就不由得想起凌天睿還在醫院躺着不省人事的親媽。對於破壞人家庭的小三，原本就深惡痛絕，更別說像萬蒂娜這樣，帶着兩個兒子上門，一賴上就是十幾年，一直戰鬥到把原配幹掉甚至送進醫院爲止的女人。
這樣的人，心機是該有多深沉？
現在她來跟我說這些，別說我和凌天睿是簽過協議的，就算是沒有籤協議，我也不會輕易去聽她的。
“你開個價吧……”萬蒂娜一副不願意與我多說的表情，從包裏拿出一張支票，“自己填？”
看着那張支票，我沉默了幾秒鐘。
萬蒂娜看出我有猶豫，笑道：“不用客氣，隨便填，想要多少錢都行。”
我冷笑了一聲，恭恭敬敬地說：“媽，支票後面再多零，都是有價碼的。但凌天睿，他沒有價碼。我可不傻，這張支票，我是不會要的。您拿回去吧……”
“你……你以爲他對你會是真心的嗎？你做夢吧……他不過是利用你！你最好是想清楚了，過了這個村可沒有那個店了，等他哪天把你玩膩了一腳踹了，你連一毛錢都拿不到。雞飛蛋打人財兩空的結局，你也不願意感受感受吧？”萬蒂娜臉上已經盛滿了怒氣，但卻極力壓抑着。撫了撫肩頭的捲髮。
我心想，我當然知道凌天睿是利用我的，從一開始他就告訴我了，用你來提醒？
“感情的事你情我願……將來事誰也說不清楚……我跟他在一起是結婚過日子的。平凡夫妻分分離離都很正常，我究竟是不是人財兩空，不試一試又怎麼會知道呢？”
我堅持不肯收那張支票，她說什麼我就懟什麼，擠兌得她臉色發紅，胸膛起伏不定，我卻還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
“好，既然你堅持要走死路，我也攔不住。你將來不後悔就好……”萬蒂娜談判失敗，提起包就走。
我提醒她：“媽，支票還是拿回去吧……別偷雞不成蝕把米。”
萬蒂娜轉身，拿了支票，氣沖沖地走了。
她纔剛走，凌天睿就披着浴袍出來了。少見地露出一臉的笑容：“刮目相看啊……我還以爲你會被她嚇住，沒想到氣場不錯。果然，我沒有看錯人。”
我翻了個白眼，偷偷地把手心在裙子上蹭了蹭。剛纔的氣場除了我是真的看小三不爽，還有一部份是撐出來的。
“不限額的支票，你都看不上眼……胃口挺大的。”凌天睿在我身邊坐下，隨意地伸手，攬住了我的肩。
我冷笑了一聲，應道：“我現在算是知道，當初協議結婚時候，爲什麼非要弄個文件還整個律師那麼正式隆重。你果然是有先見之明，要不是有那份文件在，剛纔的支票我就要了。”
凌天睿自豪的笑了笑，對我的誇獎很是受用。
我正要再說，他的電話就響了。他只是看了一眼，就接了起來。
“現在？現在沒空。”凌天睿表情淡淡的，嘴角卻噙着一絲笑意。我隱隱聽見，那邊是一個女聲，但聽不清楚說了些什麼。只聽凌天睿又應了一句：“真的想謝我，以後有的是時間。我現在還在忙，沒空。”
“明天也沒有空。”
“後天也沒有。”
“哪天有空，再說吧……”凌天睿說完這些，直接掛了電話。
我忍不住調侃他：“怎麼，佳人有約，你都不去？”
“佳人？”凌天睿看了我一眼，“佳人不是在我的懷裏嗎？”
我冷哼了一聲。
“你這酸不留秋的語氣，是怎麼回事？我那只是應酬……再說了，我不是沒去嗎？這個女人啊……”凌天睿搖搖頭，對我說，“她可真夠執着的，工件能力還算不錯，方案也行……跟咱們公司有個合作，現在合同簽完了，想請我喫個飯。”
我心裏對他的解釋很受用，但嘴裏卻說：“我纔不管你跟誰喫飯，在幹什麼……”
凌天睿斜眼瞥了我的一眼，似笑非笑。
我被他看得心裏發虛，起身去房間拿睡衣：“我去洗澡了……”
“你洗吧，我還得工作。”凌天睿也起身，去了客房。現在他已經把
我正要去洗澡，接到了盛影的電話。
她約我出去喫個飯。
