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一圈又一圈地將我的雙手綁起來,力度大的我咬緊了牙。
掙扎也沒有用,我知道。
手綁好了之後,旁邊的人才將車門打開,後面的人推了一把,我差點就從車上跌下來。
“你們能不能溫柔一點!”我喫疼地說。
他們根本就不跟我說話,前面一個,後面兩個地領着我從悅色的後門進去。
“送到吳姐辦公室!”後面的男人對前面帶路的人說。
一路上我只能默默地左右看看,如果有機會,我就要逃!
“你可不要有什麼想法!這裏是悅色!是我們的地盤!”後面的男人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又從身後推了我一把。
我差點就絆了一跤,前面的男人索性揪住我的胳膊便拖拖拽拽地將我往前拉。
“你們能不能輕一點!真的很疼!”
無論我怎麼叫苦,就是沒有人搭理我。
吳姐的辦公室是在二樓的一個拐角處,通過一扇小門,就可以看見。外表光鮮燦爛的悅色,竟然也有這樣的小門,直通拐角處,門一打開,便是五顏六色的燈光,亮的刺眼。
男人敲了敲門便將門推開。
辦公室裏的吳姐背對着我坐在化妝桌前,她正在化妝。再過一會兒,就是悅色最繁忙的時間。
“你們先出去!我要和我的好姐妹單獨聊一聊!”她一邊畫着眼線一邊說。
那三個男人便應了一聲,紛紛出去。
“還愣着幹什麼?手不能動,腳還可以動啊!隨便坐!”她邊畫着另一個眼睛的眼線邊對我說。
我根本就無心坐下來,而是走到鏡子前,看着鏡子裏那個妖豔的女人,心裏竟然生出無比的怨恨來。
“哎呀,眼線畫歪了!”她懊惱地叫起來,“你快看看,好好的眼線被我畫錯了!來來來,你幫我畫!”
她說着用紙巾開始補救畫錯的妝。
我站在她身邊沒有動,就像看着一個小丑一樣。
她應該是看我半天不動,停下手上的動作,故意看着我,然後才恍然大悟似地。
“你看我,竟然忘了,你的手是綁着的!”
我以爲她會替我把手上的繩子解開,誰知道她根本就不是這個意思。
“來,你坐下來!”她起身將我按在板凳上坐下來,“我差點就忘了,今天你纔是主角!”
“你今天把我抓到這裏來,到底想幹什麼!”我毫不掩飾地問出口。
以前我在悅色的時候,經常看到有姑娘逃跑被抓回來的。通常被抓回來的姑娘都會面臨一次外人無法知曉的懲罰。
我們稱之爲“關小黑屋”。小黑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地方,我不知道,那些被抓回來的姑娘也從來都不會說。總之,關過小黑屋的姑娘,在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是不會再逃跑了。
“林溪,你怎麼能說是抓呢!你又不是我們悅色的籤*約小姐!”她皮笑肉不笑地說,“你別擔心,我可不是要把你關小黑屋!”
我的心一驚,因爲聽到了小黑屋幾個字。以前在悅色,大家都是談小黑屋色變的。
“你到底想要我做什麼!”我想要站起來,但是她卻雙手按住我的肩膀,不讓我動。
“你不要緊張!只是有個客戶想要見見你,說好了今天晚上九點鐘。考慮到你白天要上班,所以我只能派人去接你了!”她一副爲我考慮的樣子,“你現在在大公司上班了,比以前忙,我們都可以理解的!”
我的後背一陣發涼。她竟然連我在什麼樣的公司上班都這麼清楚!那麼我在她面前還有祕密嗎?
“吳姐,我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了!我不是悅色的人,也沒有必要爲悅色做什麼!你死心吧!”我倔強地說,可是我不知道我還能倔強多久。
“你先不要這麼快拒絕我,也許這個客人你很喜歡呢!你不是已經離婚了嗎?就當是吳姐幫你安排的一次相親怎麼樣?”
相親?誰會在夜店裏相親?
“我來幫你畫個美美的妝!讓你美美地去相親!”說着她竟然拿起眼線筆就要給我畫眼線!
我猛地站起來。
“對不起,吳姐!求你不要噁心我了,好嗎!”我鼓着勇氣說,“我已經離婚了!因爲我曾經在悅色工作過!反正我已經離婚了,那些照片你愛往哪裏發就往哪裏發!反正誰都知道我曾經是悅色的紅牌!”
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我的眼淚也跟着流出來,可是心裏卻無比的暢快!
牌也好,說我是小姐也好!
