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蒂娜說:“之前我們培養,送去了英國學習,最近纔回來,你興許是忘記了吧?”
英國上學歸來,這和凌爸爸自己調查的結果吻合。原本還有些狐疑的心也放下了,萬蒂娜辦事也一向沉穩,他放心,便不再過問了。對淩氏而言,職位什麼的不太重要,就算是讓外人坐上了‘總裁’這個位置,也不過是個傀儡。和普通打工的也差不了多遠。
“你不是喜歡喫葡萄嗎?嚐嚐,這個應該挺甜。”凌天睿回過頭,對我笑道,“這裏以後就是你家,不用拘謹。”
萬蒂笑了笑,附和道:“對啊,以後都是一家人,不用太拘謹。”
說到‘一家人’,凌爸爸哼了一聲,站起身。說:“我約了老劉去打牌,中午就不在家喫飯了,你們自便吧。”
“怎麼又要出去?小茹纔回來,你也該陪她喫頓飯。”萬蒂娜不說凌天睿回來要陪他,而是說要陪我,成功地使凌爸爸臉色更不好了,反問道:“我難道還要陪她喫飯?”
一甩手就出門了。
看他這副樣子,看來想讓凌爸爸喜歡我,下輩子都有點難。
待凌爸爸出去以後,萬蒂娜臉上掛着的笑意也斂了回去,瞟了我一眼,轉身就上了樓。
陸澤舟打了個哈欠,再次躺在上沙發上:“難道你想要回來住啊,大哥……”
“這就是我的房子,我回來住有什麼不對嗎?”凌天睿漫不經心地挑了一粒葡萄在手裏,塞進嘴裏。
陸澤舟可能是真的非常困,這麼一會兒的時間,已經打了無數個哈欠了。他的眼睛眯了眯,起身站起來:“那我就不陪你們了,昨天晚上睡得晚,我去補個眠。另外……”
他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對我笑道:“歡迎回家啊,大嫂。就像大哥說的,這裏以後就是你的家了,別拘謹。想喫什麼,想要什麼,儘管開口。咱們淩氏別的沒有,就是有錢……”
說完,他揮了揮手,擡腳就往樓梯而去。
我一看到他,就想起了盛影。把人害成那樣子,他卻還像個沒事人一樣,半點沒有受到影響。
“你站住。”我沉沉地發聲。
之前在別墅不遠處晃悠了幾次,沒能進來,今天既然來了,怎麼樣都不會讓他那麼輕易就走。
“怎麼,大嫂?還有別的事?”陸澤舟轉過臉,一臉無辜的笑。
我冷笑了一聲:“陸三少爺可真是健忘啊……這麼快就把自己做過的事忘記了?”
我站起來,朝他走過去。
他以爲在這裏,我就不能對他入怎麼樣,所以好整以暇地等着我。哪想我直接拿了一個茶杯在手上,走至面前,擡起手就朝他頭上砸了過去。
這一下,差不多用了我大部分的力氣。
主要是看陸澤舟身體孱弱,我如果用盡全力,說不定這一下就直接送他歸了西。
陸澤舟猝不及防,被我猛地砸中頭部,杯子在他的頭上碎成了片,‘嘭’地一聲,綻開了一朵血花。
就連凌天睿也沒有想到我會這樣,連忙衝了過來。
陸澤舟慘叫一聲,捂着頭就倒在地上.
聽到動靜,原本在廚房裏煲湯的李阿姨跑了出來,已經上樓的萬蒂娜也已經衝了下來。陸澤舟手捂着頭,鮮紅的血液順着他的指縫流下來,很快就佈滿了整個臉,看起來觸目驚心。
萬蒂娜一看到那血,就哭起來了,一邊叫‘澤舟’,一邊叫‘兒子’,叫了好幾遍纔想起來打救護車。凌天睿一把將我拉回來,看了一眼我的手心。
因爲杯子碎開,碎片也陷進了我的手心裏,此時手中也是一片鮮紅。
但我絲毫沒有覺得多痛,渾身顫抖着,腦子裏一片空白。
我也搞不明白自己剛纔到底是怎麼了,當我看到陸澤舟裝得那麼天然無害,對盛影的事完全沒有愧疚之心的時候,我的火氣蹭地就上來了。
那天在酒店,我就想要殺了他。但因爲當時有保鏢攔着,所以我沒辦法動作。今天,我又找到了想要殺了他的情緒,而且付諸了行動。幸好杯子砸下去的時候,我沒有用勁全力。不然,可能真的會出人命也不一定。
因爲,陸澤舟看上去確實太於孱弱了,平時像是有一陣風就能把他吹倒,別說我用力這麼砸他一下了。
“你瘋了?”凌天睿咬着牙齒,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幾個字,“你知不知道你在什麼?”