之前也一直就有打算請她喫個飯，但一直沒有約到時間。現在她主動提出來，我自然是不能拒絕。應下來以後，去凌天睿書房敲門，告訴他我要出去。
凌天睿停下手操作鼠標的手，反問我：“朋友？”
我立刻表態：“閨蜜，最好的好閨蜜。”
“你有通知我們結婚的事嗎？”凌天睿問。
“呃……”
“既然要一起喫飯，那就告訴她吧。勉得到時候全世界都知道了，最好的閨蜜還不知道，那樣她會怎麼想？早點回，不要太晚。”凌天睿說完，目光又落到了電腦屏幕上，順便吩咐：“記得鎖好門，帶上鑰匙和手機。”
我怏怏地應了一聲“嗯”。
原本和盛影喫飯是很值得我雀躍的一件高興事，卻因爲凌天睿的下達的‘任務’而變得沉重起來。導致我喫飯的時候，完全沒有心情，就連盛影在說什麼，也沒有聽清楚。
“喂！”她拿筷子在我眼前晃了晃，嘆了一口氣：“從剛纔來到現在，你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話？”
我擡起頭：“啊，我有聽啊……恭喜你憑自己實力談成了重要合作項目……”
“這有氣無力的……你到底有什麼心事啊？”盛影給自己夾了一塊紅燒冬瓜，喫得津津有味。
我一咬牙一閉眼，告訴她：“盛影，我要結婚了……”
“嗯。”她隨意應了一聲。
我也沒說話，等着她反應過來。果然，過了一秒鐘後，她頓下了夾菜的手，又重新‘嗯’了一聲。只不過，這一聲‘嗯’變成了上揚音，及其形象的表達了她此時的震驚。
又加了一句：“你剛纔說什麼？”
我垂頭喪氣的：“我結婚了……”
“等等，”盛影伸出兩隻手，做了個等待的手勢，“結婚？”
我點點頭。
“到底是要結婚了，還是已經結婚了……怎麼你兩句話的意思不一樣呢？你都有男朋友了？不對不對，不是男朋友，是要結婚了……”盛影臉上又是糾結，又是不相信，又是不可置信，表情很是精彩，“你確定是結婚？”
我肯定地點點頭。
盛影呆滯了，並且連續呆滯了十幾秒。
“你，纔剛從婚姻的牢籠裏爬出來，怎麼這麼快又跳進去了？”她伸手，在我額頭上摸了一下，像是在確定我是不是在說胡說：“按照道理講，那也不應該啊。你總得要有一段時間緩衝吧。你不是在騙我吧？”
“沒騙你，是真的。”我一臉的真誠。
盛影瞪大眼睛問：“那，老公是誰啊？”
反正她遲早也是要知道的，我嘆了一口氣，說出了凌天睿的名字。
“誰？”
“凌天睿……”我翻了個白眼。
更麻煩看向盛影的時候，她整個人都不對勁了。表情僵在了臉上，眨了眨眼，問第三遍：“你剛剛說的哪個名字？”
我奇怪地反問：“凌天睿，怎麼，你認識嗎？”
盛影怔了半天，像是要把那三個字嚼碎了再問我：“凌天睿？淩氏的凌天睿嗎？”
“你真的認識啊？”我忍不住笑道，“看來你人脈挺廣的呀。”
盛影‘呵呵’笑了兩聲，但笑起來卻並不太高興。我有些心虛，聲音也不由得低了起來：“親愛的，不是我要瞞着你……實在是……”
“什麼時候結的？”盛影問，“偷偷摸摸就結了？‘淩氏長子凌天睿結婚’這樣的大事，不得上報紙嗎？”
我的聲音更小：“領，領證快一個月了……婚禮的話，還沒有舉辦。等到舉辦的時候，可能就要上報紙了……”
想到要上報紙，我很是無奈。做戲嘛，怎麼動靜大怎麼來。
盛影完全被我嚇住了，寂靜了很長一段時間。我覺得挺對不起她的，如果她結婚了婚卻瞞着我，我心裏一定也不好受。
“盛影，親愛的……darling……你聽我我說。我真不是故意要瞞你，自從你回來我一直就想找機會跟你說……但是沒來及，也說不出口。所以你看……你能不能別生氣？”坐在盛影對面，我快覺得自己快縮成了一塊。
盛影也不喫飯了，低頭垂眼拿筷子攪着碗裏的飯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