行,我什麼都是!我承認!那又怎麼樣!
我自豪,我驕傲!我爲自己代言!
她有些愣地站在我旁邊,半晌都沒有說話。
“難道你一點也不念以前的舊情,一點都不想幫姐了嗎?”
我看着她這番做作的樣子,心裏的厭惡感彷彿升到了最大值。
“你顧念了舊情嗎?”我將綁着的雙手舉到她眼前,“用這種方式把我抓到悅色,這就是你的舊情?”
她看着我的雙手,無話可說,可是臉上的表情突然間收緊,一副兇狠的樣子立刻顯現出來。
我的心也跟着慌了。我從來沒有見過她發脾氣的樣子,她這樣緊皺的眉和漲的通紅的臉,讓我意識到事情可能要往不好的方向發展。
“既然你不喫軟,那麼我只能來硬的了!”說着她對着門外大喊一聲,“你們進來!”
門被推開,還是剛剛那三個男人,他們不由分說的便衝上來。
我畏懼地想往後退,可是小小的辦公室根本就沒有我退縮的地方。況且,他們四個人,我只有一個,即便我怎麼反抗,也沒有一點用。
那三個大漢將我按在板凳上,接着掏出繩子將我一圈圈地綁在板凳上。
“你們這樣是在違法!我會報警的!”我喊叫着。
“林溪,你也在悅色工作過,我們這樣犯不犯法,你應該很清楚!”吳姐雙手抱胸站在旁邊,狠狠地說。
原來她也有這麼狠毒的一面!到底是我認識她時間太短了嗎?
待我被實實地綁起來之後,那三個男人便站到了一邊。
“林溪,我記得以前你總是愛問我,什麼是小黑屋,不知道現在的你是不是還這麼好奇?”
鏡子裏的她看上去依然那麼妖豔,卻像是一隻毒蛇般豔麗。
“我是不會去陪客的!”我倔強地說。
“給你做個選擇題,要麼,打扮的漂漂亮亮地給我去接客!要麼,就給我去小黑屋裏好好思考一個晚上!”她說着嘴角揚起惡毒的笑容,“小黑屋很黑的,姐可不忍心你一個人在裏面擔驚受怕!”
說着她看了看身邊的三個男人。
“他們三個,你自己隨便選一個陪你!”
鏡子裏,那三個男人的臉上都揚起淫*賤的笑容,看的我想吐!
“放開我!”我掙扎着,可是掙脫不了,繩子綁的太緊了!
“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考慮!”她說着手指從嘴脣上劃過,“記住,是一個小時,一個小時之後我來找你,如果你想通了,我們就化妝換衣服,我保證,只要你陪一個晚上,以後就和你兩清!”
“不過,如果你敬酒不喫喫罰酒的話——”她說着又看了眼那幾個男人,“你看上了誰,我都會成全你的!”
“你不能這麼對我!吳姐!你不能這麼對我!”憑我再說什麼,她卻一轉身和那幾個男人一起走了!
化妝間的門啪的一聲關上,我的心跟着一震。
我到底是得罪了誰了,爲什麼非要這麼折磨我?到底是誰眼瞎了非要看上我!可是我不能答應她!我不能答應!
跳下這條船,我就不能再上了!
我要離開!我要離開!
我試圖掙脫繩子,或者找一找身邊有沒有什麼工具可以幫助我解開繩子。然而不行!我的手腳都被緊緊地綁在椅子上。
我難道今晚我就要栽在這個地方了嗎?我不能!我不能啊!
爲什麼命運對我這麼不公平!
一個小時像是一年那麼漫長,開門聲響起來的時候,我的眼淚也流的差不多幹了,身上的力氣也差不多掙脫盡了。
“怎麼樣,考慮的如何了?”她慢悠悠地走進來,後面跟着的是那幾個彷彿流着口水的男人。
我無力地看了眼那個三個男人,眼淚再一次從眼角劃過。
“我要穿什麼衣服?”聲音從我嗓子裏擠出來的時候,我分明聽見了尊嚴被撕裂的聲音。
“這就對了!”她高興極了。
化妝,換衣服,動作快的驚人。看着鏡子裏濃妝豔抹的自己,我從心裏鄙視自己,瞧不起自己。
到底我還是做了悅色的小姐,不是嗎?
“吳姐,包廂有客人鬧*事!”
我剛剛換好衣服,便有人進來報告。
“我馬上就來!”她應了一聲,便招呼另一個男人,“把她帶到302包廂,客人馬上就到!”
“看好她,別讓她跑了!”她再次叮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