我的胸膛劇烈地起伏着,一個字都沒有說。
李阿姨已經不知道從哪裏迅速地找出來一個醫藥箱,用紗布緊壓在陸澤舟的頭上,幫助其止血。她的手劇烈地顫抖着,估計也是第一次
萬蒂娜嘴脣的顏色全部退了下去,她看着陸澤舟蒼白如同白紙一般的臉,心痛得如同刀割一樣,回過頭來惡狠狠地罵:“林錦茹你這個瘋子!澤舟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嘗命!”
凌天睿走上前去,還沒有來得及近身,司機就跑了進來,把陸澤舟擡上車。
救護車沒有那麼快到,還不如由司機迅速送到醫院去。
萬蒂娜跟着一起去了。
所有的傭人都嚇得停了下來,或震驚或恐懼地看着我。
凌天睿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腕,把我往樓上扯。
我整個人有些木,被他就這樣拉上了樓。
房間小保姆剛剛打掃到一半,見我們要進去,這才反應過來跟進來,有些惶恐:“剛剛鋪好了牀,桌子還沒有來得及……”
“你先出去。”凌天睿不等她把話說完,沉聲打斷了她。
小保姆點點頭,又有些怯意地打量了我一眼,轉身就出去了,還帶上門。
等她出去以後,凌天睿再一次看向我,重複道:“你是不是瘋了?”
我這時候才覺得有些害怕,看剛纔陸澤舟的臉色,好像真的……
萬一砸出毛病來……
凌天睿摸了摸的手,還在細微地顫抖着。他嘆了一口氣,仔細地看了一眼我的手心:“你這也要去醫院看看,玻璃渣都進到肉裏了。”
我這時才覺得手心發疼,一陣一陣地疼。
“沒想到你還能有這樣的時候,那一下砸得挺狠的。”凌天睿拿出手機打電話,聽內容是給方規打。
簡單幾句話,就掛斷了。
接着他又在櫃子裏翻找了一翻,總算是找了一個小的醫箱,找出醫用紗布,按在我的手心上。“忍一下。”
我的腦子裏很空,慢慢地覺得有些後怕:“他……他會不會死啊?”
“死?”
“我看他流了很多血……”我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雖然也是觸目驚心,但比起陸澤舟的頭,還是差得有點遠。
凌天睿摸了摸我的頭,安慰道:“放心吧,不過是流了點血,皮外傷,又沒有傷到要害。”
我抿了抿嘴,沒說話了。
“要不然你去醫院看看吧?”我還是有點不太放心,萬一真的死了,我是不是捲鋪蓋逃跑?還是乾脆去自首?
會不會被認定是故意殺人啊?
“你現在知道緊張了?剛纔下狠勁砸他那麼一下的時候,怎麼不考慮考慮後果呢?”凌天睿瞟了我一眼,想了想,說:“他們應該不是去醫院,陸澤舟的情況……去醫院一驗血馬上就露餡了。肯定是送到私人醫生那裏去了……放心吧,我們家的醫生技術很好,他是皮外傷,沒有問題。”
“不是方規嗎?”我問。
“方規只是我的朋友,她等一下就會過來給你處理傷口。你坐一會兒吧,不要瞎想了。”凌天睿走出門去,留我一個人在房間裏呆着。
不知道他幹什麼去了。
我一個人坐在房間裏,越想越覺得忐忑,有點坐立難安。
過了約摸有20分鐘,凌天睿才領着方規進來。
方規看了我的手心一眼,二話不說解開了紗布,仔細地看了一眼,接着,又擡眼看了我一眼。
“你的手勁兒挺大。”
我沒說話,心想:我還沒有用全力呢,手勁大什麼。
“你這得先清洗傷口,把玻璃渣全部取出來,再包紮。會有一點點疼,你忍一下。”方規打開醫藥箱,打開藥水,給我沖洗傷口。
她說只有一點點疼,我卻疼得直吸冷氣。
清洗過後,又用攝子一點一點地在傷口裏面把玻璃渣取出來,再用又藥水衝,把裏面更細小的玻璃渣都衝乾淨。
我忍着疼,皺着眉頭,不敢去看手心的情況。
一直等到方規上了藥水包紮好,才鬆了一口氣,已經疼得是滿身的冷汗了。
“一週之內,不要沾水,手掌儘量不要用力。傷口不深就不用給你縫針了。這周就不要淋浴了,如果實在愛乾淨,可以擦下身體。等手上傷口癒合再說。”方規包紮好,出聲叮囑。
我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她忍不住問道:“這是怎麼了又?你倆又打架了?”
我沒說話,凌天睿在旁邊哼了一聲:“怎麼了?她把陸澤舟給打了。別看她的手這樣,那陸澤舟的頭直接開了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