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他是認爲,他欠了我的了?
難道不是嗎?
我淪落到今天這樣的地步,他也難辭其咎!
我沒再說什麼,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腳上是一雙高跟鞋,這麼冷的天,腳早就已經凍的麻木了。
那個阿姨叫張姨,是李沫白的保姆。她帶我去了衛生間,給我拿了睡衣,並幫我整理了房間。
只是那寬大的睡衣穿在我身上,顯得格外的難看。那是張姨自己的睡衣,顏色陳舊,也談不上什麼款式。
我剛剛走出衛生間,就發現李沫白站在衛生間門口,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顯得幾分不滿。
“把這套衣服換掉,太醜!”他說着轉身便走,“張姨,把我的睡衣拿給她!”
他似乎根本就沒打算問我的意見,便進了房間。
張姨聞訊便趕緊上樓,換了套睡衣給我。
“小姐,你是我們先生朋友嗎?”她一邊把睡衣遞給我一邊問。
我看了眼她手上拿着的嶄新的素色睡衣,覺得很累,累的眼睛都不想睜開。
“是的。我們是朋友。”我說着拿起睡衣便進了房間。
我把房間的門反鎖上,好像只有這樣纔有安全感。
換好睡衣,我便鑽進被子裏,整個人疲乏的想要融化成一灘水。
門外的腳步聲時而響起,迷迷糊糊地好像感覺到那聲音就在自己的門口,只是眼皮太重,我完全打不起精神來。
漸漸地,我好像做了一場夢,夢裏,一切東西都是朦朧的,看不清楚,看不真切。
我睜開眼睛,昏暗的燈光下,便看見那個熟悉的男人坐在我的牀邊。只是我怎麼也看不清他的模樣。
他是,張子陵嗎?
不,他不是。
我好像已經忘記張子陵長什麼模樣了。
那麼,他是誰呢?
“你爲什麼要救我?”我輕輕地張開嘴問他。
然後我才知道,原來在我心裏,已經知道了他是誰。
可是他不回答,依然坐在我旁邊,靜靜地看着我。
我也就這樣看着他。
他伸出手,輕輕地撫*摸在我臉上,那溫熱的溫度讓我心裏暖了一下。他其實不是那麼令人討厭的。
我享受這樣輕輕的撫*摸,那麼舒服,那麼安心。於是閉上眼睛,沉沉地睡了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只知道我是被手機的鈴聲吵醒我的。
我睜開眼睛,感覺身體從一次久久的沉睡中醒了過來。
“唉,我說大美人,昨天晚上去哪裏浪了?怎麼,知道接我電話了?”電話那頭劉子萌尖利的聲音刺破了我的耳膜。
我去哪裏浪了?說了她也不信!那還不如不要告訴她,省的給她添麻煩。
“昨天正好一個同學過來,晚上太晚了,就沒有回去了!”我解釋道。
“男同學吧!”她奸笑着說,“我懂的,你這麼大的人了,我還能不放心嘛!就是早上給你打個電話提醒你,不要起的太晚,你可是要上班的人了!嘿嘿嘿!”
天哪,她都想哪裏去了!
“好好好!謝謝劉大美人提醒!”解釋不清,索性就不解釋了!
坐起身來,我便伸了個懶腰。
等等!
我的手機,怎麼會在牀頭?
我明明記得我的東西都留在了悅色,當時跟李沫白走的時候,什麼也沒拿!可是現在,手機竟然在我的牀頭!
我的視線隨即落在了牀上疊放的衣服上!
那是,我的衣服!
一定是有人放進來的!
我慌忙從牀上爬了起來,我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明明將門反鎖的,別人是怎麼進來的!
來不及多想,我便衝到門口,轉動了一下門把手,門開了。
“你醒了?”門口站着的是張姨,她滿面笑容地看着我,“正好先生也起來了!”
我聽見了對面房間的開門聲響起,慌忙把門關上了。
“昨天我一直想提醒你,門上有鑰匙,反鎖的話,記得把鑰匙拔了!”
儘管我已經把門關上了,可是依然聽見他說的話。
門上有鑰匙?是啊!這是他的家,門上放着鑰匙,不是很正常嘛?我的腦子是被驢踢了嗎!
那麼,昨天晚上那個不是夢了?他確實去過我的房間?
我怎麼那麼笨!
換好衣服,我便下樓,只想儘快離開。樓下的餐廳裏,我只看到他的背影。
“林小姐,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可以用一下我的化妝品!”張姨看到我下來,便迎上來,“我知道,你們上班的都是要化妝的!”
“不了,謝謝!”我慌忙拒絕。
就算素顏,我也不能用她的化妝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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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張姨,把我上次從英國帶回來的那套拿給她!”李沫白從餐廳裏走出來。
“可是,那是送給……”張姨話沒有說完就停住了,“我這就去拿!”
我不敢看他,此刻我竟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詞彙來形容他。魔鬼?還是英雄?
未等我想更多,門外響起來一陣鳴笛聲。他便跟着出去。
我也跟着他往外走,這時張姨拿了那套化妝品從二樓下來。
“林小姐,這套迪奧化妝品就適合你這樣年輕漂亮的女孩子用!”
迪奧?
我長這麼大,還沒用過這樣奢侈的化妝品呢!我竟然有點小小的激動。
“這套化妝品是送給我的嗎?”一個女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回頭看過去,門外正一陣風般地進來一個女人。
她不是別人,是霍展顏!
我的上司!
“怎麼是你!”她走過來看到是我,臉上一陣驚愕。
我也想問,怎麼是你?
空氣好像在這一刻都結成了一塊,怎麼也化不開。
我竟然會在李沫白的家裏遇到霍展顏。
不,是霍展顏竟然會將我堵在李沫白的家裏!
“霍經理好!”憑我怎麼努力地想去僞裝,可是臉上就是牽強不出笑容。
“你怎麼會在這裏!”她的語氣絲毫不是詢問,而是審問般地想將我置之死地。
我怎麼會在這裏?我要怎麼跟她解釋?或者,任憑我怎麼解釋,她會信嗎?